我開著車子在s市的街道上亂竄,如同一具遊魂,已經(jīng)失去了牽引我的那根繩子。
因爲幾天幾夜沒有休息,我的頭很痛,裡面就像有一團黏黏稠稠的漿糊,把所有的思緒裹成一團,它們痛苦地膠著著,根本找不到奔向出口的方案。
這種感覺實在難受,也許找個地方睡一覺一切都會變好的,但是我一點都不困,更不想安靜下來,我怕我一安靜下來就會想到喬威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沒有什麼能比他那個樣子更讓我揪心了,我們曾經(jīng)那麼那麼好,但是時間一到,仍然是塵歸塵,土歸土,他相不相信我和宋皓的清白已經(jīng)不重要,因爲他的注意力都轉向了別的女人。
或者在這黑暗的夜空之下,根本沒有人關心我在哪,在做什麼。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我的手機突然響了,它放在我的包裡,我也懶得去翻找包包。
可是那鈴聲一直在響,中間都沒個間段,我實在是煩了,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誰呀,我一次不接就是不想接,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過來了行不?”我對著電話不耐煩地吼道。
可是下一秒,我就聽到一個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的聲音,“我是宋皓,你在哪?”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大概是因爲被我罵了心情不好,只是沒有大發(fā)雷霆。
雖然有點畏懼他,但是隔著電話,又處在這種傷心的狀態(tài)下,我仍然朝著電話裡大吼,“關你什麼事!”
電話那頭停頓了兩秒,他還是沒有大發(fā)雷霆,聲音反倒溫溫的,“鄭晚,你爸爸從三亞旅遊回來,說幾天幾夜沒見到你了,他託我來找你,你不會傻到每天都到河西大橋下守喬威吧?”
呵呵,還不是你提供的好情報,害得我等了三天三夜,結果人沒見著,遇上幾個流氓差點失身。
我不耐煩嚷道,“你管我守不守!”
我以爲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吼叫下,他應該被激怒,要對我大發(fā)雷霆了。不過沒想到的是,那邊反倒出奇的安靜。
也許宋皓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氣得吐血,倒地身亡了吧?哈哈哈……
我剛想掛電話,但是手指突然停住了,說實話,我莫名有點依戀這種通話的狀態(tài),因爲他沉穩(wěn)的呼吸聲讓我突然覺得身邊有了人氣。
我們倆保持著一言不發(fā)的通話,一直到我車子上的導航響了。
“您好,下個入口進入貓衝隧道,請打開車燈,保持車距,謝謝。”
電話那頭髮出了響動,宋皓說話了,聲音中帶著吃驚,“你在開車?你這個狀態(tài)還敢開車?”
我咧開嘴笑道,“是啊,宋大總裁,我發(fā)現(xiàn)這種狀態(tài)開車真的是棒極了,我的手根本都不碰方向盤,它就一直往前開啊往前開。”
“該死!”宋皓在那邊憤怒地吼叫,因爲聲音太大,我耳朵都快被震聾了,連忙把手機拿得遠遠的。“鄭晚,我看你是不是又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
“是不是又是那些霸道總裁的宣言,什麼我的身體只能被你糟踐,別的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不行啊?宋皓你腦子有沒有毛病,我今天受的委屈已經(jīng)夠多了,沒工夫跟你扯了。”
我說完“啪”地掛掉手機。把車停在漆黑的隧道里,我從車上拎下一瓶啤酒,坐在路邊的臺階上,一個人悶悶地喝著啤酒,混著眼淚品嚼著傷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已經(jīng)喝掉了五瓶啤酒,腦袋更暈了,眼前的車一下子是一個,一下子是三個,更奇怪的是,我竟然看到面前多出了個人影。
“嗨!”我打了個嗝,傻傻地笑著,向他打招呼。
“你怎麼喝這麼多酒?”他說著上來扶我的肩膀,把我從地上拖起來。
“因爲我開心啊,我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啊,喬威,我終於找到喬威了,他身邊多了個人,一個女人,是他女朋友,是他女朋友……我,我爲他開心!開心!”
“好啊,我也爲你的解脫開心。”他說著,把他的車門打開,把我推進了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