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聽了雲書記臨時任命的官職也嚇了一跳,將空氣槍插入腰中,還使勁提了提褲子。
“雲書記,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罈子我得借用一下,這樣吧,我安全了,罈子我一定還你,至於副局長,嘿嘿,免了吧……”
雲書記都想給上官博跪下了,一再懇求:“上官博同志,別開玩笑了,這可是國寶,不能隨便借,凡事好商量,你只要把罈子放下……”
上官博將手心亮了出來:“打住打住,您也別開玩笑啦,我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孤軍作戰,背水一搏,放手拼一下,拼不上條人命,也能摔爛個國寶玩玩……”正說著,又裝作要脫手的樣子,罈子迅速沉了一下。
“啊啊……”雲書記怪叫著,要不是許寧雯拉住他,他肯定已經衝上去趴在地上,用肉肉的身體接罈子了。
上官博重新將壇了舉了起來,示意給雲書記看:“沒事兒,你放心好了,這麼好的東西,我也捨得不弄爛了,再說了,弄爛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現在這樣做就有好處嗎?”
衆攝像機,照相機的鏡頭紛紛轉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
花茶推開羅亭攙扶的手,慢慢向上官博靠了過去:“別再衝動了,這個責任太大了,你擔不起,聽我一句話,把罈子放下吧!”
雲書記一看有了幫自己說話的人,立馬隨聲附和:“對對對,孫雅君說得對,上官博,責任太大了,擔不起呀!”
雲書記說完,回頭看看身後站著的一羣部下,臉色陰沉起來:“你們怎麼都不說話?都啞巴啦?”
何書記看看孫良,冷哼了一聲,示意讓孫良去,孫良厭惡地白了何書記一眼,轉頭對上官博說道:“上官博,你也當警察多年了,怎麼能犯這樣的錯誤,這次,你闖得禍夠多了,別再錯上加錯了!”
“孫局,別說沒用的了,剛剛雲書記也說了,讓警察都讓路吧,我去會會貓妖,如果還有命在,我一定回來自首……”上官博把罈子舉向那幫特警:“你們都讓開,平時咱們算是兄弟一場,但現在,你們再堵路,就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
孫良走向角落裡,摸出電話,撥通了陳廳長的號碼,一陣細小的聲音過後,孫良又挺起胸膛,重新返回來站好,眼神淡定地看向上官博。
特警們互相看著,再看看沒了表情的孫良,也都微微低下頭,讓開了道路,畢竟,那個罈子事關重大,他們雖然是人人都敬畏的特警,但是,如果罈子碎在自己手裡,那這個特字也許就沒了,甚至連警字都可能會從檔案裡被抹去了。
上官博一見有路可逃,抱起罈子就衝向了洞口。
“上官博……”花茶在後面大聲喊了一嗓子,緊跟著追了上去。
六隊的女隊員們也紛紛邁開腿,準備跟上,卻被雲書記伸手攔下了:“孫良,叫你女兒回來,保住文物要緊!”
孫良聽了這話,咬著牙,擡起頭,雄糾糾氣昂昂地大步地走向一邊,撿起自己摔到地上的警服,一轉身,出了洞口,轉過頭來,高聲喊了一句:“特警聽令,追回文物!”
“是!”
一陣整齊的聲音發出,衆特警重新抖擻起精神衝了出去。
何書記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孫良離去時的背影,臉上露出了陰惻惻的表情。
那幫記者們,都想跟上去繼續拍攝這千載難逢的新聞,但畏懼於雲書記的尊嚴,都不敢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去觸黴頭,生怕雲書記會怪罪,但是,做爲一個職業新聞人,他們又實在不捨得放過這樣的機會。
終於,有一個女記者忍不住了,穿著高跟鞋“噔噔噔”地跑了起來,邊跑還邊叫:“我憋不住了……”
衆人眼看著女記者崴著腳脖子衝出了洞口,也都跟著竄了過去,並且都順嘴說著理由:
“我也憋不住了……”
“我拉肚子……”
“我給他送紙……”
一時間,電視臺的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長槍短炮們都閃了個乾淨。
範友山眼珠子一轉,跑到雲書記跟前,低聲說道:“雲書記,我跟上去看看,別再出了錯。”
雲書記露出期盼的眼神,極爲信任地一拍他肩膀:“快去吧友山,你年輕,體力好,快,一定要把文物追回來……”
雲書記的話才說了半截,範友山就像火箭一樣射了出去,帶起了一陣旋風。
上官博拼命地跑,花茶在後面玩命的追,兩人一前一後,真有點警察抓小偷的味道。
上官博跑到安全通道門口,一下停住,衝後面剎不住車的花茶問道:“你追過來幹什麼?”
“我追文物!”
“你有病啊,貓妖快殺人了!”
“你纔有病……”花茶回頭看看已經攆過來的記者們,一下子掏出了槍,指向了上官博,露出了兩排小白牙,眼睛不住地往上挑著:“我追文物!你明白了嗎?”
上官博看著咬牙切齒,擠眉弄眼的花茶,一下子反應過來,花茶這是來做樣子的,要不,公安局會因爲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而名譽掃地的,雖然是雲書記下命令給自己放行的,但是,真的追究起來,公安局難逃其咎,於是,把罈子又往上抱了抱,轉頭進入了安全通道,並且向下跑去。
“上官博,你別跑!”花茶大喝一聲,然後壓低了聲音:“你傻啊?上面?”
上官博愣了看看花茶,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花茶把槍口往上挑了挑:“直升機!”
上官博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又折返回來,開始往上逃竄。
花茶緊跟著進去,迴轉身,閃到一邊,伸手將安全通道門鎖給關上了,然後順著上官博逃跑的軌跡追了上去。
後面的記者攝像師們,跑到安全通道門前,吃了個大大的閉門羹,透過門上的玻璃,眼巴巴看著花茶追了上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一會兒工夫,範友山跑過來了,也不問記者們爲什麼停下,而是直接伸手去推門,沒推動,看看周圍的這幫白領,心裡暗罵了聲:“廢物。”然後,後撤兩步,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擡腳就踹到門上,“咣噹”,安全通道的大門再次敞開了,但是門鎖的位置已經因爲外力,破損得很明顯了。
衆記者看到此情景,都把目光轉到了範友山身上,心想:楊副市長的秘書夠暴力的啊,身體素質真不錯,該不會是個練家子吧。
範友山踹開門鎖,並沒有停住腳步,而是一路狂追上去。
有幾個反應快的記者已經拿起相機“咔咔咔咔”一通閃光,給範友山的背部來了幾個清晰的特寫,他們要把範友山這一腳,也要錄入新聞當中,基本內容爲:楊晨光副市長秘書範友山,追擊犯罪嫌疑人不畏艱難,開闢新的道路,爲了國寶而奮勇向前。
當上官博抱著罈子衝到金鼎大廈天臺的時候,三架直升機立即映入了眼簾。
那些直升機都沒有啓動,分三個位置相隔很遠停放著,駕駛員們都坐在自己飛機的駕駛艙裡,一位在藉著駕駛艙裡的燈光在看花花公子雜誌,一位正把手機貼到了自己臉上,看那表情,不是給自己老婆打的,倒像是情人的電話,一臉的甜蜜,最後一位則把頭靠在椅背上,戴著頭盔,張著大嘴,呼呼地睡著,呼嚕聲離得老遠就能聽到。
三個人都沒注意到天臺上來了人,而且,陳廳長宣佈炸彈的威脅解除後他們才飛來的,誰也沒料到解除警報後竟然會這麼短的時間內再生變故,前刑警隊長竟然成了逃犯,現在還抱著國寶瓷壇,站在飛機升降坪上。
上官博停下喘口氣的工夫,花茶也氣喘噓噓地上了天臺,看到三架直升機都沒啓動,因爲急著要幫上官博逃走,一下子把槍掏了出來。
上官博一擡手,制止花茶對駕駛員動粗,竟然上前一步,一把奪過了手槍。
“你……你要幹什麼?”
“對付貓妖用的,用完了還你?”
“我去讓飛行員啓動飛機……”
“不用了,我用這個就行!”上官博把花茶的槍亮了一下。
兩人正在交談的時候,範友山一個箭步就衝上了天臺,不等看清狀況,就大喊起來:“抓住上官博,把國寶奪回來!”
上官博回頭一看範友山,轉頭就想跑,卻被花茶偷偷拉住:“劫持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