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她一直在扮演著別人愛情裡的小丑
“抱歉，蘇小姐，這個我真的不清楚。”韓兵語氣有幾分無力。
蘇子衿靜默了幾秒，深吸了口氣，對著手機繼續問道：“韓兵，那你告訴我，夏雨霏是誰？”
電話那頭的韓兵腸子都要悔青了，他怎麼會知道給陸少錚打電話的時候，蘇子衿就在旁邊，又怎麼會猜到陸少錚的手機開了免提，讓蘇子衿給聽了去。
“對不起，蘇小姐，我想有些事還是等您見到陸總的時候，親自問他比較好，我真的很抱歉……”
蘇子衿沒再說什麼，而是平靜的掛斷了手機轂。
從來沒有過的不好預感在她心底陡然升起，她知道，這個姓夏的女人，在陸少錚心裡的地位一定不淺。
…銓…
蘇子衿並沒有選擇回家，那種空『蕩』寂寞壞境，會讓她更加不安。
陸家老宅前，蘇子衿讓出租車的司機停了車，付好了錢後，推開車門。
蘇子衿愣住，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陸少錚那輛香檳金『色』的世爵跑車。
他在老宅？！
按響門鈴許久後，纔有人出來開了門。
本以爲會是保姆，卻沒成想，是陸少錚的母親莊敏。
在看到蘇子衿的那一刻，莊敏愣住了，神『色』有些慌『亂』的說道：“子，子衿，你怎麼來了？”
蘇子衿靜靜的注視著莊敏。
莊敏是個喜歡打扮的一絲不茍的人，無論出門還是留在家裡，都會把自己打扮的異常精緻，精緻到無一絲瑕疵可挑剔。
可今天的莊敏似乎與平時不同，妝容下難掩幾分憔悴，眼圈似乎也有些微微的腫。
面對這樣的莊敏，蘇子衿淺聲叫了一句：“阿姨，少錚在這兒嗎？”
莊敏強作鎮定的笑了笑，卻猶豫著點了點頭。
隨著莊敏走進老宅，蘇子衿朝客廳裡看了看，並不見陸少錚的影子。
莊敏拉著蘇子衿坐進沙發，勉強笑道：“子衿啊，你今天臉『色』怎麼這樣差？是不是病了？”
蘇子衿搖了搖頭，道：“阿姨，我沒事，少錚呢？”
莊敏奇怪的朝著裡面看了一眼，有些語無倫次道：“還沒，沒起牀，或者是在洗澡吧……”
看得出莊敏的不對勁，蘇子衿疑『惑』的目光也順著莊敏的方向看過去。
那裡根本不是臥室，更不是浴室，而是陸老爺子最喜歡的花房。
蘇子衿剛想起身，又被莊敏給拽回了沙發。
“子衿，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叫保姆給你切水果……”莊敏胡『亂』說道。
莊敏的遮遮掩掩更加印證了蘇子衿的猜測。
蘇子衿收回了目光，朝著莊敏勉強笑笑，說道：“阿姨，您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莊敏被問的一愣，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糾結，甚至她抓著蘇子衿的手心都已經有了滑膩膩的冷汗。
蘇子衿將手臂從莊敏手裡抽出，看著她躲閃的眼睛，試探著問道：“阿姨，夏雨霏是誰？”
莊敏猛然間擡起頭，錯愕的看著蘇子衿，道：“你，你都知道了？”
蘇子衿的心底有什麼東西在下沉，木訥的盯著莊敏，說不出一句話來。
莊敏眼中有水霧呈現，一臉難過模樣，道：“冤家，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她最終還是回來了，回來了！”
蘇子衿已經從沙發上起身，這次莊敏沒有再伸出手去阻攔，任由著蘇子衿一人朝著花房的方向走去。
花房裡種植著各種名花異草，還有修剪好的大型盆栽。
大大的落地玻璃，和透明的玻璃天花板將這裡變成了天堂。
儘管屋外是大雪紛飛，可室內溫暖如春，伴隨著各種名貴花草的芬香，仿若人間仙境。
站在門口處，蘇子衿的心情正如屋外的漫天飛雪，涼到骨髓，痛到心扉。
屋內落地窗前，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在這片景『色』中變的那麼溫馨和諧，溫馨到足以刺傷蘇子衿的眼。
女人嬌小的身形從陸少錚懷裡擡起頭來，將陸少錚的大手捧在手心親吻，聲音柔美動人。
“少錚，對不起，都怪我當初任『性』，我真的不知道你會這麼痛苦……”女人一臉的歉意。
陸少錚並不言語，眼神裡充滿恨意，卻又似乎帶著濃濃的眷戀，定定的注視著身前的女人。
女人繼續說道：“我沒想到你會第一時間來機場找我……”
機場……
蘇子衿瞬間清醒，原來眼前的女人就是夏雨霏。
“爲什麼不遲而別？”這次陸少錚終於開了口。
夏雨霏大大的眼中水霧氤氳，低下頭，道：“別問了，好嗎？你說過不會再問了的……”
夏雨霏再次投入陸少錚的懷抱裡，緊緊的攬住他的腰，低聲說道：“我在國外聽說你已經訂了婚，那一刻我簡直生不如死，少錚，你告訴我，你真的愛上了別的女人？”
逆著光的陸少錚臉上表情難辨，許久後才低聲說道：“沒有……”
蘇子衿的眼淚從眼角里滾落，大顆大顆，再也抑制不住的絕望傷心。
縱然她再想僞裝成堅強的模樣，可在這一刻，也徹底的被瓦解了。
兩人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口的蘇子衿，繼續緊緊相擁，一起看向窗外的漫天飛雪。
“我喜歡冬天，你還記得嗎？少錚。”夏雨霏說。
陸少錚點了點頭，聲音恬淡：“記得，因爲你出生的那一天下了一場大雪。”
夏雨霏點頭，伸出手與陸少錚握在一起。
陸少錚無名指上的鑽戒，引起了夏雨霏的注意。
夏雨霏皺眉，將陸少錚的大手舉到了眼前。
她皺緊的側臉很快舒展開來，臉上抑制不住的開心，撫『摸』著他手上那枚鑽戒，說道：“少錚，原來你一直都戴著，這對鑽戒當初是我找了法國的設計師專門爲我們兩個設計的，只可惜，我當初任『性』，那枚女款的已經找不到了……”
陸少錚靜靜的看著她，許久以後，才從上衣襯衫的口袋裡，掏出另外一枚……
夏雨霏激動的終於哭了出來，帶著鼻音的哭腔裡有抑制不住的欣喜。
而門外的蘇子衿整個人彷彿都被掏空，曾經屬於她的那枚鑽戒，就那樣的被另外一個女人套在了手上，大小剛好合適……
臉上的眼淚在流，她卻笑了起來，現在她才徹底明白，原來那枚戒指從來的不屬於自己。
轉身欲走之際，被花房內的夏雨霏發現。
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不大不小，恰好被蘇子衿聽見。
“少錚，站在門口的人是誰啊？”夏雨霏嬌媚的聲音響起。
陸少錚轉過身，當看到蘇子衿的那一刻，他的身形僵了僵。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提起腳步朝門口走來。
夏雨霏見陸少錚沒有回答，也緊跟著走了出來。
蘇子衿背對著二人將臉上的眼淚擦乾，才轉過身去……
“蘇子衿？！”陸少錚不敢相信的看向她。
蘇子衿勉強讓自己笑的有些尊嚴，可當她發現對面夏雨霏的一張臉時，就連那點僅存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
夏雨霏有著一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臉，除了嘴脣和下頜不太相同以外，眉眼最爲相似。
蘇子衿的嘴脣薄而小巧，下頜略微的尖，而夏雨霏則完全相反，櫻桃小嘴，嘴脣豐滿到剛剛好，配合著小巧圓潤的下巴，將本來好看的一張小臉，又平添出幾分可愛乖巧。
夏雨霏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對著陸少錚說道：“少錚，她就是你的未婚妻吧？”
蘇子衿並不去看陸少錚的表情，目光一直落在夏雨霏的臉上，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如果放在以前她不明白爲什麼陸少錚要在衆多女人中選中了自己，那麼，這一刻，她沒有什麼理由不明白了。
原因很簡單，因爲自己像極了她，而這個她，就是陸少錚心心念唸的女人——夏雨霏。
夏雨霏彎起了嘴角，伸出手，笑意盡顯，聲音甜美道：“你好，我是夏雨霏。”
蘇子衿並沒有伸出手去，看著套在女人手上的戒指，蘇子衿冷冷的彎了彎嘴角，道：“我想我們沒有認識的必要……”
蘇子衿的冷言冷語，讓夏雨霏的小臉白了白，收回了手，尷尬的看向陸少錚。
陸少錚的目光落在了蘇子衿一張帶滿諷刺的臉上，道：“子衿，這件事，我以後再跟你解釋……”
蘇子衿笑的一臉自嘲，目光直視著眼前的陸少錚，道：“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陸少錚，3年來，你做足了戲等待的就是這一天吧？你把對她的恨全部都撒在了我的身上，現在她回來了，你氣消了？！可我呢？我算什麼？！”
“蘇子衿！”陸少錚的語氣加重。
蘇子衿淡淡掃過夏雨霏一張寫滿糾結的小臉，她頭一次痛恨自己的長相，這樣的一張臉，讓她足足做了三年的美夢，而美夢醒來的這一刻，連她自己都忘記了原本該屬於自己的生活到底是副什麼模樣……
蘇子衿離開的時候，莊敏一直跟在身後。
直到出了老宅，莊敏才追趕上蘇子衿的腳步。
蘇子衿停了下來，一臉蒼白的看著面容憔悴的莊敏。
莊敏一臉的歉疚，對著蘇子衿說道：“子衿，阿姨不想瞞你的，我也沒有想到那個女人會突然間回來，我一直以爲只有你和少錚儘快的完婚，才能徹底斷了少錚對她的念想，可是我……”
蘇子衿諷刺的彎起嘴角：“阿姨，您明明就知道少錚跟我在一起是因爲什麼，對嗎？怪不得您第一次見我時那麼驚訝，可您卻騙我說，是因爲看我覺得眼熟，呵呵，怎麼可能不眼熟呢？連我自己都覺得身上有了幾分夏雨霏的影子……”
莊敏忙解釋道：“子衿，你不要這樣想，你是我們陸家認可的兒媳……”
“認可？！”蘇子衿突然想笑，繼續道：“如果放在以前，我真的覺得是阿姨您夠寬容和開通，才能夠接受身份平平的我嫁入陸家。可現在我懂了，以少錚的脾氣，恐怕您和伯父也拗不過他吧？”
莊敏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嘆了口氣，開誠佈公道：“沒錯，子衿，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過我的確是很喜歡你的，你寬容，隱忍，善解人意……少錚一次比一次過分，都能得到你的寬恕，這是我從沒有想到過的……在你出現之前，我也試圖給少錚安排過門當戶對的女孩，可少錚的脾氣……”
蘇子衿深深的吸了口氣，表面平靜的她，內心早已經麻木不堪。
“子衿，少錚也是一時被那個女人給『迷』『惑』了，只要你再給他一次機會，阿姨可以和你保證，絕對不讓那女人踏進我陸家的家門一步。”
蘇子衿淡淡的望著莊敏，失望道：“阿姨，你覺得還有這種可能嗎？”
莊敏終於不再出聲，眼神中的絕望和蘇子衿如出一轍。
……
蘇子衿一個人在中央公園的噴泉旁，坐到了天黑。
噴泉早已經沒了水，整個公園被大雪覆蓋著，沒有一點生機。
雪中的蘇子衿如同一個雕像，被凍得通紅的小臉，早已經沒有眼淚可流，心裡面卻血流成河。
腳邊是她的行李箱，蘇子衿許久不曾挪動的脖子微微朝著大衣的口袋方向轉去，大衣口袋裡的手機在響。
木訥的將手機從大衣口袋裡掏出，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的名字，蘇子衿默默的按掉……
手機再響，她再按，如此幾次，終於安靜。
蘇子衿起身，拖起行李箱在厚厚的積雪裡艱難的前行。
從陸少錚的公寓裡出來，蘇子衿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想著上次從顧楠失望的眼神中離開，蘇子衿沒臉再去找她。
大街上人『潮』涌動，蘇子衿突然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不遠處的歡快的聖誕歌，伴隨著市中心的一口時光鐘的鐘聲傳來，輕盈而美妙。
年輕的男女們手挽著手，男孩被女孩強迫著帶上紅『色』的聖誕帽，而女孩則笑成一團，將長長的兔耳朵放在頭頂，畫面溫馨浪漫。
聖誕節並沒有因爲她一個人的失落和傷心而變得單一、乏味。
這一刻，蘇子衿才體會出自己的到底有多渺小。
一家快餐廳裡，蘇子衿看著很快就被人擠滿的餐廳，自己找了個角落裡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熱咖啡。
望著窗外的街角，喝著燙燙的咖啡，蘇子衿的心依舊暖不過來，眼前都是陸少錚和夏雨霏緊緊相擁的情景。
那樣的擁抱無關乎『性』－愛和需要，而是最銘心刻骨的愛情。
蘇子衿苦澀的笑了，她一直在扮演著別人愛情裡的小丑，永遠都成不了美麗潔白的天使。
一杯咖啡見底，濃情蜜意的小情侶握著手，站在一旁等待著她的就餐位，蘇子衿只好起身。
小情侶笑著對她表示感謝，女孩還將手裡的一根幸運棒遞給了她，笑著說道：“謝謝，也祝你好運。”
蘇子衿遲疑的將幸運棒從女孩手中接過，笑著對女孩點了點頭。
好運？！
至少今夜不會再有……
蘇子衿推開門的那一刻，擡頭間就被一個熟悉的面孔所驚住，忍不住問道：“景謫？你怎麼會在這裡？”
景謫的一張俊臉，顏『色』十分的難看，低下頭直視著蘇子衿的眸子，冷冷問道：“蘇子衿，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蘇子衿將重重的旅行箱從快餐店提了出來，目光並不看向景謫，而是朝著他身後大街上來往的出租車上看去。
“景謫，今天才週四，距離我下一次給你上課還有兩天，除此以外，我們沒必要聯繫。”蘇子衿語氣淺淺，不帶任何情緒。
景謫不服氣，說道：“那我們的約定呢？怎麼說？！你難道不想繼續裝我女朋友了？”
蘇子衿驚訝的擡起頭，對上景謫一雙好看的眸子，道：“你不是說，讓你小舅舅以爲我們是情侶就可以了嗎？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爲什麼還要我繼續裝你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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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老浮渴望留言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