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被陸令山的眼神也嚇了一跳,但是考慮到畢竟是秦思甜的狀況比較特殊,陸令山著急一些也沒什麼……
醫生嘆了口氣,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布袋子,從裡面抽出一根銀針。
擡頭有些懶洋洋的看了陸令山一眼,接著將銀針插到陸令山的虎口上!
醫生手速非常快,而且即使陸令山朝著他說話的時候表情不善,但是他對對方還是很信任的。
突然被醫生插了一針,陸令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雙腿瞬間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樣沒了力氣!
陸令山眼底先是一陣狠厲,接著便是一愣,而後變成驚訝!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背,雙腿瞬間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蕭升剛纔看見陸令山急匆匆出來,怕他出事也跟了過來。
他本來就隔著陸令山不到兩步遠,看見陸令山小小趔趄一步,眼看著像是要倒下似的,趕緊過去把人給扶住!
“老大!”
陸令山踉蹌兩下,急急站住。
然而身子卻還是將大半的重量落在蕭升的身上,目光裡帶著震驚的看著老先生。
“你做了什麼!”
醫生哼了一聲,往前一挪,伸手從陸令山的手上將銀針一下拔了下來。
就在針尖離開皮膚的瞬間,陸令山感覺雙腿的力氣又回來了,瞬間站住身子。
他臉色黑了下來,“老先生,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醫生哼了一聲,“就是讓你看看我的醫術!行了,不跟你多說,我還得去給秦小姐看病呢。”
說著就快步往前,直接朝著秦思甜所在的樓走了過去。
陸令山頗有些目瞪口呆,旁邊蕭升也是一臉的吃驚。
兩個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一直到醫生都已經上樓了,他們像是才找回自己的神思似的。
“老大,我覺得那老先生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沒別的意思。”
蕭升乾咳醫生,“那什麼,我們趕緊過去?”
陸令山臉上難看的很,不過眼底倒是沒有了剛纔的戒備與顧慮,倒是有些惱羞成怒的影子。
他伸手推開蕭升,自己大步向前,也追了過去。
蕭升苦笑著摸了摸鼻子,“不是,挨著我什麼事了?你自己招惹人家,還要怪罪我……”
嘟囔了兩句,他也趕緊跟上。
陸令山上來的時候,就看見醫生已經開始給秦思甜把脈了。
陸令山自覺的站在門口,沒往裡走。
中醫把脈的時候要望聞問切,需要安靜。
往常陸令山都是站在秦思甜的身邊抓著她的另外一隻手,今天因爲來的晚了,想了想還是沒進去打擾他們,而是站在門口等著。
老醫生面容嚴肅,給秦思甜把脈的時候一直都閉著眼睛。
不時側側頭或者是問秦思甜幾句,雖然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聲音卻還算是溫柔。
他這樣的態度,讓秦思甜沒了戒心,安安穩穩的任由他給自己檢查。
過了好一會兒,醫生才收了手枕,轉而拿出金針,開始給秦思甜鍼灸。
秦思甜聽見老醫生翻開針包的聲音,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伸手摸著自己的腦袋,“醫生,我頭髮長出來了一些,是不是還得剪掉啊?”
“不用,”醫生明白秦思甜的顧慮,笑了一聲,“放心吧,用不了幾天就不用再扎這個針了,這頭髮呢,秦小姐也慢慢養著。”
“我啊,等你斷藥了以後,給你開個新的房子。到時候呢咱們就專心養頭髮,我保證你一個月長出一頭又黑又亮的頭髮來,比之前還好,怎麼樣?”
秦思甜臉上露出笑來,“真的嗎?”
“當然,這何首烏啊,黑豆啊,甚至是……”
醫生開始給秦思甜說起一些對頭髮很好的中藥,一邊說著一邊給秦思甜扎針。
就好像是聽故事似的,秦思甜放鬆著,醫生手上又快又穩,很快就給她紮了一腦袋的銀針。
陸令山這時候才朝著裡面走進來,來到秦思甜的身邊。
往常秦思甜每次扎針的時候頭上都會疼的厲害,全身都會因爲疼痛而流汗。
陸令山要陪在她身邊,不斷的安慰她,甚至是要跟她說些別的事情岔開她的注意力。
然而今天秦思甜卻好像一點都不疼似的,還不時的跟醫生說著話,看上去非常的輕鬆。
雖然對剛纔醫生“整”自己這件事還有些不開心,但是陸令山心底卻還是忍不住的鬆了口氣。
秦思甜看來沒什麼問題了。
醫生向來口風很穩,從來不會許諾秦思甜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而且每次說了什麼,就必然會做到。
現在他說要給秦思甜養頭髮,向來是真的快要痊癒了。
陸令山拉過椅子,在秦思甜的身邊坐下。
醫生看都沒看他,扎完針以後就自己拎著小茶壺到旁邊泡茶喝,讓陸令山繼續陪著秦思甜。
秦思甜見陸令山一直沒說話,就開口問他怎麼了。
“我能怎麼?剛纔就是出去透了透氣。”
“透氣?那你剛纔進來怎麼不跟醫生說話?你往常都會問他很多問題的。”
秦思甜拉拉他的手,“總覺得你今天不太對勁。”
陸令山有些難堪的咳嗽了一聲,“沒有,你想錯了,我在旁邊看著醫生給你扎針,怕打擾他而已。”
“真的?”
“真的!”
秦思甜癟癟嘴,“我還以爲你跟醫生吵架了,剛纔醫生跟我說話的時候,還嘟囔了你兩句。”
陸令山有些緊張,“他說我什麼了?”
陸令山雖然還是對醫生剛纔的做法有些不爽,但是也明白自己剛纔是冒犯到對方了。
要是因爲自己激怒了他,而導致他對秦思甜做了什麼……
“沒說什麼啊,”秦思甜笑笑,“他就是說你脾氣爆,得調理一下,還問我要不要給你扎扎針。”
說話的時候秦思甜臉上紅撲撲的,話裡話外也有些欲言又止。
陸令山聽了,覺得醫生說的應該不僅僅是這個。
他側頭朝著醫生那邊看了看,發現老人家正在窗邊對著一盆曇花左右端詳。
“是嗎?沒說別的?”
“沒,沒了,”秦思甜抿著嘴脣忍著笑,不肯多說,“醫生沒說什麼了。”
“真的?”陸令山挑著眉,聲音裡也滿是不相信。
“當然是假的,”醫生在窗邊突然開口,“我說了,你這樣的男人啊,外強中乾,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