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面對莫小語的問題，小白蛇歇菜了。
小主人，你究竟在問什麼……
我知道你想問某人跟你的關係……可你說的某人究竟是誰……你是不是應該把那個人指給我看一看……
看著小白蛇微歪的腦袋和狐疑的神情，莫小語知道，它沒明白自己的意思……
唉，也是，它是蛇，又不是人，哪能什麼都懂……
輕嘆了一聲，莫小語站起身，讓小白蛇纏在自己的手腕上，接著繼續洗澡。
洗完澡，莫小語邊用毛巾擦著頭髮，邊走出了浴室。
臥房內，赫連夜正將吹風機的插頭插入插座。
見莫小語出來，赫連夜眼神溫和地道，“我聽水聲停了就知道你快出來了，過來，我幫你吹頭髮。”
“……”
溫潤的眉眼，溫和的聲音，溫柔的舉動。
曾經，她在樂隊那一年，戀上的，不就是他的溫柔麼。
可爲什麼……當這份溫柔真的降臨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會如此受寵若慌呢……是的，慌，她莫名，就是覺得慌亂……
抓著毛巾的手緊了一緊，莫小語才道，“學長，我自己來吧……”
“害羞什麼，過去幾個月，都是我幫你吹頭髮的……”
說著，赫連夜就將莫小語按坐在了沙發上，接著站在她的身後，細心地替她吹著頭髮。
髮絲間，有溫熱的五指在穿梭……
可那觸感，卻讓莫小語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強忍著跳起來的衝動，莫小語由著赫連夜替自己吹了頭髮。
這之後，換赫連夜去洗澡了。
莫小語坐在牀頭，看著電視牆上的液晶電視，總覺得心頭慌慌的。
是自己失去了記憶所以太不安了麼，爲什麼她這麼想要逃離這裡呢……
時間在心慌中度過，直到赫連夜從浴室裡走出來。
赫連夜吹了頭髮，接著，掀開被子，上了牀。
莫小語渾身僵硬地坐在牀上，全身的每一個毛細孔都開始豎滿了防備。
赫連夜明顯地感覺道了莫小語周身散發出的抗拒感，如此明顯地刺穿著他的心。
心尖苦澀蔓延，赫連夜攥了攥拳，才逼自己裝作不在意地道，“好了，很晚了，睡吧。”
說著，赫連夜就關閉了房間的大燈，只留牀側的一盞小燈，接著，躺下，緩緩地閉上了眼。
“呼……”
空氣裡很明顯地傳來了莫小語輕籲一口氣的聲音。
這聲音，聽在赫連夜的耳朵裡，就像針扎一般地難受，可他除了在被子裡攥緊了拳頭，什麼都不能做。
他不能在莫小語如此防備的時候去逼迫她，那樣只會讓她更加抗拒，他必須慢慢地卸下她的防備，再一步步地攻破她的心房。
他不能操之過急。
莫小語見赫連夜平靜地躺著，沒有任何要動的跡象，才緩緩地動了動屁股，往牀邊躺下。
兩人之間隔的距離，幾乎能再睡一個人。
盯著天花板，莫小語毫無睡意。
她努力地想要記起些什麼，可腦中一片空白，除了她在機場
提著拉桿箱尋找地鐵的畫面，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赫連夜還是一如記憶中的那般溫柔，細心、體貼，他還是當年的那個學長……
他是她青春年華時愛慕的學長，如今愛慕成了真實，他們順著從前的軌跡戀愛了，她懷了他的孩子……她本該心生悸動、甜蜜滿滿的……可她，爲什麼就是笑不出來呢……
無限的焦躁和莫名的不安撞得莫小語的腦袋生疼，直到很久之後，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可眉宇間，卻是一直緊擰著，似是有一道化不開的愁緒。
赫連夜緩緩地睜開了眼，黑眸中，是鎖不住的冷凝和陰鬱。
轉眸，他看向牆頭的掛鐘，凌晨1點。
莫小語在牀上整整冥思了2個小時才睡著，她心底的慌亂，是該有多深，才能讓她怎麼都睡不著！
她的心，就真的如此抗拒他麼？
說不嫉恨，那一定是假的。
赫連夜此刻簡直嫉妒得要發狂。
爲什麼、爲什麼莫小語的記憶中只明明剩下了對他的愛慕和那7年的念想，可當他真的站在她的面前，告訴她、他們戀愛了，她懷了他的孩子，她看著他的眼神，還是那般的疏離和防備呢……
她爲什麼就不能順著那美好的記憶愛上他，爲什麼？
時針滴答，赫連夜就這麼盯著天花板，任時間流逝。
室內的光線，從牀頭燈的昏黃一片，漸漸地轉入了晨曦的明媚。
晨陽透著暖意，顯示今天是個好天氣，可陽光根本照不進赫連夜的眼裡，他的眼底只有因一夜未眠而佈滿的猩紅血絲。
赫連夜看向掛鐘，已經是早晨7點了。
閉了閉眼，赫連夜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才掀開被子，輕輕地下牀。
站在牀側，他凝著莫小語蹙眉的睡顏許久，才攥了攥拳，轉身離開的房間。
站在廚房的竈臺前，赫連夜切著食材、熬著粥。
莫小語懷孕了，不能餓著……而一想到莫小語懷的是冷修的孩子，赫連夜眼底的猩紅就更深了。
他當然不喜歡莫小語懷著冷修的種，可她的胎不穩，流產傷身，他捨不得……
當赫連夜差不多熬完粥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赫連夜去應門。
“少爺。”
門外是從赫連家的老宅調過來的幾名保鏢和女傭。
赫連夜擔心莫小語在老宅住不慣，所以就決定還是住在這棟海濱別墅裡，他相信，冷修礙於菱姨，是不敢輕舉妄動地來抓莫小語回去的，但出於安全考慮，還是調幾個保鏢和女傭來更穩妥。
赫連夜吩咐女傭，“照看好莫小語，以後早餐和晚餐我會親自煮，但午餐，你們替她準備好，問問她想吃什麼，油和鹽都少放些，還有，不要對她提及我在莫氏上班的事情。”
女傭和保鏢們紛紛頷首，“是的，少爺。”
準備好早餐，赫連夜就上樓回到了臥室，莫小語還在睡。
孕婦嗜睡。
赫連夜眼神黯了黯，從衣櫃中拿出一套西裝，走進更衣室換衣服。
他現在是莫氏的代理總裁，他必須去上班。
瞅著鏡子中自己
依舊青青紫紫的臉，赫連夜忖了忖還是拿了副大墨鏡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
赫連夜在牀頭留了一張字條，然後就驅車離開了別墅。
與此同時，別墅對面的後陽臺上。
冷修視線冰寒地看著赫連夜的賓利車在空氣裡留下一道厚重的引擎聲，呵，還真是穩如泰山，就這麼吃準了他不敢公然地把莫小語搶回去。
抿了抿脣，冷修轉身走入屋內，拿起了茶幾上的一大疊資料。
那都是之前邢巖調查的關於韓雅整容前後的資料，包括一些老同學和老同事的對話錄音，那些人已經證實韓雅應該是在大四那年整容的，她整成了老巫婆的臉。
這些資料，他昨晚已經看了無數遍，冷修深刻地明白，這種時候，唯有儘快逮住老巫婆，他才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將莫小語從赫連夜手裡搶回來，老巫婆一天不除，他的心就一天也定不下來。
捏了捏眉心，冷修疲憊地將頭靠在沙發上。
他昨晚一夜無眠，老巫婆是一個原因，可莫小語卻是那個最大的原因。
他看著赫連夜別墅的那一盞，整棟別墅，只有那一間臥房的燈是亮的……這說明，昨晚，莫小語是和赫連夜睡在一起的……
一想到這裡，冷修就嫉妒得想要發狂，即便赫連夜因爲吃了藥，無法真的對莫小語做什麼，但赫連夜還有手，他會不會去趁機去摸莫小語……莫小語會不會讓他摸……
脣瓣抿成一抹下歪的弧線，冷修此刻真是後悔，早知道在密室的時候，他就不該只是把赫連夜的臉打成豬頭，他應該把赫連夜的幾根手指頭也掰斷的！
……
莫小語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沒人，著實吁了一大口氣。
牀頭櫃上，留了一張字條，莫小語拿起一看，赫連夜清俊流暢的字跡赫然紙上。
“小語，我去上班了，有女傭會照顧你，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我會提早下班來給你煮晚餐的。”
“……”
莫小語在想，自己是不是這樓梯一摔，不但把自己摔失憶了，還把自己摔冷血了。
爲什麼她看著赫連夜如此溫柔的字條，竟一點都不覺得感動呢……
無奈輕嘆了一聲，莫小語洗漱一番後下了樓，樓下，果然有幾個女傭在打掃屋子，也有幾個人高馬大的園丁在修剪庭院的灌木枝。
莫小語狐疑地瞅了園丁幾眼，不是吧，這別墅還專門請了幾個園丁打理的？赫連夜這麼有錢？不過，她好像都不知道赫連夜是做什麼工作的……
吃過早餐後，莫小語覺得百無聊賴極了，她在美國的時候每天都很忙，有打不完的工，可現在，無事可做的時光更加地折磨人。
無聊地站在別墅的大門口，莫小語想出去走走，可又不知道這附近有哪裡好玩，就在此時，莫小語聽到一陣極其刺人耳膜的聲音。
“叮咚咚叮……”
那是鋼琴的聲音，可是好難聽，這彈的都是什麼和什麼……亂彈都比這好聽……
莫小語面色扭曲地瞪向對面的別墅，鋼琴聲是從對面發出來的。
尼瑪，對面該不是住了個一歲小娃，正在鋼琴的鍵盤上爬來爬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