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司令部的大門，就被脫了軍裝，這件事上面的處理態度已經不言而喻——棄車保帥。無論賀鎏陽是出於什麼目的排除軍艦，爲了平息調查和輿論，勢必要做出犧牲，而這也是最快捷的方法。
劉元清將賀鎏陽帶進去，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賀鎏陽也什麼都沒有問。
“報告首長，賀鎏陽帶到！”劉元清敬了一個軍禮。
司令部內，京城軍區的幾個軍長都在，有好幾個是上次參加過軍演的，對賀鎏陽都還有印象。只是大家都想不到，再見面居然是以這種形式。老實說，這麼一個兵，的確是可惜了。
不過，好歹是賀家的人，只是開除軍籍，倒也不會落到潦倒的地步。
“老總？”見老首長一直看著賀鎏陽不說話，旁邊的參謀長小聲喊了一聲。
“先帶下去。”
沉默許久，居然什麼也不問，就讓人帶下去？
賀鎏陽敬了一個軍禮，倒也沒什麼可辯解的。到這一步，事情已經很清楚，只是看上頭的決定而已。賀鎏陽臉上露出自嘲，眸中確實森然的冷色。
“你們也都先回去吧。”
幾個軍長聽到這句，面面相覷。剛纔分明聽說老總髮了大火，所以幾個人才都過來的，怎麼這會兒看起來又好像沒事了的樣子。
等幾個人都出去後，老總纔再開口道：“這小子，是賀家的吧。”
參謀長道：“是，是賀年章的嫡孫。”
老總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這賀老，也有多年不主事了吧？”
“是，基本上都是後輩在做。聽說賀老去年剛從閩省回來，”說完，參謀長淡淡笑著道：“回來的時候，老總您應該知道。”
“哦，什麼時候？”
“就是賀鎏陽升中校那會兒。”
參謀長這麼說，老總才恍然大悟點頭，隨機道：“這個賀年章啊，雖然是不主事了，但是餘威還在啊。”
“誰說不是呢。”
老總聽著這話，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參謀長也是老謀深算的人，詢問道：“老總，您也很久沒和賀老說過話了，要不替您聯繫一下？”
老總指了指他，笑著道：“去聯繫吧！”
參謀長笑著就去找人聯繫賀年章。
正如老總所說的，賀年章餘威尚存，尤其是對賀家和他當年的嫡系部隊來說。賀年章一句話，比什麼都管用。要是他們能夠提前爭取到賀系的支持，這競爭籌碼也就加大了。可惜，賀年章自從退下來之後，就什麼事都不出面了，讓人想聯繫都聯繫不到。
這次賀鎏陽出事，正是一個大好時機。
賀家，賀年章坐在書房，手撐著柺杖，面色嚴肅。
他這樣已經坐了整整兩個小時。
“咳咳。”
“爸……”賀金龍聽著賀年章的咳嗽聲，擔心道：“您要不先去休息吧，要是有什麼消息我再告訴您。”
賀年章怒瞪了他一眼，賀金龍頓時不敢再說話。
叮叮叮。
桌上的紅色電話突然響起。
賀金龍正要接，卻聽賀年章沉聲道：“我來。”
賀金龍驚訝疑惑，將電話遞給賀年章。莫非老爺子就是在等這個電話？
賀金龍想知道電話裡說什麼，但是一直聽不清，只是等老爺子放下電話後，就見他拄起柺杖站了起來。賀金龍連忙過去扶。
“你去派車。”
“爸，您要去哪？”
賀年章看著賀金龍，目光微沉。賀金龍心裡一個咯噔，道：“爸，我送您過去吧。”
“不用。”賀年章道：“讓老廣送我過去就行。”老廣是一直跟在賀年章身邊的警衛員，賀年章從位置上下來後，老廣也跟著來了賀家。
對於賀年章的決定，賀金龍一向不敢拒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爺子離開。
賀夫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剛接完小寶回來，就見賀金龍站在門口，神情頗爲凝重。
“你今天不是說有會要開，還要下去巡視？”賀夫人疑惑。
賀金龍看著賀夫人，看到她臉上細微的皺紋，突然有些感慨，沒想到轉眼已經這麼多年了。
“沒事，進去吧。”說完，賀金龍拉過小寶的手。
小寶從未與賀金龍親近過，見他拉自己的手還有些牴觸。不過想到是自己爺爺，小寶還是忍住了。而且看起來，爺爺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秦婷因爲早下班，所以順便去了一趟醫院。醫院內，她剛哄完姚姚入睡，就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
秦婷以爲是賀鎏陽來電話，連忙拿了出來。
不怪她這麼著急，今天的公審她看到一半突然就看不到了，好像是說現場有什麼證物要呈出來，所以不對外公開。因爲正遇到下班點，想到賀夫人今天要去接小寶，姚姚沒人照顧，便匆匆來了醫院。
“喂，鎏陽……”
“是我。”
秦婷愣住，她拿下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居然是葉才滿，頓時有些失望。
秦婷不說話，葉才滿笑著，怪聲怪氣道：“呦，怎麼不是賀鎏陽啊，真討厭~”
秦婷：“……”她非常確定，自己不是這樣說話的。
秦婷揉了揉額頭道：“今天不會又是要約我吃飯吧？”
葉才滿聽秦婷這語氣，笑著道：“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以爲你會很傷心，不過現在看來，也還好。”
“傷心？”秦婷眉頭微皺道：“我傷心什麼？”
葉才滿一噎，頓時覺得自己多嘴。
合著秦婷根本不知道賀鎏陽出事了，看他這大嘴巴。不過不應該啊，這件事鬧得這麼沸沸揚揚，別人不知道這指揮官是誰，秦婷應該一清二楚纔對。
“你……沒看新聞？”葉才滿覺得，還是不要瞞著秦婷比較好。
秦婷一聽“新聞”兩個字，眉頭更是緊縮，“什麼新聞？”
葉才滿嘆了口氣，他這個哥哥，真是當得太盡責了。
要不早說，讓秦婷換個人嫁了呢。
“你在哪，我去接你。當面說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