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們要畢業實習了，我想去公司工作。”孫益川終於是看著孫錫元開了口。
雖然心中緊張，可是他說的每個字都非常清晰，好似已經排練過幾百遍一樣。
孫錫元仍舊是看著孫益川，卻並未急著回覆，那視線之中透著審視，似是要將孫益川給看透一般。
孫益川提出這樣的要求他並不覺得意外，因爲不管是孫燁琛還是孫崇汶，都在青市大學讀過書，就連孫錫元本人都是青市大學商學院的客座教授，所以對那邊的教學模式，孫錫元是清楚的。
孫益川現在確實是應該要實習了，而且準確的說，孫錫元也已經在考慮如何安排孫益川的實習問題。
只是，讓他覺得意外的是，孫益川會直接對著他提出這個要求。
在孫錫元的印象之中，他的這個孫子素來都非常的“乖巧”，他從小知道自己的身世卻是不卑不亢，但是性格方面顯得實在是有些軟弱。他從不會主動要求什麼，對於家裡的安排也是聽從的，更是沒有對孫家的家產表現出任何的興趣。
也正是因爲如此，如今聽到孫益川說想要去公司工作，孫錫元纔會覺得有些意外。
只是，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因爲他一早就已經說明，孫益川以後會負責一家公司，只是因爲他還在上學，所以並非把公司交給他罷了。
“好。”孫錫元點頭，“有想好去哪家公司嗎？”
這句話的暗示已經非常明顯，現在孫益川挑選的公司，也就是以後他負責的公司。
孫燁琛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孫氏集團總裁的職位沒有人能夠撼動，但是孫錫元會給孫益川挑選自己公司的權利。當然，孫錫元沒有說的是，如果孫益川的能力優秀，以後還會讓他負責更多的公司。
當然這是在考量過他的工作能力還有人品之後纔會做的事情，就像他對孫崇汶跟孫燁琛的考量一樣。
“我想去青市分公司，畢竟我現在還在讀書，學校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去別的地方怕是不方便。”孫益川再次開口，仍舊是神情認真的看著孫錫元。
青市分公司嗎？
孫錫元眼眸微閃，那是之前孫燁琛負責的分公司，而且盈利情況一直都非常好。而且蔣家也在青市，孫益川選擇這家倒真的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當然，他提出的理由也讓人容易接受。
只是，要讓孫益川去擔任一個什麼職位，這卻是讓孫錫元多思考了幾分。
如果說是之前，孫燁琛的身體情況很好，孫錫元自然是不會把青市分公司交給孫益川的。但是如今孫燁琛病情惡化，需要長期的治療，如果能夠讓孫益川儘快接手青市分公司，對孫氏集團而言倒也是一件好事。
“好。”孫錫元思考片刻對著孫益川點頭。
“你現在沒有經驗，先給你副總經理的職位，我會派人去協助你，幫你組建團隊，你要好好跟著他們學習。”孫錫元的神情認真了幾分。
而聽到這句話，孫益川卻是愣了一下。
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孫錫元一開口就能夠給他副總經理的職位，這實在是有些超過他的預期。
心中不免有些激動，只是孫益川卻是立刻的把那份激動給壓了下去。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真的會因爲孫錫元的這句話而激動不已。可是如今他要的可絕對不僅僅是青市分公司副總經理的位置，亦不僅僅是那一個青市分公司。
他想要的，是掌握住整個孫氏集團。他要讓孫錫元對他的隱瞞跟忌憚付出代價。
“謝謝爺爺，不過，我不想要做副總經理。”孫益川抿脣開口。
聽到這話，倒是輪到孫錫元愣住了。
他越發意外的看著孫益川，禁不住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眼前的這個孫子。他明明看起來跟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今天他做的事情跟說的話，卻是跟以前有太大的差距。
“理由？”孫錫元不動聲色的挑眉詢問，雙手交疊撐住了自己的下巴。
“我沒有任何工作經驗，沒有辦法勝任副總經理的職位。”孫益川說的非常坦然。
“我很開心爺爺願意給我這個機會，但是我身爲孫家的人，總不能夠只靠著這個出身就做空降兵，這樣也沒法得到別人的信服。”
“所以，我希望爺爺能夠答應讓我先去公司工作，我會從職員做起。反正是要學習的，從基層開始做，我想我能夠學到的會更多，爺爺，您說我想的對嗎？”
孫益川的面上帶笑，神情無比誠懇。
孫錫元的心中不免感覺到了些許震驚，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孫益川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其實，我已經給孫氏集團的青市分公司投了簡歷，而且也收到了面試通知。只是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先告知爺爺，畢竟我是去家裡的公司工作，若是因爲我的舉動而引起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那就……”
說到這點，孫益川的神情終於是變得有幾分侷促不安了，好似是因爲自己這“先斬後奏”的行爲而有些不確定。
“爺爺，我是真的想要靠自己的能力。我知道您可以給我安排足夠好的團隊，可是我什麼都不懂，光頂著副總經理的名頭卻做不出這個職位該做的工作，那就不就像個傻子一樣嘛。”
“我如果有能力，自然能夠做到副總經理的位置，如果沒有能力，您就是給我再好的團隊，我也是付不起的劉阿斗。”
孫益川的神情無比懇切跟認真，孫錫元靜靜的注視著自己的孫子，不得不承認，孫益川的這番話實在是說到了他的心坎兒裡去。
終於，他對著孫益川滿意的點頭，“好，爺爺等你憑藉自己的本身拿到這個職位。”
“既然你已經拿到了面試通知，那就直接走程序吧。公司那邊我不會打點，不過我會關注你的面試表現，你好好準備。”
孫錫元站起身來拍了拍孫益川的肩膀，那溫熱的手落在他的肩
頭，有種沉甸甸的感覺，卻是讓孫益川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填滿了一樣。
從孫家老宅出來，孫益川的心情無比舒暢。他沒有急著回家，也沒有聯繫蔣曉清，而是直接驅車去到了馬蓉蓉的家裡。
這一對夫妻是一起開車從青市來到海市的，可是如今卻是完全沒有一起回去的打算。誠然，這段婚姻早已經名存實亡了。
坐在馬蓉蓉的家裡，這次孫益川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
即便是恨馬蓉蓉當初的舉動，但是孫益川也無力改變。但是刨去恨，馬蓉蓉是他的親生母親，孫益川不可能不在意。
這些年她雖然生活舒適，看起來好似整日養尊處優，可是孫益川也知道，馬蓉蓉其實有再嫁的機會，可是她擔心如果她嫁給了別人，那麼自己在孫家的地位就會變得非常尷尬，所以這二十多年來也一直都一個人過著。
這一點即便是馬蓉蓉不說，孫益川也是知道的，所以對於馬蓉蓉，他又愛又恨，也覺得心疼。也正是因爲這樣，當時馬蓉蓉說讓他跟蔣曉清在一起，甚至是以死相逼，孫益川終究還是同意了。
馬蓉蓉聽著孫益川說完了今天跟孫錫元見面的過程，眼眸之中流露出了濃濃的讚賞。
“媽媽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能夠進入孫氏集團，一定會有很快的成長。”
她忍不住仔仔細細的端詳著眼前的孫益川，他長得跟孫威廉有幾分相似，看著眼前的兒子，馬蓉蓉不由得想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她確實是算計了孫威廉，可是衆人只知道她是貪圖孫家的錢財，卻是不知道她真的對孫威廉傾心不已。
當年的孫威廉成熟穩重，長相帥氣，就像是現在的孫燁琛一般，足以讓任何女人瘋狂，而馬蓉蓉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她跟梅涼欣的閨蜜，還是在梅涼欣的幫助之下才讓孫威廉醉酒，進而懷上了孫益川，而爲了這一天，她還特意的計算過自己的排卵期，可謂是費盡了心思。
只是，當初梅涼欣就說過，她不該選孫威廉，因爲人要有自知之明。
像是她們這樣的女人，找個家境不錯的，或者長相別那麼帥的，憑藉自己的姿色跟小手段，還有可能hold住對方，甚至是能夠借子上位。
可是，孫威廉的條件實在是太好，除此之外他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即便是馬蓉蓉真的生下了兒子，也實在是沒有競爭力。
看著自己的兒子，馬蓉蓉的神情有些恍惚。如今梅涼欣早就已經成功上位了，而自己，卻還只能夠待在這富麗堂皇的房子裡如同坐牢一般。
而且，自從將孫益川送回了孫家，孫威廉跟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一次面。這二十多年來的冷落讓馬蓉蓉很清楚，孫威廉對自己根本就沒有半份感情。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所有的想法壓下，幾秒鐘之後眼神已經是一片冷硬。
馬蓉蓉看著孫益川開口道：“你知道孫燁琛在哪家醫院嗎？告訴媽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