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純耐xing的等待著電話被接通。
“我是洛庭軒?!彼穆曇魪碾娫捘嵌藗鱽怼?
咬字口齒清晰,聲音磁xing,好聽。
她的心微微一滯,想到他的病,雙眼變得溼潤。
“是我?!蔽盒〖冚p描淡寫的道。
握著的手機(jī)的洛庭軒此時站在落地窗前,他面朝著對面的高樓大廈,玻璃窗倒映出英俊的臉龐,眉目分明的五官。
他穿著一件白襯衫,一手握著手機(jī),一手放在腿側(cè)邊,身姿筆挺的佇立著,午後的陽光照耀在頎長的背影上,地板上是一道清瘦頹長的黑影。
“嗯,我知道?!甭逋ボ幍驼Z,胸口涌現(xiàn)了一股複雜的暗流。
面對魏小純,他有很多不該犯下的錯。
然而,任何的決定一旦做了,他不會感到後悔。
“我聽說了你的病?!彪娫捘嵌宋盒〖儚?qiáng)忍著心底的觸動輕輕道。
她知道了?
她怎麼會知道他生病的事?
“是石然去找你的對嗎?你住的醫(yī)院裡的一位男醫(yī)生,是他嗎?”
洛庭軒說話的語氣急了起來,一連串的反問逼向魏小純。
原來那個男醫(yī)生叫石然。
“今天確實有人來找過我,他說是你的朋友,且是這家醫(yī)院的醫(yī)生。”護(hù)士叫他石教授。
石然的名字與洛庭軒說的信息相符合。
極力控制情緒的魏小純嗓音澀澀的開口道,“你患有腦瘤對嗎?”
這時候,她不知道該稱呼洛庭軒爲(wèi)姐夫好,還是軒哥哥好?
姐夫這個稱謂斬斷了他們之間以往的情分,可她在聽完石然的話,心中有太多的懷疑和疑慮想問他,想聽聽洛庭軒的解釋。
要是叫軒哥哥,她怕會影響洛庭軒好不容易堅定下來的信念。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沒能好好的說清楚,過去的誤會是魏小純想要解開的心結(jié)。
她知道他得了腦瘤,這能改變什麼?
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她已經(jīng)是宮御的女人,這兩者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洛庭軒你究竟要瞞我瞞到什麼時候?石然說勸你動手術(shù)你不聽,他打聽到我住在這家醫(yī)院,苦口婆心說盡好話要我勸你去做手術(shù)?!蔽盒〖儚?qiáng)忍著眼眶裡的淚水,心痛難耐的勸洛庭軒去做手術(shù)。
電話裡陷入了靜默。
隔了一分鐘後,洛庭軒那端傳來輕輕地笑聲,沒有諷刺,沒有誤解,也沒有傷害,只是單純的笑音。
他不在乎死,他也不在乎什麼時候死,他只在乎魏小純。
“他可真多嘴,不錯,我生病了,你不用害怕,我不會愚蠢到用生病來要挾你,求博得同情?!彼鲥e了很多,不想一錯再錯。
是他用錯了方式去守護(hù)她,毀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魏小純不語,靜靜地聽洛庭軒繼續(xù)往下說。
佇立在落地窗前,他透過玻璃看清楚自己削瘦蒼白的英俊臉龐,接到魏小純打來的這通電話,心裡是三年來未曾有過的釋然。
“你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純純對不起,我說好了要做你一輩子的守護(hù)天使,卻娶了魏晴曦,上次你在洛家聽到的那些話有一半是出自我內(nèi)心冠名堂皇的藉口,你說的對,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沒有理由,也不可以爲(wèi)做錯事的事找藉口。”
他一字一句說的極度緩慢,五指用力的握著手機(jī)。
電話那端的魏小純心痛如絞。
軒哥哥你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樣?
16歲那年的你,6歲那年的我,我們都回不去了。
現(xiàn)在說那些是重視嗎?他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魏小純趕緊勸道,“你還是去做手術(shù)吧!越是拖,時間越是少,就算不爲(wèi)伯父伯母著想,你也該爲(wèi)自己想想,不是嗎?”
洛庭軒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她說都對,也很有道理。
可是,手術(shù)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有件事,必須得趁著頭腦清醒的時候去處理,只要處理完畢,到時候來得及就做手術(shù),來不及就順應(yīng)天命。
“魏小純,你只要記住,這世界上有個叫做洛庭軒的男人深深地愛著你,並且會愛你到生命的盡頭,不管我是生是死,只要你偶爾能到我,這已是我活在世上最大的幸福?!彼麥厝岬男χ?,玻璃窗上的倒影略顯淒涼。
沒等到魏小純說什麼,他掛了電話。
對不起,純純,軒哥哥沒有辦法把你想要的真相告訴你,等我,等我查到了你就會明白。至於我們的愛,我盡力了。
魏小純不敢置信的望著握在手裡的手機(jī)。
他居然掛了她的電話,這太意外了。
勸洛庭軒做手術(shù),難道她還勸錯了?
放下手機(jī),魏小純調(diào)整好心情,拿起速寫本和畫筆想把餘下的工作做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進(jìn)來?!?
魏小純道。
推門進(jìn)來的是阿爾傑,他抱著一摞的相冊,她一看就覺得沉重。
捧相冊進(jìn)來做什麼?
魏小純還沒回過神來,阿爾傑推過和病牀連接的小移桌,把一摞相冊擱在了桌面上。
“魏小姐,這是少爺從小到大的照片,你要是無聊就不妨看看。”他的視線投到相冊上,暗示她道。
吐血。
有那麼自戀的人嗎?
變態(tài)王。
本尊不在去公司也就算了,居然要她看照片想他的臉,做人能再無恥些嗎?
瘋子王,瘋子AA自戀狂AA變態(tài)王。
“宮御有說是爲(wèi)了什麼嗎?”魏小純隨手翻開了一本相冊,卻沒有看一眼。
阿爾傑低頭,恭敬道,“魏小姐看完就會明白的?!?
又是打啞謎。
他們是高智商人類,可她也不是智障兒童啊。
拽什麼?
阿爾傑出去後,魏小純沒好氣的翻開一本相冊,上面是五六歲時期的宮御。
從小那位不可一世的男人就活的尊貴不凡,氣派十足,小西裝,黑皮鞋,柔軟妥帖短髮,俊美的小臉蛋威嚴(yán)極了。
“小古板,小古板?!蔽盒〖兩斐鍪种?,往小宮御的照片上點了點。
她沒發(fā)現(xiàn)此時的自己臉上帶著笑容。
再往下翻,魏小純不難發(fā)現(xiàn),他穿的衣服開始偏於宮廷風(fēng)了。
切!兜了一大圈,欣賞他的臉是次要,給她從中找靈感纔是真的,早說嘛!
悶騷的男人。
不知道誰當(dāng)著她的面拒絕幫忙,現(xiàn)在又巴巴的想幫忙了。
此一時彼一時,善變的男人。
魏小純鬆了一口氣,脣角微微上揚。
病房裡面?zhèn)鱽磔p微的嘆息聲,阿爾傑鷹覷鶻望,往門縫裡一瞧,原來是魏小純在看他拿進(jìn)去的相冊。
離開後,他掏出手機(jī)撥通了宮御的電話號碼,恭敬道,“少爺,魏小純在看那些相冊,應(yīng)該是有幫助,她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