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飄起雪的日子。
這個時(shí)候下起雪,很應(yīng)節(jié)氣也很有快過年的氣象。
路震夫婦起早時(shí)就都離開了,整棟別墅裡走到哪裡似乎都能聽到陳雯雯高興哼著歌的聲音,愉快的走路都似乎能跳起來。
準(zhǔn)備回房間的路惜珺,也是正巧碰到,稍稍的怔了怔。
因爲(wèi)陳雯雯今天穿了套顏色很鮮豔的衣服,或者說和她之前的毛衣裙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果綠色的毛衣裙,短袖向外露著兩條胳膊,不同的是領(lǐng)口是整個開的V領(lǐng),鎖骨都露在外面,而且設(shè)計(jì)的也很貼身,腰間還有蝴蝶結(jié)勒住,將腰線更加顯現(xiàn)在外,有種xing感外泄。
“雯雯,你這身衣服可真好看!”
很多路過的下人,都會笑著讚美一句。
陳雯雯笑的就更加止不住,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般,來回的昂走走著。
“喂,你看什麼呢!”見到她的目光也追過來,陳雯雯不客氣的問。
“沒什麼。”路惜珺別過視線。
同樣的果綠色,又都是毛衣裙,還都是類似系列的,讓她就會想起之前破碎不堪的禮物,心中難過。
“是在看我穿著這條裙子吧!”陳雯雯一點(diǎn)沒惱,反而很得意的扯了扯裙子下襬,挺胸著說,“怎麼樣,是不是比你穿的好看多了?看著太羨慕了,還是太嫉妒了?那也沒有辦法,根本不適合你。”
路惜珺嘴角動了動,沒有回對方,默默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陳雯雯抱著肩膀?qū)χ谋秤暗靡獾男Γ坪鯇端齽倓偟谋砬楹苁菨M意,一扭身時(shí)剛好看到從三樓走下來的路邵恆,立即臉上堆滿了嬌柔的笑,顛顛的跑上去。
“邵恆!”陳雯雯圍在他身邊,聲音都是輕快的。
“嗯。”路邵恆似乎始終都是淡淡的。
“邵恆,你看這條毛衣裙,是我爸昨天送給我的!”見他沒有正眼瞧自己,陳雯雯主動的說。
聞言,路邵恆視線瞥過去,從上到下的看了遍,眉頭不易察覺的輕皺。
在他看了以後,陳雯雯一直用很期待的眼神等著,可好半天,他也只是繼續(xù)著腳步下樓,並沒有開口要說什麼讚美的話。
“邵恆,他們都說我穿這身很好看,這個顏色也很配我!我也挺喜歡的,你覺得呢,是不是真的很好看?”陳雯雯只好厚著臉皮,繼續(xù)追問著。
“唔。”路邵恆聽後,表情似是略微有些苦惱。
沉吟了半天后,他有些不經(jīng)意的朝著二樓飄走的某個瘦小身影看了眼,淡淡的說了句,“不太適合你。”
陳雯雯被他的話愣在了原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奧凸有致的身體線條,想著很多人的稱讚聲,她懷疑的在暗暗嘀咕,真的不合適自己嗎?
視線裡少年挺拔的身姿已經(jīng)往一樓方向走,她憤憤的跺腳,好心情頓時(shí)全無。
路邵恆閒閒的一直順著臺階往下走,走到了一樓往玄關(guān)方向走時(shí),從外面有剛剛回來的下人進(jìn)來,看到他後立即加快腳步的到了跟前來,恭敬的頷首。
“少爺!”下人叫人,同時(shí)手裡還捧著個盒子。
“嗯。”路邵恆點(diǎn)頭。
“少爺,一切按照您的吩咐,東西在這裡!”下人將手裡的盒子向前示意了下。
“知道了。”重眸在盒子上掃過,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吩咐著,“送我房間去吧。”
“是!”下人立即領(lǐng)命。
路邵恆在下人走開後,抄著口袋的繼續(xù)往外走,嘴角微微向上。
夜,外面的雪還沒有停。
窗外的雪花飄飄散散的,亮著燈的房間就像是個與世隔絕的小小城堡。
路惜珺將書桌上的課本收拾好,洗漱完換睡衣的同時(shí),不由的想到了白天陳雯雯穿著的果綠色毛衣裙。
她從到了路家後,一直小心謹(jǐn)慎的不去得罪人,可偏偏不知道到底哪裡惹到了這個僞千金小姐,好像每次碰到時(shí)都會找她的茬。或許是成長環(huán)境的關(guān)係,把對方養(yǎng)成了驕傲跋扈的xing格,總是跟她過不去。
換好睡衣關(guān)上櫃門時(shí),盒子還擺放在遠(yuǎn)處,裡面的衣服及時(shí)破碎不堪了,她也一直都沒捨得扔。這樣看著,難免又徒生幾分傷心,尤其是今天陳雯雯在自己眼前炫耀過了一番。
“叩叩叩——”
夜太安靜的關(guān)係,敲門聲響起的就顯得很突兀。
已經(jīng)掀開被子準(zhǔn)備躺下姿勢的路惜珺停住,咬著脣看向臥室門板的方向,不知是誰這麼晚的會過來,而且又有什麼樣的事情。
若是下人的話,以往都是在敲門示意後,就會推開門的進(jìn)來,可是今天始終沒有動靜,可敲門聲還在持續(xù),外面人似乎不知怎麼特別有耐心的,一下一下的敲。
靠近門邊時(shí),她還特意詢問了兩遍,卻也是無人應(yīng),敲門聲也不停。
路惜珺只好將門從裡面給打開,從漸漸展開的門縫間往外面看,先看到的是兩條挺拔的長腿,她心跳略微一停,有些不敢確定也不敢置信,直到門外少年的俊臉徹底的映上眼瞳。
“你……”路惜珺吃驚的看著他,說不出完整的話。
路邵恆在她江門打開後,重眸凝睇在她身上,湛清的下巴微擡,只說了那麼一句。
一手把著門框,一手握著門把手的女孩子,困惑的站在原地,看著說完話的少年轉(zhuǎn)身大步走在前的身影。
走了幾步之後,路邵恆發(fā)現(xiàn)身後並沒有腳步聲跟上,他停下來,皺眉不耐的催促,“來!”
路惜珺被他這樣一喊,有些踉蹌的挪動了腳步。
少年挺拔的身影在前面,長腿走動間都像帶著風(fēng),她靜悄悄的跟在後面,不明所以。
其實(shí)冥冥之中,很多事情都像是預(yù)兆著一般,就像是往後的一連很多年,只要他對著她喊著過來,她就不受控制的一步步聽話走近。
路惜珺也不知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也不敢出聲詢問,只能默默的跟著走。
從二樓的樓梯直接往上,抵達(dá)三樓後又直接往右轉(zhuǎn),很快眼前就有間專有的臥室敞開著門,裡面的燈光傾斜出來,和走廊的疊加在一起。
路惜珺只在之前跟美婦人道歉弄壞衣服時(shí)來過一次三樓,不太熟悉佈局,也根本沒有來過這邊,可很明顯的,眼前呈現(xiàn)的是少年的臥室。
路邵恆走到門口後,就站在那不動了,抄著褲子口袋的在那裡等著她。
她這纔是注意到,他下面穿的是條很休閒的運(yùn)動長褲,腰間抽帶都沒系的垂落,上面的T恤稍微有些貼身,燈光下好像能窺探到裡面隱隱的胸肌輪廓……
路惜珺慌亂的垂下眼睛,告訴自己非禮勿看。
他不動的等在那裡,她也只好繼續(xù)往前走,終於走到門口後,她鼓足了勇氣擡頭再次看向他,“來這裡……做什麼?”
“先進(jìn)去。”路邵恆微擡著下巴,向屋裡面示意。
“呃?”路惜珺愣住。
“快點(diǎn)!”他又開始催促,耐心很差。
“可是……”她驚到了一樣的猶豫著。
“我不想再次重複!”路邵恆不悅的沉聲,彰顯著壞情緒。
路惜珺瑟縮了一下,只好低著頭往臥室裡面走,一走進(jìn)就能看出是男xing的房間,裝修依舊是按照路家特有的,只是傢俱擺放間有著同少年氣質(zhì)一樣落日般濃烈的感覺。
他的房間比她的還要空曠,裡面東西也不多,很簡式。
以至於,路惜珺走進(jìn)去,一眼就能看到直直面對著自己的大chuang,尤其是chuang頭牆壁開著的兩盞壁燈,將某種氛圍縈繞的特別明顯。
“咯吱--”
身後臥室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響起,她停下腳步再也邁不動了。
在門被關(guān)上時(shí),心上的那一刻,路惜珺是被嚇到?jīng)]有血液流經(jīng)的。
她雖還沒有到十八歲,不算是完全的成年,可她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jì)了,剛好是對於什麼事情什麼關(guān)係都懵懵懂懂的階段,所以這樣的夜深人靜,他帶著她來到自己的房間裡,男女獨(dú)處一室的,又將門關(guān)上……
路惜珺慌了,也害怕了,兩條腿好像都輕微打顫了。
“怎麼又杵在那裡不動了!”見她又停下腳步,路邵恆不耐的道。
“……”路惜珺緊張的雙手都握拳了,甚至不敢回頭去看。
身後沉穩(wěn)有壓迫力的腳步聲隨之而來,後背一疼,被他從後面推了一把的踉蹌往前了幾步,也就離那張大chuang更加近了。
“別!”她緊張的低喊。
感覺到他在向自己靠近,然後伸出了手,路惜珺渾身都僵硬了。
“這個,給你。”
沒有任何的肌膚碰觸,只有男音在頭頂響起,她愣愣的擡起頭來,視線裡當(dāng)然充斥著都是那張偌大的chuang,只是chuang尾處擺放著一個精美的盒子,似是正在靜靜等待著。
“什麼?”她腦袋徹底遲緩了。
路邵恆酷酷的不說話,只是俯身將盒子拿了起來,然後丟給了她。
路惜珺慌忙的用手給接住,看著他重眸裡的光,猶豫的空出一隻手來將盒蓋給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時(shí),她瞬間睜大了眼睛。
這是……
和之前美婦人送給她禮物,果綠色一模一樣的毛衣裙。
一模一樣!
早晨,雪停後的陽光特別明亮,從閉合的窗簾穿透進(jìn)來。
路惜珺緩緩的睜開眼睛,在被窩連著伸了好幾個懶腰,翻了個身的同時(shí),感覺到手上有硬硬的觸感,纔想起來枕邊放著的盒子。
她忙起身坐了起來,將盒子拿起來放到了腿上,昨晚捧著盒子重新回到房間後,她一直就呆呆的盯著,直到後來困的不行,直接躺下迷糊睡著了。
“這……給我的?”
當(dāng)時(shí)她將盒蓋打開後,看到裡面的毛衣裙,不敢置信的詢問。
“嗯。”他只是很淡的迴應(yīng)了聲。
她那會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裙子上,若是稍稍擡頭,就能看到少年因爲(wèi)不自在,抄在褲子口袋裡的手臂線條繃的很緊。
就是到了現(xiàn)在,路惜珺摸著這麼有實(shí)質(zhì)的毛衣裙,還覺得一切都像是幻覺,她都不知道事後她是怎樣回到房間裡的,好像連一句謝謝都忘了說,就那樣飄忽的捧著盒子。
路邵恆……
她在心裡一遍遍喃念他的名字,心緒萬千。
推門走進(jìn)來送早餐的下人,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不敢在賴chuang的起身去浴室裡洗漱。
“小姐,我把早餐放在這裡了。”下人將托盤放下後,算是報(bào)告般。
“是,我知道了。”路惜珺點(diǎn)頭。
下人不再多說什麼,稍稍示意了下,便轉(zhuǎn)身離開房間。
只是經(jīng)過chuang邊時(shí),看著上面攤開放著的盒子,腳步頓了半秒。
洗好了澡,又吃過了早餐,不知道是不是外面雪停了的關(guān)係,她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的。
將嶄新的盒子也在了衣櫃裡,兩個盒子擺放在一起,雖是破碎了一樣禮物,可又以另一種形式的得到,堆積了那麼多天的抑鬱心情,好像也都跟著一掃而空了。
關(guān)上櫃門後,她走出了臥室,打算去後院散散步,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或者真的是因爲(wèi)心情的關(guān)係,她腳步落地間,都比往常多出了些輕塊感。
走下一樓時(shí),遠(yuǎn)遠(yuǎn)的有看到有下人,以及管家和陳雯雯父女倆在一起的畫面,下人正頷首著不知在低聲的報(bào)告著什麼。有留意到的是,下人是早上時(shí)給她房間裡送早餐的。
待下人說完後,陳雯雯就已經(jīng)在憤憤的跺腳了,也不知是聽到的什麼事觸動了她,臉上表情非常的生氣,連管家上前去哄她都被推開了,然後氣呼呼的跑走。
路惜珺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好奇,正好管家朝這邊看過來,目光竟是頗爲(wèi)意味深長。
她嚇了一跳,忙換了另一個方向的走,遠(yuǎn)遠(yuǎn)避開。
往後門方向走,通過長廊時(shí),她還一邊走一邊想著又是什麼事惹到陳大小姐不高興了,眼前突然有雙男式的運(yùn)動鞋出現(xiàn)在視線裡。
路惜珺怔了下,知道長廊很窄,所以忙向另一邊躲開。
可才躲開後,對方也跟著一併同方向,剛開始她還以爲(wèi)兩人是碰巧向住了,可是連續(xù)幾次對方都是擋在她前面,似是刻意的舉動一般。
有些氣惱的擡頭,看到的卻是向來冷淡棱角的少年,此時(shí)重眸裡浮起的輕芒。
“呃……”她沒想到是路邵恆,呆了下。
下一秒,她也是下意識的側(cè)過身子,將整條長廊的位置全部都讓給他。
可是路邵恆並沒有離開,反而是站在原地,單手摩挲著長出來的青青胡茬,就那麼很有存在感的瞅著她。
路惜珺抗不下去,找了話題,“那個……裙子,謝謝你!”
這也是她昨晚忘記了的事情。
路邵恆聽了她的話以後挑挑眉,又皺皺眉,重眸裡的輕芒減少了些。
“爲(wèi)什麼要給我?”她猶豫了下,還是將疑惑問了出來。
他看了她一會兒,再開口卻並不是回答,“一樣麼。”
“……一樣。”路惜珺愣了下,老實(shí)的點(diǎn)頭。
“你那條毛衣裙的款式,國內(nèi)都沒有上架,而且也都是限量的,都被賣光了。昨晚上你拿回去的那一件,是我高價(jià)從別人那裡買過來的,費(fèi)了我不少的事兒。”路邵恆似乎今天很有聊天的yu望,懶懶的說著。
“……”路惜珺聽了他簡單的描述,呆住了。
路邵恆在說完以後,好像就在等著她這樣的反應(yīng),見到後滿意極了。
女孩子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愣愣的在那,而且她呆住的樣子真的特別傻,很有意思。
“所以。”路邵恆又開口。
路惜珺都被他可以停頓的語氣,心都跟著提起了,屏息著等待他下文。
“不可以像是之前的那樣,要好好的收好,要是讓我知道它也被弄壞了——知道了嗎?”路邵恆瞇了瞇重眸,語氣裡有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知道了!”她立即出聲答應(yīng),就差發(fā)誓了。
“嗯。”路邵恆點(diǎn)頭。
然後,她看著少年邁著腿有所動作,只是走了一步又停下來,眼神看過來。
“昨天晚上。”他忽然又再次開口。
“什麼……?”路惜珺傻乎乎的問。
路邵恆歪了歪俊臉,似在回想什麼一樣,然後銜著幾分深意的瞥著她問,“我讓你跟我走,到了臥室的時(shí)候,你遲遲不敢進(jìn)去,你在害怕什麼?”
“……呃……”她眨巴眨巴眼睛,慌了。
當(dāng)時(shí),她卻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害怕的煎熬著!
“嗯?”路邵恆挑眉。
“……”她不知道怎麼說,而且嗓子像是被石塊壓住了。
“說話,怎麼不回答!”他揚(yáng)聲,再一次的詢問。
“……”路惜珺還是不出聲。
不像是往常那樣不耐煩,他也沒有不高興,反而是饒有興趣的在嘀咕著,“那讓我來猜一猜,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比如說,你以爲(wèi)大晚上的我叫你跟我去臥室,會對你做些什麼?”
“我……沒有。”像是一下子被戳中了心裡所想,路惜珺無措起來。
“撒謊。”路邵恆瞇眼,直接反駁。
他現(xiàn)在,一點(diǎn)沒有路家大少爺那副拽拽,又冷的讓人靠近不了的模樣,完全像是大街老巷子裡常常會出沒的那種熱血少年,沒事會調(diào)笑比自己年紀(jì)小的女孩子,以此爲(wèi)樂。
路惜珺哪裡受過這個,連手放在哪裡都覺得不對勁了。
“放心,我對你這種前扁後扁的,不會有什麼興致,我的口味向來很高。”雙手抱在胸前,路邵恆故意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然後似笑非笑的說。
末了,他逸出喉嚨的聲音都有些不穩(wěn),因爲(wèi)女孩子瘋狂漲紅的臉。
路惜珺整個人被他逗|弄的都擡不起頭來了,尤其是埋頭下去時(shí),視線領(lǐng)口裡胸前的一片小荷才露尖尖角,讓她臉上的紅暈更像是蒿草一樣瘋長。
“呵呵。”路邵恆難得的笑出聲來。
也是有些控制不住的,交疊的手拿出來一隻,掌心覆蓋在她頭頂上摸了摸。
像是之前表揚(yáng)她“聽話”時(shí)一樣,一下下的,她似是他chong樣的chong物般。
路惜珺呆呆的,小心翼翼的窺探著他嘴邊的弧度,不敢動。
心跳,如戰(zhàn)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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