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陣仗,淺晴本來就有些迷糊的腦子更是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快、快起來!”
“少夫人,我等是奉少爺之令來保護您的。”夜一鄭重道。
淺晴此時也想起來了自己是處在了什麼情況下,緊抿紅脣點頭道:“麻煩你們了。”
又轉過頭著急地看向武伯道:“言哥哥他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醫生還沒出來。”武伯道:“不過少夫人放心,現在敵人已經被消滅了,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將歐陽大少爺送進醫院裡。”
淺晴聞言,眉頭深皺,心中不安極了。
而旁人表面雖然平靜看不出異常,可是心中卻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暗夜是直屬於蕭家家主的一支殺手隊伍,只聽令於蕭家家主或者少主,現在他們這般恭敬地喊淺晴爲“少夫人”,是不是也表明了蕭逸和蕭老太爺的態度?他們是真的認定了淺晴爲下一任蕭家主母了!
葉老太爺想起那具離暗暗後怕,洛夫看到淺晴完全無視了自己,很不高興,他想走到牀前和淺晴說說話,可是人還沒靠近,卻被夜一攔下了。
暗夜的其他幾人看似隨意,卻都暗暗地防備著,雖然洛夫看似單純天真,但是他身上傳來的殺氣和血腥,讓他們不得不重視。
洛夫嘴角勾了勾,挑釁地看著他道:“想打架?”
夜一沉穩的臉容依舊平靜,與洛夫略帶興奮的目光對視,冷聲道:“不想。”
“不想就讓開。”洛夫挑了挑眉,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氣憤。
“不讓。”夜一依舊擋在淺晴的面前,不肯退讓一步,眉宇間是冷毅和倔強。
兩人的氣氛突然劍拔弩張,彷彿一言不合就要幹一架一般。
就在衆人以爲洛夫會動手的時候,洛夫竟然一改之前的怒氣,而是饒有趣味地看著夜一,像是發現了獵物般的興奮,“我記住你了。”
夜一面無表情,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淺晴見狀,雖然有些弄不清楚爲什麼洛夫會突然在這裡,但是眼看兩人像是要吵起來了,忙道:“都是自己人,不要吵了。”
自從洛夫救過她之後,淺晴默默地將洛夫劃分爲自己人了,而暗夜是蕭逸的屬下,那當然也是她的自己人了。
夜一見淺晴發話了,很恭敬地點了點頭。
洛夫則恢復成了嬉皮笑臉,坐在淺晴的牀上,笑得天真道:“姐姐,我回來了。”
“你怎麼在這?”淺晴看著他這燦爛的笑容,眼角抽了抽。
那麼一個殺人如麻的冥帝殺手,竟然會有這麼天真燦爛的模樣,誰又能想得到呢?
“我剛完成任務便想過來找你啦。”洛夫笑瞇瞇地說道。
武伯看到惡名在外的頂級殺手就這麼靠近淺晴,心都顫了顫,不過他知道洛夫對淺晴沒有惡意,笑道:“少夫人,外面已經沒有危險了,先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吧。”
畢竟淺晴動了胎氣,還是要到醫院檢查一遍才能放心。
淺晴輕抿嘴脣,看了看旁邊,擔憂地說道:“我想和言哥哥一起去。”
武伯皺了皺眉,點頭道:“好。”
醫院裡,淺晴看著滿臉蒼白雙目緊閉的歐陽清,滿眸的擔憂和內疚。
“言哥哥……”
淺晴輕呼,可是牀上熟睡的人根本聽不到,只是臉容安靜地繼續沉睡,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粉嫩的紅脣因爲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沒有了往日的鮮活溫潤,而透著病態蒼白的臉色像是泛著一層透明的光亮,那般的脆弱美麗,彷彿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一般。
“子彈已經取出了,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不過失血過多,需要好好在牀休養。”
聽到醫生這話,淺晴擔憂的心也落下了一半。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來?”葉悅則坐在牀的另外一邊,緊緊地捉著歐陽清的手,目光擔憂而慌亂。
醫生道:“病人身體健壯,大概再過幾個小時就可以醒過來。”
“謝謝醫生。”兩人道謝。
“不客氣。”
武伯聞言,上前說道:“少夫人,歐陽大少爺已經脫離了危險了,這裡有我們的人照顧著,你不用擔心了,先去進行檢查吧。”
淺晴點了點頭,再看了一眼歐陽清和葉悅,才轉身出去了。
而葉悅則是對周圍的環境一概不關心,視而不見,只是輕皺眉頭擔憂地看著歐陽清,一眼都沒有錯開。
“阿逸他在哪?”淺晴輕聲問道。
“少爺已經在回來的飛機上了,大概再有半個小時,少爺就能到達了。”
“嗯。”聽著武伯這話,淺晴慌亂疲憊的心終於有了幾分暖意和安穩。
不過當她檢查完出來後,卻依舊沒有看到蕭逸的身影,又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了。
心中的慌亂不安越重,著急地看著武伯道:“阿逸怎麼還沒來?”
武伯眼中閃過幾分慌亂和擔憂,臉上卻依舊溫潤的笑:“剛剛少爺打了電話過來,說是路上遇到了點事,耽擱了一會兒。”
淺晴搖頭,更是恐慌地看著武伯道:“你在撒謊!阿逸是不是出事了?他究竟在哪!”
如果是路上出了點事耽擱了一下,武伯他絕對不會露出那樣擔憂的神色!又想起今日自己遭遇的槍擊,難道蕭逸他也……
淚水奪眶而出,緊拉著武伯的手道:“武伯!阿逸他究竟怎麼樣了!發生了什麼事!”
武伯見淺晴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忙安撫道:“少夫人您放心,少爺沒事!他真的只是在路上遇到了點事耽擱了!”
“武伯!”淺晴心中一陣苦痛,這苦痛像是緊緊地捏住了她的心臟,疼得她呼吸不了,她能感受到蕭逸出事了!
他肯定是出事了!
影一看到淺晴哭得這般肝腸寸斷的樣子,有些不忍地轉過了頭。
武伯忙扶著無力痛苦的淺晴在一旁坐下,好一會兒才嘆氣道:“少爺他一下飛機便遭到了攻擊,頭部受到了重創,在手術室中進行急救。”
就在二十分鐘前,蕭逸被緊急地送進了醫院,他渾身鮮血,神智不清,嘴裡卻一直呢喃著淺晴的名字。
即使在陷入昏迷之中,她依舊是
他最牽掛的人……
他可以忘記自己身受重傷,卻不能忘了她依舊在等他。
“重創?”淺晴身子一下軟了,眼前一片昏暗,像是地裂天崩一樣,強撐著身子,她倔強道:“快!快帶我去見他!我要去見他!”
“少夫人!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保護好肚子裡的孩子!”武伯眼中含淚,一向溫和冷靜的他也方寸大亂,他雖然也很擔心蕭逸的情況,可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淺晴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是蕭逸真的有什麼不幸……
那淺晴肚子裡的孩子就是蕭家唯一的希望了。
可是淺晴現在什麼都顧不上了,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見蕭逸!
她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瘋狂地掙扎著,蒼白的小臉上全是哀慼和猙獰:“放開我!我要見蕭逸!”
武伯和影一合力將淺晴制止住,卻又不敢太用力怕傷了她,只好安撫道:“好,我們帶你去見少爺。”
淺晴聞言,果然放棄掙扎了,而是淚流滿臉著急地拉著武伯道:“我們快走!”
武伯嘆了口氣,只好帶著淺晴到急救室的門外候著。
看著那緊閉的手術室的門,淺晴渾身都在顫抖,眼中的淚水再次洶涌而出,她用盡全力去祈求,祈求只要他能活過來,只要他能沒事,她願意用她的一切去換!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禱,一個小時候,蕭逸被推了出來了,全身都被繃帶包裹著,只露出了臉部,此時的他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冷傲霸氣,而是脆弱地躺在牀上,彷彿一碰就碎的脆弱。
淺晴慌忙地上前,看著蕭逸這模樣,淚水噴涌停不下來,她很想拉著他的手,但是卻不敢碰他,怕會弄疼他。
“醫生,我家少爺他怎麼樣了?”武伯著急緊張地問道。
醫生道:“病人頭部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嚴重受損,大腦皮層功能嚴重受損,病人處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喪失意識活動。”
“你的意思是我家少爺成了植物人了?”武伯倒吸了一口氣。
醫生看著哭得雙眼紅腫的淺晴,有些不忍心地點了點頭:“是的,不過植物人也有能甦醒過來的案例,而且蕭少爺傷得這麼重,能搶救過來已經算是萬幸了。”
武伯此時看著昏迷在牀上的蕭逸也忍不住哽咽道:“謝謝醫生。”
“不客氣。”
病房之中,武伯將食物放在一旁的餐桌上,看著不言不語一直坐在牀邊的淺晴道:“少夫人,先吃點東西吧,你今天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了。”
淺晴神情呆滯,渾身一動不動,只有眼睛的淚水不停地流淌,臉上全是絕望和哀傷,渾身縈繞著一股淒涼灰暗的悲慘,真真是見者流淚。
怎麼會這樣?
明明早上他還和她通過電話,讓她等他,怎麼才過了一會兒他就躺在牀上動彈不得?
爲什麼?
都怪她!要不是她,蕭逸就不會匆忙趕回來,如果蕭逸一直待在蕭家,他就不會出事了!
全都怪她!
阿逸成了植物人,言哥哥中槍臥牀,這一切都是因爲她!她害了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