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倉庫,李添就直接把邵深送到了別墅,他知道邵深向來最愛乾淨,在灰暗的倉庫裡呆了那麼久,肯定會受不了。
“我上樓去了換身衣服,先別走,在下面等我。”
“是。”
邵深進了房間,就走進了浴室,關(guān)上浴室的門,之後就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溫熱的水順著頭緩緩流下,身上沾滿剛剛倉庫的鐵鏽味和隱約的血腥味,皺著眉頭,把水調(diào)到了最大。
小沫爲什麼會和李翼認識,又爲什麼單獨去找李翼,一堆想問的話,都圍繞在邵深的頭頂。猛地一圈就打在牆壁上,和著水流聲厚實的牆壁還是發(fā)出了一聲悶響。他是不是得慶幸,還好沒有出什麼事情,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他還真是猜測不到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到底還是怪自己最近太忙於工作了,看來以後得多讓她在自己身邊出現(xiàn)了。
邊拿著毛巾擦著頭髮,穿上睡衣就往樓下走,看著樓下的李添,“去告訴琳達,叫她把今天李翼老婆的那些照片,匿名提供給報社。”
“照片?”李添愣了下,看著邵深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這樣……快翼這個公司不就被毀了一半了?”
“我就是要他覺得活著還不如死了。”
李添看著邵深的手,緊緊的握成拳,看來總裁比他表面看起來還要憤怒,馬上點頭,“是。”
“不要忘記告訴琳達,這件事不要走路半點風聲,尤其是不能讓小沫知道。”
“是。”
“你先去把小沫給我接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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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把蘇沫送到學校門口,卻沒有熄火,絲毫沒有要蘇沫下車的意思。
“顧城,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蘇沫看著車始終都沒有要熄火的意思。
手握在方向盤上,身後傳來蘇沫乾淨的目光。猶豫了好久,顧城纔開口,“小沫,社會遠不像你想象中的單純,身邊的人也好,陌生的人更是,你都必須要有所防備。”
“顧城,你怎麼?還以爲自己是我老師不成。邵氏和顧氏之間有什麼事情,和我沒有什麼關(guān)係,邵深和你之間的淵源,也和我沒有關(guān)係。所以我覺得我和你之間的關(guān)係並沒有那麼複雜。你剛剛又幫了我,下次請你吃飯好了。”說完之後蘇沫摸了摸脖子,“好像欠你很多次飯了。”
顧城完全也猜到了蘇沫之間的反應(yīng),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了,你也是這點最與衆(zhòng)不同,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可愛。”
蘇沫聽著車熄了火,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還不忘回頭朝著顧城做了個鬼臉,“我可不會記得我欠了你幾頓飯。”
“不需要記得,只需要記得你欠我的就好。”顧城發(fā)動了車,把手伸出窗戶,朝著蘇沫揮了揮手。
蘇沫笑著扭過頭,就看到李添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竟然和邵深有點像,蘇沫長舒一口氣,“李添,怎麼都不吱一聲,嚇死人了。”
“小沫小姐,剛剛送你來的那個人是誰?”
“額……我今天不是還沒打電話給你嗎?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是總裁叫我來接你回別墅。”
聽著李添的回答,蘇沫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話題挪開了,“哦,那我們走吧。”說完,伸手就去扯李添的手,無奈怎麼使勁,身邊的人就是站在原地,挪都不挪一下。
“小沫小姐,剛剛送你來的那個人是誰?”
蘇沫暗自腹誹,不是都把注意力引開了嗎,怎麼還是繞回來了,“那不過就是我一個朋友的哥哥。”
李添看著蘇沫的耳朵,“小沫小姐,你說謊的時候,總是會耳根發(fā)紅。”
“是嗎?”蘇沫伸手就往耳朵上摸,摸上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李添,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騙我。”
“小沫小姐,我是爲了你好,剛剛送你回來的是顧城?”
蘇沫輕點了點頭,“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幹嘛還要問我。”說完蘇沫就可憐兮兮的擡頭補了一句,“李添,不要告訴邵深。”
“好吧,不過小沫小姐以後還是少和顧城見面比較好。如果被總裁知道,怕是要大發(fā)雷霆了。”
“嗯,知道了,我們快回去吧。”算是鬆了一口氣,推著李添就往車邊走。
蘇沫推門別墅門進去的時候,邵深整個人都半倚在了沙發(fā)上,襯衫釦子還是沒有扣,露出精壯的胸膛。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蘇沫輕手輕腳的換了鞋子,就往沙發(fā)附近走,走到沙發(fā)一側(cè),俯下身子慢慢的湊近邵深,伸手就要去撥弄邵深的睫毛,“還真是長。”
“誰。”感受到了眼睛上傳來癢癢的感覺,邵深伸手就抓住了蘇沫上下?lián)軇拥氖帧?
蘇沫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邵深,是我。”
“小沫。”本來鬆開蘇沫的手,就在蘇沫手要收回去的時候,又一把抓了過來,看著蘇沫臉上閃過的絲絲慌亂。
“沒事,就是不小心弄的。”蘇沫掙扎著就把手往後縮。想著這紅彤彤的一圈,怕是今天白天的時候,被那個男人抓的。要是被邵深問起來,估計就完了。
“對不起,我剛剛在睡覺,不知道是誰,力氣也就沒了輕重。”邵深起身,只是看了蘇沫的手腕一眼,就把蘇沫按在沙發(fā)上。扣上幾粒襯衫的扣子,就去拿桌下的醫(yī)藥箱。
聽著邵深的話,蘇沫的心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她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要是還要應(yīng)付邵深,怕是也應(yīng)付不來了。可是忙了一天,結(jié)果還是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實習工作,看來明天還要出去找了。
拿出藥酒,邵深幫蘇沫揉著,眉頭始終都是皺的緊緊的,“怎麼了?有什麼事不準瞞著我。”
蘇沫搖著頭,“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小沫,你終究是長大了啊。你小的時候,一有什麼事情,就算事纏著我也要說完,我走到哪裡你就說道哪裡。現(xiàn)在,好像都不愛和我說自己的事情了。”
蘇沫有微微一瞬間的發(fā)愣,邵深好像很少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想了好久,坐在沙發(fā)上的蘇沫,一側(cè)身,就撲到了邵深的身上,“邵深這樣說話,讓我好想叫爺爺。”
“……”
“邵深。”蘇沫埋頭在邵深的脖子邊蹭了蹭。
“嗯?小沫,別鬧,我手上還拿著藥。”
“小沫還是以前的小沫,是不會變的。邵深也還會是以前的邵深對吧?”蘇沫摟著邵深脖子的手慢慢的收緊。
“嗯,當然。”
“那小沫什麼事情都會告訴邵深,邵深什麼事情也要告訴我,好不好?”蘇沫把腦袋擡起來,滿是期待的看著邵深。
可邵深卻低下了頭,躲開了蘇沫的期待,“小沫,別動,藥還沒有塗好。”
蘇沫把手從邵深的手裡抽出來,就往身後擱。邵深沾好藥水的棉籤拿在手上,看著蘇沫擱在身後的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你不回答,那我也不告訴你我的事情了。”
“真是小孩子。”
“小孩子就小孩子,反正你也一直都把我當小孩子。”蘇沫乾脆破罐子破摔,站起身就要往樓上去。
沒走幾步,就被邵深從身後一把拉住,從後面抱住,抱得緊緊的,“小沫。”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好你。
蘇沫掙脫了半天,都沒有掙脫開來,才感覺到身後邵深的情緒不對,“邵深,怎麼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小沫最乖了,真希望你永遠都不要長大。”
蘇沫反過身來,讓邵深的腦袋靠在她的懷裡,輕笑了出聲,“怎麼可能不長大,小沫又不是娃娃。”
“是啊,小沫又不是娃娃。”
“小沫倒是覺得現(xiàn)在邵深才更像小孩子,再說把小沫留在身邊的方法……又不是隻有一種。”
蘇沫說完,剛想把手搭上邵深的腦袋,邵深就把頭從蘇沫的懷裡擡了起來,推開了蘇沫。臉上也恢復了之前的表情,就像剛剛靠在蘇沫懷裡的人不是他一樣。
把蘇沫伸出來的手一把抓住,任蘇沫怎麼掙脫,就是掙扎不開,邊塗藥邊說,“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公司。”
“我明天有課,一大早就有課,再說我和邵深去公司幹嘛。”
“小沫,你說謊的時候,眼睛會往下看兩下,然後再往上看一下,從小就是這樣。”明明是蘇沫自己都沒發(fā)覺的小動作,卻被邵深說得一副證據(jù)鑿鑿的樣子。
“李添今天也這麼說我了,同樣的話,我纔不會上當兩遍。”
“你們從今天起不是就不上課,要去找公司做一個月的實習生,我說的對嗎?”
“邵深,你都知道了?”聽著邵深的語氣裡夾著怒氣的時候,蘇沫就猜到了邵深怕是之前就知道了學校的事情。
“C大事邵氏旗下投資的產(chǎn)業(yè)之一,我是股東,自然有權(quán)利知道學校最近都做了什麼。”
“股東?你明明就是調(diào)查我。邵深,你這是在調(diào)查我。”蘇沫知道邵深平時只顧著公司,投資的產(chǎn)業(yè)都是有專門的人在負責管理。手一揮,邵深手中拿著的藥水就灑落了一地。
“我是在保護你,小沫你還小。以你的性格,你確定你出去找工作不會吃虧?這世界上的人,可沒你想得那麼好,小沫。”
邵深生硬的話一出來,自己都驚住了,他確實是被白天的事情刺激到了。他恨不得把現(xiàn)在自己所累積的所有經(jīng)驗,通通一時間都告訴眼前的人。
蘇沫看著邵深,思緒一下就回到了白天的咖啡館,被那個滿是肥肉的老男人佔便宜。果然自己離開了邵深,什麼事情都做不成,強烈的挫敗感涌上心頭,客廳裡突然就陷入了沉默,“我明天和你去公司。”
“小沫?”
“我上樓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