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開始泛白。

有人敲門。

顧流芳睜開了眼睛，起身打開門，陸青雲筆直的站在門口，臉色淡漠，手上拿著三個袋子。

他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目色幽邃了幾分，“你昨天的衣服應該不會幹，穿這個。”

他在地上放下袋子，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她。

流芳看著地上的袋子，不知爲何，眼中又微微的溼潤，有種微暖的感覺。

撿起地上的紙袋，微微一笑，拿出裡面的衣服，是一條純手工的真絲繡花乳白長裙，裙子的領口是珍珠花邊的，嬌俏而高貴，柔滑垂直的剪裁一看就價值不菲，粉色內衣是36c的尺碼，很適合她。

鞋子似乎是一色的，白色的皮質，上面有珠花修飾，摸在手上，很柔軟，穿在腳上也格外的輕盈。

她洗漱完，出去，在甲板上看到陸青雲。

海風催動了他的碎髮，剛毅英俊的側臉就像雕塑家筆下完美的藝術品，他眼神幽怨而又深邃看向遠方，雖然他的氣質清冷，可她分明的感覺到了一絲他鮮爲人知的暖色。

陸青雲感覺身後有人，轉身，幽邃的目光看到她，閃動了一秒，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這衣服很適合你。”

她走過去，也靠著欄桿，“我好想欠你的越來越多。”

“如果你不相欠，等你回去後，把這些扔進垃圾桶就可以了。”他酷酷的說道。

流芳微微一笑，他的理念很好玩，心裡又閃現了沈爵傲的影子，不免一痛，擡頭看向陸青雲，盈水的大眼波光粼粼，“首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他等著，喜歡她那清澈的眼睛，忽閃忽閃，很漂亮。

她頓了頓，不是她八婆，而是，她想知道，沈爵傲爲什麼會突然那麼討厭她。“你爲什麼會那麼討厭虞小姐，在我看來，她確實很愛您。”

正如她愛沈爵傲一樣！

他凝視著她澀澀的眼底，彷彿瞬間能夠看穿她的內心。

“第一，我不喜歡她，第二，我不喜歡她的糾纏，第三，她傷害了我的朋友，親人。如果過去還剩下點情誼，那就是，我還不至於用強制性手段讓她消失。”他一本正經的回答，頭頭是道，像是在背誦軍令一般，說出來，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原來，沈爵傲不喜歡她，不喜歡她的糾纏，以爲認爲她傷害了他的朋友，所以，昨天才會說“放過她”那樣的言語。

心中的悲涼一層一層又一層。

“怎樣？纔會讓你不討厭她呢？”也讓沈爵傲不討厭自己。她淡淡的問道，嘴角，卻露出苦澀的笑容，現在說這個，一切都晚了。

只是，她想知道自己是哪裡不對！

“不糾纏，消失。”他頓了頓，深邃的眼睛緊鎖她，如浩瀚般的大海，幽藍，意味深長，“不愛。”

不愛？

她的眼底溼潤了，低著頭，眼中倔強的眼淚在徘徊，卻不會再流出來了。

說好的，今天一切都會好的。

“還有？”他深邃的看著她。

流芳擡頭，晶亮的眼眸等著他的下文。

他還是酷酷的，眼底深邃如大海，她看不清。似乎隱含著一點慍色，“你不是我的部下，也不是軍人，還沒有資格叫我首長。”

“啊？”她有些難堪，“對不起。”

“我叫陸青雲。”他看向海岸，黑眸更深，散發著無以倫比的魅力。“你叫這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