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人,不需要對別人聽話?!辫F門外面驟然響起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
腦海裡一陣混亂,上官菱婉正在苦苦尋思,乍一聽到尹寒川冷酷清貴的笑聲,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疑似夢中人一般?
她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就見司琰猛地翻身站起來,狠狠地唾了一口叫道:“掃興!真是混球的掃興!”
剛剛有了點欺負小女孩的興致,就被這人給中途打斷了。這就好比嗜血的野獸在面對一灘新鮮美味血水的時候,突然被關進籠子裡。這種滋味可想而知。
“你是什麼東西?”司琰還是一副傲慢驕縱的德性。
上官菱婉面對生死交困的危境,終於可以抓住一絲希望的曙光,這等良機豈能錯過?立即從軟椅上跳起來,然後迅速從揹包裡掏出水果刀悄悄握在背後。這一連串行雲流水的小動作,並沒有被司琰當場發覺。
而此時幫主司溟已經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門口,上官菱婉循著腳步聲看過去,驀地眼神一縮!是他!真的是尹寒川!
之前她故意引開司溟的注意力,就是想將手機的導航定位系統一直開著。這場賭注在她被司琰侵犯的時候,對她來說即將失去意義。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尹寒川並沒有袖手旁觀,在察覺到衛星信號有古怪的時候,他終於還是以身冒險了!
這場賭注她贏了!
“這位?”司溟還是一副老大的派頭,喜怒不形於色。
尹寒川似乎挺給面子,敏捷地側身讓出一塊空地,冷笑道:“免貴姓尹,不算是你的朋友?!?
這話才叫落了面子。不過司溟大度地一笑:“來找女人?”
尹寒川心中頓時浮出不好的預感,朝上官菱婉躲避的方向迅速瞥了一眼。上官菱婉與他心有靈犀,在四目交接的瞬間,她並沒有像尋常女孩子一樣露出喜極而泣或者悲痛欲絕的模樣。她鎮定自若地搖搖頭,清澈堅毅的眼神就像在說,他們沒有得逞。
如果她哭哭啼啼的或者乾脆露出痛不欲生的樣子,尹寒川雖然會心疼,卻決計不會生出多餘的感受。
不愧是他看中的寶貝,獨一無二的上官菱婉!
“嗯哼,我的女人?!币ㄒ粧叨^,鳳眸湛然若神,緊緊鎖定眼前這個危險而又鋒芒暗藏的青龍幫老大。
“已經不是了?!彼句榈唤釉?。
尹寒川嗤鼻一笑,故意讓出身後的空位。司溟頓時神色一僵,然後就緩緩摘下他的墨鏡。就見廢棄大樓外面躺著十幾個青龍幫下屬。
上官菱婉瞧見司溟毫無預兆地摘墨鏡的動作,莫非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心中不由得好奇滿滿,就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試圖從兩人的縫隙裡一探究竟。
這十幾個訓練有素的幫衆已經被尹寒川順利撂倒,環顧四周,這死寂一片的曠野上還能有第二人做出這般瘋狂的舉動麼?上官菱婉又是感動又是膽寒。如果現在倒在地上的人是尹寒川,如果剛剛失手的是尹寒川,她怎麼辦?
這份恩情比之劉宇軒當初在國外街頭的隨手之勞,或許更爲濃烈更爲赤忱。
上官菱婉一時有些恍惚,剛纔被司琰欺凌的時候她沒有哭,被司溟漠視訓斥的時候更不敢哭,面對即將失去清白和尊嚴的痛苦,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大哭一場的空閒功夫。此時,卻忍不住潸然淚下。幸好記著周圍的險峻情勢,她趕緊捂住紅脣。
“你是怎麼做到的?”司溟也算是見慣腥風血雨,卻完全不能理解,這十幾個屬下都是身經百戰的好手,怎麼可能無聲無息地被尹寒川放倒?
必有玄機!要麼就是……司溟突然大步走出鐵門,昂起頭掃視附近的天空,難道尹寒川背後有人幫忙?
這時司琰呆不住了,衝過來飛起一腳正打算將尹寒川踢飛出去。孰料,尹寒川就像一隻警惕的獅子,在司琰發動攻擊的瞬間就搶先射出一支飛箭。
飛箭紮在司琰胸口處,他兩眼一翻當即暈死過去。刀疤男飛快地衝過來吼道:“少主!少主!你醒醒!”
司溟聽到屋裡的吼聲,趕緊衝回來一把扶起少主。竟敢無視在場的尹寒川,也不怕尹寒川伺機發動偷襲。尹寒川瞇起鳳眸,將這位青龍幫老大仔細打量一遍。
其實他心中有數,這人不能殺,只能留。
不愧是刀尖上舔血的男人,司溟很快就檢查完司琰少主的傷勢,然後將飛箭從司琰的胸口狠狠拔出來。這種飛箭小巧精緻,箭頭卻異常的鋒銳,還帶著倒鉤,隨著司溟狠厲的動作,倒鉤刷地鉤出一小塊血肉。
看著就是痛得要命,上官菱婉渾身一顫,趕緊小心翼翼地退後,龜縮在牆角,努力掩去自己的氣息,儘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幸好她的做法奏效了。司溟現在根本沒空處理她,徑直抱著昏迷不醒的司琰衝出去。刀疤男亦步亦趨地追在後面,從尹寒川身邊擦過去的時候,司溟冷笑道:“不錯,尹大公子,京都你玩不夠,來津市的地頭上撒野了?!?
尹寒川客客氣氣地回敬道:“這沒辦法,我的女人就是我的底線。”
上官菱婉沒有聽清楚,只能根據兩人的脣形判斷出來,兩人應該是在交鋒。
終於等廢棄工業園大樓恢復原先的寂靜和空冷。上官菱婉突然有點熬不住了,一連迭急促地喘氣之後她軟軟倒地。尹寒川大步衝過來將她一把攬入懷中,然後以輕巧的姿勢將她抱在手中。
“??!不要!”她緊緊握住水果刀,朝眼前的人刺去。
“寶貝,是我!”尹寒川著急地大吼。
等上官菱婉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她已經躺在醫院的貴賓房裡。雪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令上官菱婉心口一陣憋悶,差點就要嘔吐出來。
房門打開,蘇曉泠握著一束鮮花走進來,瞧見學妹難受欲嘔的樣子,急忙奔到牀畔將她輕手輕腳地扶起來,安撫道:“已經沒事了。都過去了?!?
新鮮花香竄入鼻端,還有一股溫柔可親的獨屬於女孩子的芬芳。上官菱婉總算覺得好受一些,就著蘇曉泠的手勢,安靜地依偎在鬆軟舒適的枕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