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會是誰獨自躺在如此寬大的房間裡,身邊卻連個照顧的人也沒有?
難道自己認識他嗎?可他家財萬貫,又豈在她認識的人的範疇裡呢?
可不知爲何,陸思芊竟感到驚惶失措,心跳加速,脈搏混亂,掌心裡還滲出了薄薄的密汗,雙腿因爲緊張而猶如灌了沿般沉重,讓她杵在原地,無法動彈。
爲什麼她會覺得心痛?仿若刀割般,一刀一刃的割得生疼。
爲什麼她會心生悲愴?好似眼前病牀上躺著的人是自己的至親至愛。
忘了自己所處何處,忘了自己爲何而來,陸思芊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看清這個讓自己心痛悲憫的人,到底是誰?
他,應該是個家庭背景極其顯赫的人吧,要不然,斷然不可能住得起如此高級的總統式病房?而她,只不過是個平凡知識份子家庭裡的養女,何時認識過如此權貴之人?
陸思芊百思不得其解,心痛的感覺卻仍有增無減,不得不迫使她下定決心上前探個清楚究竟。
稍稍平穩了一下情緒,擡了擡腳,似乎不那麼沉重了,陸思芊慢慢地向牀頭靠近。
可每走一步,她的心就莫名的心悸恐慌,爲什麼會這樣?難道她真的認識這麼個有錢人嗎?
房間的構造面積大得出奇,相當於普通家庭的幾倍,這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距離,竟讓陸思芊走得沉重悲痛。
越走越近,她的心跳變得越來越快,呼吸也越發急促,感覺心臟已提到了嗓子眼。
情不自禁地,陸思芊捂住了自己的脖頸,似要阻止心臟隨時會跳出來的可能。
當視線終於能看清病牀上的人時,陸思芊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是他,原來是他!
他沒死,太好了!
原來他們都是大難不死之人!
陸思芊不禁在想,這世界是否真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說?如果有,那他們的命運會否從此順風順水一帆風順?
此刻的心情複雜難明,有獲知實情的喜悅,卻也有莫名的彷徨。總而言之,他能躺在這裡接受治療就證明了他已在慢慢恢復,不是嗎?
在病牀旁坐下,陸思芊看著氧氣罩下一張蒼白的臉,心情凝重。
“寧晨,我來看你了!”
“我好高興,你也平安無事了!”
“你要好好養病知道嗎?趕緊養好身子,到時就可以活蹦亂跳地跑來跟我說‘芊芊,我可以彈跳如飛了’。”
不知爲何,陸思芊說著說著,竟悲傷得淚流滿面。
“真是不好意思!瞧我,真沒用!跟你說幾句都能流眼淚,你千萬要好想來哦,我等著你摸著我的頭髮,說一句‘芊芊,你好香’。”
門外,寧夫人譚憂不知何時已倚在門框上,聽著陸思芊帶著哭腔跟兒子說話,早已哭成了淚人兒。
自從得知寧晨出事的那一刻起,她茶不思飯不想,終日以淚洗面,悲痛欲絕到時常暈厥。
叫她如何不哭不悲?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二十多年的母子情深,而今卻換來一個“植物人”的殘酷事實,任誰能接受?
“伯母,對不起!都怪我,害您也跟著傷心流淚!”聽到哭聲,陸思芊尋聲看到了門邊的寧夫人譚憂,走到她面前,抱歉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