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的下班時間早過了,這兩名警察算是在這裡加班加點(diǎn)爲(wèi)段清緣講述。
待他們講完之後,段清緣代替顧曼晴講了一些話,然後錄了口供和筆供、辦了相關(guān)手續(xù)。最後,他終於成功的將顧曼晴保釋出來了。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段清緣走在顧曼晴前方兩三步遠(yuǎn)。因爲(wèi)他出來三四個小時了,馮蓁蓁一直沒有給他打電話,所以他挺牽掛的,迫不及待趕回韋弗利那邊的酒店去。
顧曼晴見此,又立馬跨步,加速追上他,與他並肩而走。
“清緣,等等我,等等我……”當(dāng)追上來後,她還輕聲柔聲說著。段清緣歸心似箭,沒有工夫搭理她,她又主動攙住了他的一根手臂。
因爲(wèi)顧曼晴這麼親熱的攙著他,驀然,段清緣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很自然的,顧曼晴也跟他一樣停下。但是,她依然挽著他的那隻胳膊,沒有將他放開。
“怎麼啦?清緣?!彼吻寰壝鎸γ嬲局€面帶淺笑、微昂著頭詢問他。
段清緣也低眸睥睨著她,面容上滑過一絲苦澀而無奈的表情。然後又假裝不經(jīng)意,輕輕將她甩開,問:“你住哪兒?”
被甩開了,顧曼晴心口立馬涌上一陣涼,可是臉上的淺笑依然努力保持著,回答他說:“離這兒不遠(yuǎn)?!?
段清緣又衝她點(diǎn)了下頭,語氣極輕說:“正好,我陪你走一段路,有話要對你說?!?
顧曼晴的微笑這才全部凝斂,心頭頓生一種不妙的感受。段清緣突然一本正經(jīng),說有話要對她說,她知道,絕對不會是暖她心的話,而是傷她心的話。
“哦,行。”但她還是應(yīng)道。
段清緣已然再次提步,這一回,她不緊不慢的跟上去,沒有再去挽他。
“你跟馮海燾在一起?”段清緣一邊走路、一邊問她。
顧曼晴想利用馮海燾,這是他的猜測,並不確定。
顧曼晴的臉色又陰下許多分,不急著回答他,而是反問他,“你聽誰說的?”
段清緣冷然抹脣,“我猜的?!?
顧曼晴不知道段清緣爲(wèi)什麼要問這個問題,而且他是專程問這個問題。
她隱隱分析,是因爲(wèi)他仍舊在乎她,對嗎?
“是啊,我跟他在一起,你覺得怎麼樣?”於是,她乾脆承認(rèn)了,再注視他的側(cè)臉,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
然而,段清緣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面容始終那麼冷酷、那麼漠然。
他回答顧曼晴說:“晴晴,雖然我不瞭解真實(shí)的你,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可是,我不得不奉勸你一句,收手吧?!?
他們才走開幾步,卻又因爲(wèi)段清緣所說的後三個字而駐足。
“收手?”這一回顧曼晴率先停步,茫然站在那裡,目光甚是疑惑,看著段清緣。
她不知道,段清緣已經(jīng)將她的過去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而且還知道了現(xiàn)在她在爲(wèi)誰做事情。
段清緣停在她前方兩步外,又悠悠轉(zhuǎn)身,回頭看著她,語氣無力說:“是。你不愛馮海燾,你跟他在一起,只是爲(wèi)了利用他報(bào)復(fù)我跟馮蓁蓁,不是嗎?”
霎時,顧曼晴單薄的身子輕輕一晃。段清緣的這一番話,紮紮實(shí)實(shí),戳中了她的脊樑骨。
呵呵,他一如既往精明、睿智。她想做什麼,永遠(yuǎn)逃不過他的法眼。那麼,她還能說什麼了?否認(rèn),真的沒有那個必要。
“清緣,你算這個世界,非常瞭解我的一個人。沒錯,我不愛馮海燾。我愛你。”她又凝視段清緣說。雙瞳剪水,脈脈含情,臉上表情則是那麼苦澀、那麼悽楚。
“放手。晴晴,這麼做,對大家都沒好處?!倍吻寰夁€是努力奉勸她、感召她,哪怕她此時想要用目光融化他,他仍舊冰冷漠然。
顧曼晴又欲哭無淚,慢吞吞朝前面走,說:“收手,放手,哼,哪有那麼容易?世間之事,一旦開了弓,就沒有回頭箭了。只要能夠挽回你,挽回我們的過去,我奮不顧身,一條道走到黑?!?
段清緣再次提步,跟在她的身後,一邊極爲(wèi)緩慢的走、一邊又冷笑著對她講述,“生活簡單一點(diǎn)、平淡一點(diǎn),有什麼不好?並且剛纔你說對了,開了弓,就沒有回頭箭了。目前我已經(jīng)結(jié)婚,我們之間,永遠(yuǎn)都不可能再回去。所以,你不要固執(zhí)了,否則,只會令我反感你、厭惡你,甚至憎恨你。”
他不希望顧曼晴做任何事情都打著“愛他”這個幌子。如果她愛他,當(dāng)初就不會留在東南亞,不會留在佛無心的身邊?,F(xiàn)在他有馮蓁蓁常伴左右,他很開心,也很滿足,不想再出現(xiàn)任何變動。
“你愛馮蓁蓁?你真的愛上了馮蓁蓁?”顧曼晴也不說其他的了,就這樣疑問他,向他求證。
她還是覺得,段清緣不可能愛上馮蓁蓁那麼土、那麼弱、那麼平凡的女人。像她這樣高雅大氣、有品位、有學(xué)識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段清緣。
不料,今天的段清緣都沒有思考一刻,立馬便點(diǎn)頭回答她,“當(dāng)然。我愛馮蓁蓁,這輩子認(rèn)定了,她就是我的妻子。”
段清緣一絲都不擔(dān)憂她會因此空虛、會因此痛惜,相反,他就是要弄得她徹底死心。
顧曼晴走著走著,聽著聽著,忽然間又忍不住笑了。
“呵呵,我懂你的意思了?!彼孟裾J(rèn)輸了,強(qiáng)顏一笑,聲音冷冰冰的說。
正好走到了馬路上,她又停在那裡,左右張望,一副要打車的架勢。趁段清緣再看她之際,她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偏偏倒倒、恍恍惚惚、迷迷糊糊的模樣。
很明顯,她有點(diǎn)不舒服。見此,段清緣又輕輕擰眉,大步跨上去扶住她,關(guān)心詢問,“怎麼啦?那會兒,你自己沒受傷吧?”
當(dāng)段清緣扶住了她,她的手又從頭上放下來,但是目光依然望著地面,緩慢搖頭說:“我沒事,我應(yīng)該沒有受傷,應(yīng)該沒有受傷……”
段清緣也開始四處張望。旺加努伊這一帶,地廣人稀,樹木林立。各類建築也建的不高,唯一比較高的是,身後樹林另一頭的紅十字醫(yī)院。
“應(yīng)該?呵,我還是先扶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倍吻寰売譄o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