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昊天回到了自己的初中時代,才十幾歲的黎昊天已經初現言情男主的鋒芒,在學校是校草級別的人物,爲人高冷,不愛說話,智商極高,情商爲零。
整個私立學校,唯一和黎昊天說過話的女性,除了老師就只有向靜慧了,所有人都以爲向靜慧和黎昊天是一對,而雙方的當事人並沒有出面闢謠。
黎昊天會允許向靜慧坐在他身旁,會允許向靜慧坐他的自行車後座,會和向靜慧說話,兩人青梅竹馬,兩家門當戶對,沒有比這更加金童玉女的組合了。
直到一個小透明的出現,大家才知道,金童和玉女竟然只是哥們兒關係,黎昊天之所以會和向靜慧說話,也是因爲,他壓根不認爲向靜慧是個女生。
黎昊天的課桌在窗前,別人都去上體育課了,黎昊天嫌熱躲在教室看原文書,小透明忽的打開窗子,帶著耳機的黎昊天並沒有發現,一摞作業本從天而降,砸在黎昊天的頭上。
黎昊天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哪裡有過這種經歷,不說砸蒙了,也差不多了,小透明這才發現窗下有人,還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驚訝的長大了小嘴。
黎昊天心裡不樂,但是本著紳士風度還是沒有責怪女孩子的,一句話沒說,收了書高冷的走出了教室。
之後黎昊天不管在哪都能偶遇這個小透明,不是小透明故意增加出鏡率,是黎昊天會關注這個女孩子,絕大多數,小透明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和風雲人物擦肩而過。
她叫夏音。
夏音期末一個不注意考進了重點班,黎昊天同桌從來不坐人,夏音坐在黎昊天的斜前方,夏日的午後,黎昊天幾乎可以看得見夏音臉上細小的絨毛,和尖尖的小虎牙。
上課,下課,放學,回家,睡覺,上學。
夏音竟然穿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黎昊天低頭看見自己已經穿了一件厚風衣,這,是在做夢?
黎昊天留心下來,第二天,再見夏音時,夏音已經又穿上了連衣裙,掐了自己一把,果然不疼,翻開桌上的書本,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字跡,果真是在做夢。
黎昊天也不著急,做夢就做夢吧。
除了時間不一樣,其他的細節簡直讓黎昊天質疑這根本不是夢,黎昊天可以看清夏音的髮絲,每天的衣服都是不同的,但是旁人的就沒有那麼清晰了,有時候夢裡的向靜慧臉上會掩著一層薄霧,看不真切。
但是時間,黎昊天每天醒來,好像就過了半年,所以夏音只在他的夢裡出現了四天,也就是兩年,之後就再也沒有了,然後黎昊天按部就班的生活,出走歐洲,結識了幾個兄弟,和向靜慧分開……
甚至回國接受黎氏,黎昊天的夢和現實生活並沒有什麼差別,只是到了某一天便停滯不前了。
那天自己出了車禍,倒在地上不能動,之後便在一片耀眼的白色中掙扎。
黎昊天覺得自己像是被魘住了,在這片虛無的白色中奔跑,嘶叫都沒有任何反應,每當想要放棄,躺倒在地的時候,就會有一個
女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雖然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但是每每聽到這個聲音,黎昊天就覺得自己還能堅持得住,只是這聲音時斷時續,黎昊天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跑,聲音停下的時候,他便也停下,以免迷失方向。
直到有一次,這個聲音連續不間斷的說了幾個小時,黎昊天聽得越來越清楚,離這個聲音越來越近,有時候還可以聽清幾個模糊的字音,好像是在叫他。
會是夏音嗎?
黎昊天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對夏音的聲音記得這麼清楚,明明沒有說過幾句話啊,雖然聽不清是誰,但是黎昊天可以肯定這是一個對他很重要的女人。
會是誰?
黎昊天想不起夏音究竟是什麼時候,因爲什麼事情離開他的生命,非常討厭這種莫名被拋棄的感覺,所以黎昊天潛意識的不願再與女性接觸,而這個女聲又讓黎昊天很糾結。
自己會和一個女人有瓜葛?黎昊天一向自制,在歐洲混的那幾年,哥幾個身邊的女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只有黎昊天身邊是一片空白。
黎昊天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歡女人這種生物,與性取向沒有關係,就是單純的厭惡而已,而現在自己竟然會覺得一個女人對他很重要。
黎昊天有點反感這樣的自己。
女聲越來越近,黎昊天的感官也漸漸恢復,有時會感到有人握著他的手,這雙手溫暖柔軟,骨節分明,小小的,是個女人。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但是黎昊天非常清楚的感覺的,這雙手不應該是這樣的,具體是什麼樣子的,他也不清楚,只是,絕對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模樣。
這種感覺黎昊天前半生中從未有過,想不清道不明,只覺得一陣煩躁。
有時又會覺得,臉上溼潤潤的,有水,是她在哭嗎?
想到這兒,黎昊天竟然覺得自己心裡有些異樣,不是厭惡,一種黎昊天說不明白的感情,有點類似心疼,但是這明明是一個陌生的女子,爲什麼會心疼。
黎昊天離那個聲音越來越近,幾乎可以確定,他不認識聲音的主人,但卻透著一種熟悉。
這幾天已經可以聽清她在說什麼了。
“昊天,求求你,趕緊醒過來好不好?”
這個女人認識他?知道他是黎昊天,自己應該不像是睡著了,是夢境結束的那場車禍嗎?自己車禍昏迷不醒,女人很著急?
“黎昊天,你再不醒,我就要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關他什麼事,這女人,真有意思。
“天,這一週我瘦了八斤,你快醒來,催我吃飯好不好?”
怪不得手握起來小小的,這個女人應該不胖吧,現在的女孩子不都追去骨感美嗎?瘦了還不是好事,應該感謝自己。催她吃飯?別逗了,黎昊天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催任何一個人吃飯的,這個女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黎昊天慢慢的
聽,這個女人應該是深愛著自己,語氣中有著期盼有又在這痛苦,而且從她的語氣中不難聽出,自己再縱容這個女人,所以她敢以絕食相逼。
黎昊天向來是最討厭這樣的女人的,動不動以死相逼,有什麼意思,而且在他看來,被女人纏住腳步的男人是最愚蠢的。
面對自己最討厭的一類人,黎昊天對這個女人竟然沒有什麼太多的厭惡,大概是因爲這個女人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一直不離不棄吧。
黎昊天睡著了,在夢裡睡著了,竟然夢見了已經病逝的母親。
自己好想回到了更小的時候,個頭纔到家裡的碗櫃,看著母親圍著圍裙在廚房忙碌,飯菜的香味縈繞在鼻尖,很想走上前去抱一抱母親,黎昊天也這麼做了。
可是把人擁在懷裡的時候,竟然變了一個人,黎昊天發現自己已經成了成人摸樣,洗漱臺甚至都不到自己的腰間,懷裡是一個嬌小的女孩子,圍著圍裙,飯菜也不一樣了。
剛剛明明是很香的排骨湯,現在已經變成了甜甜的甜點的味道,懷裡的女孩子不胖,身上卻是有些肉肉的,抱在懷裡很舒服。
自己,竟然,覺得,抱著,女人,很,舒服!?
一個慌神自己好像說了句什麼,沒有聽清,女孩子咯咯咯的笑起來,笑聲清脆,悅耳動聽。
黎昊天覺得這一幕不像是在做夢,更像是親身經歷過的一次回憶,醒過來,自己還困在一片白色虛無中。
癱坐在原地,黎昊天有些失神。
已經很多年沒有夢見母親了吧,也已經很久沒有去看母親了,工作太忙,應酬太多,或者這些都是藉口,自己不想承認那一方矮矮的墳墓會是曾經的親人。
矮矮的墳墓,會是曾經的親人?
這句話很耳熟,耳邊募得響起一個女孩放生大哭的聲音,有點像一直說話的那個女聲,她爲什麼哭?是失去什麼重要的人嗎?
黎昊天想著想著,靈臺竟慢慢清明起來,虛無的一片白色,越來越淡,慢慢的變成一層薄霧,消散開來。
黎昊天終於睜開了眼。
還是白色的一片,但是是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屋頂,白色的掛鉤,是在醫院。
這是醒過來了吧,病牀前圍著一圈人,他們好像在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有點像最初的虛無中那個女聲,隱隱約約聽不真切,黎昊天可以看得清發生的一切,可是一切都像是隔了一層屏幕,看電影一樣的走馬觀花。
有醫生進來了,問這簡單的問題,黎昊天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切。
“……回來!黎昊天醒了!”
只是黎昊天第一句聽清楚的話,叫誰回來,是那個哭泣的女聲,還是夏音。
黎昊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爲什麼一直在惦記著夏音。這個人明明只是過客而已,黎昊天覺得自己的嗓子好像吞了一塊火炭一樣,灼燒的生疼,張了張嘴,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