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幹嘛呀？”言歡很少見裘蝶這麼嚴肅的表情，頓時頭皮有點發麻。

“你對湛珩，是什麼想法？”

“就不想連累他啊。”

“其他呢？就沒有一點別的想法嗎？”

“別的想法？什麼別的想法？”言歡不懂。

“你不會看不出來，湛珩對你的心思吧？”

言歡撇嘴，“他對我能有什麼心思？不就是想報恩麼，腦子跟被驢踢過的男人，報恩也不是這麼報的啊，蠢得——”

“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不想承認？”裘蝶打斷她的話。

被她這麼一說，言歡頓時消了音，垂頭不語了。

裘蝶伸手，將她垂落在頰邊的長髮撥至耳後，“你那麼聰明，一定早看出來，湛珩對你的不同，他是真的喜歡——”

“我和他不合適……”言歡咕噥著打斷，屈起雙腿，半張臉埋百枕頭裡。

她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來湛珩的心思。

“是不合適，還是你還惦記著元鎮？”

“……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惦記那種人渣！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臉往枕頭裡埋了埋，言歡才幹澀地開口，“其實，他給我打過好幾次電話……”

哪怕言歡不說名字，裘蝶也知道這個“他”是誰。

臉色也瞬間變了，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揚高，“爲什麼現在才告訴姐他找過你？那個人渣！他還打電話來做什麼？嫌你被罵得不夠嗎？遇事就躲的縮頭烏龜，不是人！歡歡，你告訴姐，他是不是想讓你出面澄清事情和他無關，讓你把所有的事都扛了，好繼續保持僞善的形象？不要臉的人渣，我真是沒見過比他還噁心的男人！”

“我沒接電話，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言歡悶悶地回答，她是真的喜歡過元鎮，特別特別喜歡的那種，喜歡到知道元鎮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也還想做最後一博，想在元鎮的心裡爭一席一位，想讓元鎮回心轉意。

可孩子沒了。

還是以那種慘烈的方式沒的。

言歡嘴上說元鎮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留著孩子也沒用，只會讓人痛苦，給人添麻煩，但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真是那樣想？

她要真一點也不在乎那個孩子，也不會精神壓力大到情緒失控，到需要看心理醫生的地步了……

想起生命從身體裡一點一點流失的感覺，言歡不由自主抓緊了雙臂。

裘蝶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心裡的難受？

一把將人攬進懷裡，“過去的事就別想了，那種人，不值得。你還年輕，以後日子長著呢。”

“我都被罵成那樣了，這輩子恐怕都洗不乾淨了，還有什麼以後啊……”言歡低笑，想用輕鬆的口氣帶過，嘴角卻沉重地怎麼也揚不起來。

什麼事都被翻到網上說，她恐怕連學校都不能回了吧……

“湛家很快就會召開新聞發佈會，到時候，把事情澄清就沒事了……”裘蝶下意識攬緊妹妹。

言歡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才低低地開口，“姐，我真不想害他……”

裘蝶張脣，想說些什麼，話在嘴邊繞了好幾圈，最終還是嚥了回去，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