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動，伸手撫上了她的臉，指腹輕輕地、流連地劃過，像是在撫一件失而復得的寶物。

那一瞬間裘蝶的身體彷彿過了電流一般酥麻。

她滯了下擡頭迎上他的眼——

這是一雙濃得化不開的瞳眸，彷彿染了墨一般，眸心深處隱約有光影在跳動，幽深而複雜，似乎隱藏著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裘蝶被震在那雙眸裡，無法動彈。

微風拂過，髮絲在臉頰邊頑皮地劃過。

彷彿被人狠掄了一棒，裘蝶猛然清醒了過來。

一低頭，看到自己整個人都在元令璽的懷裡，身體緊貼得沒有半點縫隙，他高熱的體溫，源源不斷地穿過衣服傳過來。

滾燙的溫度讓裘意識到兩人的舉動是多麼地不合宜，連忙推搡，想要從他的懷裡出來。

元令璽卻忽然使力，她被狠狠地摟近，再也做不了任何反抗的動作。

大掌順著頸項滑至她的後腦勺，輕卻有力地托住。

縱使裘蝶沒有男女之事方面的經驗，元令璽動作得這麼明顯，她也能猜到他想做什麼。

“元令璽，你這是做什麼，我說了，別這樣，我們……”裘蝶擡頭，正對上他微垂的眼，後面的話悉數嚥了回去。

靠得真的太近了，近到兩人的呼吸都親密地交融在了一起。

元令璽直勾勾地盯著她，眼底依然是她看不懂的幽沉。

見慣了囂張蠻橫的他，突然之間變得深沉，裘蝶胸口一下子就慌了，無法適應，再一次掙扎了起來。

元令璽卻不爲所動，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託著她的後腦勺，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這幾天元令璽雖目無餘子，總是不經過她的同意就直接上手，對她表現出來的熟稔超過了兩人目前還陌生的關係，但從沒像現在這樣看過她。

裘蝶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的眼神，只知道自己在他的注視下脊背發涼，真的有點嚇到了。

他想什麼？

不會是想……

忽然脖子一沉，後腦勺被託著往前按，元令璽涼薄的脣越來越近。

眼看著，就要貼上來。

裘蝶心下一驚，不知怎麼的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力氣，用力地撇開了頭。

溫熱的脣沒有貼過來，而是落到她的耳畔。

儘管如此，那股溫熱貼上來的時候，裘蝶身體還是重重地震了下，聲音裡含著慌亂，“元令璽……”

“過去的事，還記得多少？”

纔剛一開口，就被元令璽打斷。

他靠在她的臉頰旁，磁性的聲音帶著熱熱的呼吸鑽進她的耳朵裡。

“過去？”裘蝶一怔，不懂元令璽突然之間怎麼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但問問題總比他動手好，於是回答了，“除了不記事的年紀，該記得的事都記得。”

“是麼？”元令璽輕笑了一聲，明顯帶著置疑的語調。

“元令璽，我忘了什麼嗎？”裘蝶蹙了眉，轉過頭去問。

這一轉頭，裘蝶愣了——

元令璽的脖子上，有一個牙印。

很深，四周都是凝固的血，暗紅色的印子看著非常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