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黑、白
“老天!”饒是平日見慣了世面,鎮(zhèn)定如雷聲,這刻也忍不住吃了一驚,急步往後一退。
那些骨頭,都是新骨,看來,不過是殘留下兩到三天左右的……如果之前真的是長歌小姐被關(guān)在這裡,那麼,那些骨頭,是不是就是代表……是長歌的?
他深呼吸著,強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側(cè)過臉去看獨孤遠(yuǎn),道:“少主——”
“馬上搜!”獨孤遠(yuǎn)臉色鮮有地發(fā)青,轉(zhuǎn)過臉,沿著周遭冷聲斥喝一句:“給我四周都搜,不準(zhǔn)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是!”四周佇足著的人都不敢有任何異議,紛紛轉(zhuǎn)過身,便在那空曠的周遭來回地探索。
事實上,這裡,真的只是四徒牆壁而已,壓根是什麼都沒有——
獨孤遠(yuǎn)的膝蓋,慢慢地往著地面跪拜下去。他的指尖,沿著那骨頭慢慢地伸出去,最終卻只是僵持在半空,沒有真正觸觸上。
雷聲看得膽戰(zhàn)心驚,卻又不敢說話。他也蹲下了身子,眼見那些骨頭,黯然地垂下了眉睫。
“雷聲!”獨孤遠(yuǎn)突然淡聲發(fā)了話:“把事情給我調(diào)查清楚,我要親自確定,這些是不是屬於長歌的!”
“是!”雷聲點頭,對著旁邊的一名下屬招了一下手,那人便識趣地走了過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手絹。
獨孤遠(yuǎn)伸手接了,親自包起其中一塊骨頭,然後對著雷聲點點頭。後者明瞭地低下頭,吩咐著那名下屬脫下了衣衫的外套,把那一堆白骨全部都包裹其中,帶了出去。
“少主,事情還沒有確定……”
“雷聲,你辦事,我放心!”獨孤遠(yuǎn)不待雷聲把安慰的話語說完,已經(jīng)冷淡地打斷他。他握緊了手絹,快步踏了出去。
雷聲皺了眉頭,突然聽得一旁有輕呼了一聲,便連快要到門口位置的獨孤遠(yuǎn),也轉(zhuǎn)過了身,冷冷地看著他。那人快步走了過去,把手裡握著的一個圓潤的銀鐲,遞到了獨孤遠(yuǎn)面前:“少主,這是長歌小姐的——”
不等他的言語說完,獨孤遠(yuǎn)已經(jīng)直接伸手把那銀鐲給搶了過去。他指尖用力地捏住銀鐲,眸色陰暗如塗了一層灰,那嗜血一般的戾氣,驟然涌現(xiàn)!
雷聲看得心頭一悸,目光死死地瞪著那銀鐲,腦海裡,立即便浮起了一幅和諧的影像——
少女做完腦部手術(shù)後的第一個月末,被護(hù)士推到了醫(yī)院的草坪裡曬太陽。有日光折射下來,少女掌心便抵到了額頭上方,擡起小臉對著那熾烈的光芒淡淡笑道:“太陽那麼亮,反整個世界都照亮了。原來,能看,是那麼的美好!”
高大的男人半蹲下身子,大掌握住了她纖細(xì)的手腕,低聲笑道:“長歌的眼睛,看到的全世界,都是美好的!”
因爲(wèi)她太過單純,就算很聰慧,那顆心,都總是純粹乾淨(jìng)的。所以,她看到的世界,都總是美好、陽光,沒有哪怕丁點的晦氣。可惜她並不知曉,這個世界不是那樣的!
“獨孤叔叔。”長歌低下了頭,看著那個蹲著身子與自己平視的男人,掌心沿著他的臉頰摸了摸,道:“過去,長歌的眼睛,一直都只看到黑暗。但是,長歌的心,卻從來都是光明的。現(xiàn)在,長歌的眼睛,能夠看到全世界最美好的光明,可是,長歌的心,現(xiàn)在被污點一點一點地侵蝕著……長歌不知道,什麼時候心黑暗了又會被擦亮,但是長歌敢肯定,長歌情願看著黑暗,心是光明的,都不願意看到光明,心卻變黑了!”
獨孤遠(yuǎn)知道,他在隱喻著這個骯髒的世界!
於是,他掌心往著口袋一探,握住了少女的手腕,低聲笑道:“長歌知不知道,銀,它不是白色的,也不是黑的?它是另一種色彩,有些人戴著,會黑,有些人戴,會白。長歌,你認(rèn)爲(wèi),你是啊一種?”
“長歌不知道,但長歌知道,獨孤遠(yuǎn)叔叔送給長歌的禮物,一定是美好的!”
多聰明的一個女孩子啊,明明心裡早就想好了答案,卻深知直言說出來,不比隱喻效果好,所以便有了那樣的說法!
所以,獨孤遠(yuǎn)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沒有去追尋答案。但是,那保銀鐲,卻從此都戴在了少女的手上。
那一天,陽光很燦爛,男人平生首次那麼放肆地坐到了草地上,而那個臉色蒼白少女,依附著他,頭顱微擡,仰望那一片碧藍(lán)的天。
而雷聲,就站在一旁,靜靜看著那幅靜謐的畫卷,嘴角含笑。
他不常笑的,可那天,他笑了。
少主問長歌小姐,她戴銀,會是黑色還是白色,長歌小姐沒有回話,而他卻深知,少主想問的是,他自己的心,到底是黑是白。長歌小姐雖然沒有直接回話,可她卻說了,少主給她送的禮物,是美好的。
美好的,就是陽光的。陽光照射到天空的時候,世界都是光明的。光明透亮到……純粹的白!
此刻,那銀鐲眼前,讓那男人,情何以堪?
若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已經(jīng)失了色,那麼這個世界,是何等的蒼涼?!
雷聲,給不出答案!
……………
男人顯得很疲憊。
難怪的,他已經(jīng)有多少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三天、五天、七天?!
雷聲都記不住了,這段日子,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發(fā)生,沒有任何人空閒的時間歇息,包括他自己!而如今,得到了那個壞消息,他好像卻沒有那麼緊繃了。只是,車子才“吱”一聲停下來,那人便敏感地察覺到,眼睛驀然張開。
就算再疲憊,都沒有睡意吧!
雷聲快速下了車,走去幫男人拉開車門。
獨孤遠(yuǎn)從內(nèi)裡踏步而下,看了他一眼,突然道:“雷聲,這些天,辛苦你了!”u7xd。
“少主,這是屬下應(yīng)該做的!”雷聲頭顱輕垂下去,低聲道:“少主,這件事情,其實讓我來做就可以了——”
“查她的事情……可以緩一緩了,這陣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獨孤遠(yuǎn)掌心沿著他的肩膀拍了一拍,道:“幫我約brian·banks出來吧,我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雷聲一驚,錯愕地看了男人一眼,待後者淡淡地對他揚起了濃眉,不由低垂下頭顱,輕聲道:“是的,少主!”
獨孤遠(yuǎn)掌心移離了他的肩膀,邁步踏上了通往醫(yī)院的臺階。
雷聲的心,卻緊繃在一起。
brian·banks,全球最頂尖的催眠專家。少主約他做什麼,他能夠猜測到一、二!
極可能,是爲(wèi)雲(yún)閒做催眠,讓她……遺忘以往!
但,這並非他的意願。只是不做的話,雲(yún)閒,必然是會崩潰的!
………
“這是什麼?”
看著男人把一個用手絹包著的東西放置到自己面前,靳承淵的眸色一沉,有些不解地詢問:“不要再帶些奇奇怪怪地東西到我辦公室來了。”
“長歌的骨頭!”獨孤遠(yuǎn)簡單的幾個字,令靳承淵的臉色大變!
那一身白袍的衣服“霍”地站了起身,搖了搖頭,不可置信地盯著他,道:“九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靳醫(yī)生,你覺得我會用這個跟你開玩笑嗎?”獨孤遠(yuǎn)的掌心驟然往著他的衣領(lǐng)用力一揪:“你以爲(wèi),我很希望這件事情發(fā)生嗎?”
“……”靳承淵因他那突如其來的怒氣一愣,隨後搖了搖頭,掌心往著他的手臂拍了一記:“我明白了,你是想我驗證一下,是吧?”
“儘快給我答案!”獨孤遠(yuǎn)有氣無力地摞下一句話,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靳承淵掀開那條手絹,看著裡面那條小骨頭,心裡微微一顫。眼聲她長。
腦海裡,突然便浮出了那少女明媚的模樣,她還是那麼的年少,甚至還沒有到花季的年紀(jì),只是……命運捉人麼?她甚至,還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
都說上帝會悲憫世人,如今想來,豈不可笑?
當(dāng)初,他是不是真的不應(yīng)該讓那個小生命來到這個世界,讓她承受了那麼多的苦楚,到最後還無法成功地存活下去?
他,已經(jīng)找不到答案了!
………
“雷聲,停一下車!”在一間蛋糕讓前沿,男人突然開口。
雷聲踩住了剎車,纔想轉(zhuǎn)身去詢問男人到底什麼事,獨孤遠(yuǎn)已經(jīng)徑自推門下了車,往著那蛋糕走了進(jìn)去。
眼見他從裡面闊步而行,看著一個小型的蛋糕,與服務(wù)生交流了幾句,那人便幫他把蛋糕給包裝好,遞給了他。
“走吧!”獨孤遠(yuǎn)徑自上了車,淡聲道:“回皇冠酒店!”
“是!”雷聲重新發(fā)動引擎離開。
一路無言,獨孤遠(yuǎn)的視線,卻是直勾勾地盯著放在一旁那蛋糕,滿眼的暗沉,似乎是在想些特別的事情!直到車子抵達(dá)了目的地,他纔回過神來,道:“雷聲,把蛋糕送上去給雲(yún)小姐吧,就說,是長歌特意買來,祝賀自己生日的!”
“少主——”
“去!”獨孤遠(yuǎn)擡了一下眉,聲音頗冷。
雷聲不敢有異議,拿了蛋糕,便匆匆上了樓。
生日、忌日?!
誰知道!
正文 254.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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