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要時不時的去公司露個臉吧？等會你那羣下屬都要忘記他們老闆長什麼樣了。”穆思瓊開口。
“你以爲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盛遠嗎？”席景言挑眉。
她把他當成什麼人了？那種記不住老闆的員工會出現在他的公司嗎？
唔唔……
看著他那微瞇的眼神，穆思瓊只將後話嚥了回去，這傢伙還真的是讓人沒辦法。
穆思瓊輕嘆一口氣，也不在說這個話題，她相信席景言的能力。
“對了，你覺得時雨怎麼樣？”穆思瓊突然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時雨？”席景言眉頭一蹙。
“是啊，我覺得她挺可愛的，跟在小寶身後就像是個小媳婦一樣，這算不算是養了童養媳？”想起那畫面，穆思瓊不由一笑。
媳婦？這個詞讓席景言眼神微閃。
突然想起之前他對穆小寶說過的話，他執意要去學校上學該不會就是爲了這件事吧？
“怎麼了？你不喜歡時雨嗎？”見席景言不說話的樣子，穆思瓊詢問。
這纔想起來時雨她的家庭環境並不好，席景言該不會也在意這個吧？
“她存在太低。”席景言薄脣輕啓。
在他的印象裡，似乎連她的正臉都沒有看到，這麼毫無存在感的人，說不喜歡，還真的是太牽強。
呃……
穆思瓊臉一垮：“還不是因爲你一直襬著臉不說話，她膽子本來留小，每次一見到你，都會躲到小寶的身後。
……
席景言眉頭揚了揚？他有那麼可怕嗎？
“小寶說他去學校是爲了找老婆，可那個……時雨膽子太小。”那樣人的，以後跟在小寶身邊，會吃很多苦。
“什麼？找老婆？”穆思瓊驚呼。
“嗯。”席景言輕應一聲。
完全沒有想過，這件事簡直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這熊孩子，我就說他怎麼胡突然要去學校，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穆思瓊一時間無奈了。
這孩子也太早熟了點吧？
視線不由的落在了席景言身上：“你以前也像小寶這樣？”
席景言掃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唔唔……
穆思瓊咬咬脣，席景言一看就不像那種人。
“可是我記得我小時候也沒這樣啊？小寶他這是基因變異了？”穆思瓊喃喃開口。
不過現在他們都還小，什麼都不懂，指不定就是想要找個玩伴，至於老婆之類的，還是等他長大後再說吧。
然而，穆思瓊沒有想到，她卻差點失去了這個令她十分滿意的‘童養媳’。
這天，穆思瓊正陪著席景言在上班，卻突然接到了學校老師的電話，讓他們馬上趕去學校。
老師的聲音聽上去很著急，穆思瓊也不敢遲疑，和席景言立馬趕了過去。
等他們到的時候，老師辦公室裡一片肅殺，穆小寶緊緊的護著時雨，戒備的看著四周。
他身邊圍了很多老師和領導，而且，還有警察局的人。
穆思瓊眉頭一皺，隨即快步上前：“出什麼事了？”
“席太太，你總算是來了。”老師一見到穆思瓊，隨即迎上前。
“這是怎麼了？”穆思瓊掃了一眼穆小寶，眉頭緊皺。
“你就是這位孩子的家長？”一側的警察見到穆思瓊，隨即上前。
“嗯，我是，請問我的孩子怎麼了？”穆思瓊點頭。
“是這樣的，這位叫時雨的小孩現在是一個謀殺案的直接相關人，我們想要跟她瞭解一下情況。不過，你的孩子卻一直阻攔我們。”
“謀殺案？”穆思瓊眼底滑過一抹震驚，“她才這麼小，怎麼可能會跟謀殺案有關呢？
“受害人是她的母親，她應該是現場唯一的目擊者。”警察看向時雨的視線多了幾分複雜。
……
穆思瓊霎時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扭頭定定地看著時雨。
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身上還染上了一些血跡，雖然一直垂著頭，可她來了這麼久，完全不見她動一下。
“思思，不要讓他們帶走時雨，時雨她沒有殺人。”穆小寶定定的開口。
穆思瓊眸光微閃，上前蹲在他們面前，聲音溫柔：“我相信時雨，警察只是想要問她一些問題，沒有說她殺人。”
一個才五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殺了一個大人呢？
聽著穆思瓊的話，穆小寶臉上的戒備才鬆了些。
“你讓我跟時雨說會話，好嗎？”穆思瓊柔聲。
穆小寶遲疑了下，讓開了身子：“嗯。”
時雨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就好像是一個失去生命的娃娃。
“小雨，你擡起頭看看，我是阿姨。”穆思瓊儘量的放緩了聲音。
只是時雨卻好像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白色裙子上的血跡瞬間刺痛了穆思瓊的眼，她到底目睹了什麼樣的事情，纔會嚇成現在這個樣子。
溝通失敗後，穆思瓊只會有看著警察：“孩子現在這樣你們也什麼都問不出來，我先把孩子帶回去，要是她說了什麼，我再聯繫你們，你看怎麼樣？”
警察皺了皺眉，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只點頭：“可以，但是現在案件的原因還沒有調查出來，不排除兇手會有想要殺人滅口的可能，你們多注意一些。”
“嗯，好的。”穆思瓊點點頭。
警察記錄下了穆思瓊的電話和地址，這才離開。
和老師交涉了一下，穆思瓊便帶著小寶和時雨回別墅了。
一路上，時雨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由著穆小寶拉著她行動。
回到別墅後，穆思瓊替時雨清洗了一下，然後將她放到牀上想要她休息一下，奈何她卻一直都睜著眼睛。
那雙大眼裡完全沒有焦點，只剩下一片空洞。
最後，穆思瓊也無能爲力，只讓小寶守在她身邊。
下樓的時候，席景言正坐在客廳裡，皺著眉，似乎是在翻閱什麼東西。
“你在看什麼？”穆思瓊上前，不意外的掃了一眼，瞬間被上面的東西驚到了。
席景言隨即合上的文件：“這些你不要看。”
穆思瓊瞳孔有瞬間的放大，好一會纔回過神：“這是……時雨媽媽的案子？”
她見過那個女人一次，所以她記得。
剛纔那張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分明就是她。
“嗯。”席景言輕應了一聲，只扶著她坐在沙發上，給她倒了一杯水。
因爲穆思瓊和穆小寶都很在意時雨，所以他便讓喬遠把案子的資料弄了過來。
要是當時案發的時候，那個小女生當真在場的話，他或許可以理解她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那個女人的死相極其恐怖，被捅了三十多刀，內臟都露了出來，而且兇手還有分屍的跡象，雙手和雙腳已經被砍斷了。
那樣的場面就算是一個成年的大人，都沒有辦法接受，更何況是那麼小的一個孩子。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穆思瓊喝了一口水，努力平復一下剛纔看到那張照片時翻涌的情緒。
“她母親身前是一個小姐，私生活糜爛，而且有虐待傾向，她的父親一欄是空白。她母親在鄉下還有一對父母，和一個弟弟，不過多年前就已經斷絕來往了。”席景言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時雨的情況。
“那麼時雨現在算是孤苦無依了嗎？”
“要是她鄉下的姥姥姥爺不認養她，她應該會被警察送去福利院。”
穆思瓊眸光滑過一抹複雜，實在是難以想象，時雨這麼小的年紀會經歷這麼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之後的三天，時雨都一直留在別墅，可她不說話，不睡覺，不吃飯，甚至連水都喂不進去。
穆思瓊只好找來醫生，爲她掉上了營養液，並且用藥物強制性的讓她休息。
看著時雨沉睡的樣子，穆思瓊眼底滑過一絲心疼。
這孩子就連睡覺都平靜無比，要不是將手放到她的鼻尖，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思思，時雨會不會有事？”穆小寶擡著頭，擔憂地看著穆思瓊。
“不會的。”穆思瓊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淺聲。
“可是她都不跟我說話，也不迴應我。”穆小寶搭攏著小腦袋。
“她需要時間，你給她一點時間恢復。”其實連穆思瓊自己都不知道時雨到底能不能恢復過來。
畢竟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被殺害，刺激實在太大。
一個星期後，警察卻突然上門。
他們告訴穆思瓊兇手已經抓到了，是一個有心裡疾病的變態。
他招供了所有的犯罪經歷，而且坦言，是在時雨的面前，一點點殺死了她的母親。
包括，分屍。
穆思瓊聽完後，完全愣住了。
在此之前，她還一直存著僥倖心裡，希望時雨只是看到了她母親死後的樣子，沒有想到她當真親眼經歷了。
警察告訴了他們罪犯開庭的日子，並且表示在開庭之後，將會安排時雨的去處。
穆思瓊送走警察後，只覺得心有餘悸。
卻沒有想到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小寶，臉上滑過一抹驚訝：“你什麼站在這裡的？”
“殺了時雨媽媽的兇手抓到了？”穆小寶定定開口。
“嗯。”穆思瓊點點頭。
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應該已經聽到了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