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瓊一愣,被拽著走了好幾步,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臉上止不住的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下意識的緊了緊被握住的手。
兩人最後找了一家民宿,當(dāng)?shù)厝俗约盒藿ǖ姆孔樱m然有點小,但是很有特色,老闆也是很憨厚的農(nóng)民。
收拾完,穆思瓊站在二樓的陽臺,眺望著遠處的景色,只覺得心神舒暢。
“有沒有覺得這裡的空氣都帶著一股香味?”穆思瓊扭頭看著席景言。
席景言上前,伸出手從後面將她攬進懷裡,低頭在她頸邊蹭了蹭,啞著嗓子贊同:“很香。”
不過此香非彼香。
“我說的不是我……”穆思瓊被他的舉動弄得脖子一縮,這傢伙真的越來越不正經(jīng)了。
“是嗎?”席景言回的漫不經(jīng)心,卻也沒有再進一步動作,只這麼靜靜的攬著懷裡的人。
“這裡是我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最想來的地方。”穆思瓊喃喃開口,那個時候她無意間看到了一片葉文老師寫的關(guān)於攝影的文章,上面就提到過這個地方。
想到這裡,穆思瓊眸光突然一亮,轉(zhuǎn)身定定地看著席景言:“你給我當(dāng)模特吧?”
“模特?”席景言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是啊,模特!”穆思瓊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好,不等席景言答應(yīng)便直接轉(zhuǎn)身從房間裡拿出了相機,興奮的衝席景言揮了揮,這可是他們這次旅行中唯一的行李。
拗不過穆思瓊,席景言只得任由她亂來。
不過穆思瓊大多是抓拍,並不需要可以擺拍,這也沒有讓席景言有太多的不適。
一整天下來,穆思瓊的儲存卡都快被塞滿了。
“拍的如何?”看著低頭翻閱照片的穆思瓊,席景言湊上前。
“這個你現(xiàn)在還不能看。”穆思瓊隨即擡手捂住了畫面。
席景言眸光微瞇,也沒有強求。
穆思瓊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高坡,啓脣:“你在站在下面不要動,我去那邊看看。”
知道穆思瓊一旦打開了相機,不拍到自己心滿意足是不會停手的,也就隨她去了,只囑咐了一句:“小心點。”
“嗯。”穆思瓊笑著點頭,轉(zhuǎn)身上山,眼底的笑意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從她去公司後,席景言沒有開口解釋一句關(guān)於她和江千藝訂婚的事情,卻事事遷就她,就連讓他陪她來這個不知名的小村,他也沒說一個不。
穆思瓊不想去深究他是出於何種情緒,是愧疚,是補償,還是隨心而已。
她只要他們安然的在這個地方待到兩天後,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穆思瓊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山下的席景言,眉目溫和。
那男人就算是站在這樣淳樸的環(huán)境裡,卻還是挺直了腰身,眸光如炬,這樣的他好像生來就應(yīng)該高高在上,睥睨衆(zhòng)人。
穆思瓊心口泛起一絲淡淡的苦澀,明明人就在身邊,可是她卻總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席景言,你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所以纔會百般溫柔?
……
席景言站在山下一直等了好一會都不見穆思瓊出現(xiàn)在山坡頂上,就這個距離,按照她的腳速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到了。
胸口突然滑過一抹不安,席景言轉(zhuǎn)身直接朝著山坡跑去。
“席景言!”然而下一刻,穆思瓊纖細的身影突然站在了山坡的頂上,衝他揮舞著小手。
席景言眸光一緊,那亂掉的心跳漸漸平穩(wěn)了下來,他剛纔還以爲(wèi)她出事了,正準(zhǔn)備緩步上前,口袋裡卻傳來一陣震動。
拿出手機,看著閃爍的屏幕,席景言眸光一暗,遲疑了半響,卻還是接通了電話。
等到席景言爬上山坡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二十分鐘後了。
穆思瓊正坐在石頭上,眸光盯著遠處,神情自若,讓人看不透她此時的心情。
“席景言,你覺得這裡好不好?”穆思瓊扭頭,看著他笑的燦爛。
只是那笑意在席景言看來卻總覺得多了些什麼東西,想起剛纔的電話,眉頭不由一皺:“我們可能要回去了。”
穆思瓊眸光一頓,不過很快又重新恢復(fù)了笑意,好似是沒有聽到席景言的話:“我聽說在這山裡還有一處瀑布,能夠泛出五色光呢,我們明天再去吧。”
“公司那邊出了一點事,我必須要回去。”席景言看著她,沉默了半響,卻還是重複了一遍。
穆思瓊抱著相機的驀然握緊,眸子微垂,好一會才擡眸看向席景言:“就這一次,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你就陪我在這裡待兩天,好不好?”
穆思瓊的語氣染上了一絲懇求,那清透的水眸裡深深的期盼。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穆思瓊從來沒有求過他什麼,可是這一次……
“對不起,我們必須要回去。”席景言薄脣輕啓,輕易打碎了穆思瓊最後一絲希望。
“既然這樣,你爲(wèi)什麼又要答應(yīng)陪我來這裡呢?”穆思瓊喃喃開口。
回去之後,穆思瓊可以預(yù)料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她這一生,就只是想贏這一回而已。
“思瓊……”看著穆思瓊眼底的亮光一點點黯淡下去,席景言張張嘴,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他原本以爲(wèi)已經(jīng)籌劃好了一切,但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都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估算範(fàn)圍,他必須要重新洗牌。
“你回去吧。”穆思瓊收回視線,轉(zhuǎn)身注視著遠處,聲線淡淡。
“什麼意思?”她不準(zhǔn)備跟他一起走嗎?
“我在這裡等你,等到後天。”
後天是什麼日子,他們都很清楚,這無疑是表明了穆思瓊的立場。
“你先和我回去,這件事我們之後再說。”席景言眉頭緊蹙,上前抓住穆思瓊的手就準(zhǔn)備帶她離開。
可穆思瓊卻定定的坐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席景言,我們之間沒有那麼之後了。”
穆思瓊的眼神很認真,那麼一瞬不瞬的望著他時,只讓他心口一緊。
“我在這裡等你。”穆思瓊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然後擡起手慢慢掰開了席景言扣在她手腕的大手。
席景言的薄脣已經(jīng)抿成了一條直線,黑眸裡有幽光明明滅滅,兩人有好一會都沒有開口,一直到頭頂傳來一陣螺旋槳轉(zhuǎn)動的聲音,帶起的大風(fēng)吹亂了穆思瓊烏黑的長髮。
“總裁。”直升機上,喬遠站在門口,聲音透過擴音器,直接傳到了底下兩人的耳裡。
一條繩梯從直升機上垂下來,正好落在兩人的身後。
“去吧,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揚起的黑髮迷亂了穆思瓊的視線,讓她有點看不清席景言現(xiàn)在的神情。
席景言凝眸看了她好一會,沉聲:“等我。”
乾脆利落的兩個字,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穆思瓊揚起一抹淺笑,點了點頭。
席景言攀上繩梯,被拉上了直升機,底下的那個人影漸漸一點點變小,最後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身影。
“總裁,穆小姐不跟我一起走嗎?”喬遠有點疑惑的看著底下。
“回去。”席景言收回視線,定定開口,幽深的眸子裡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幽光,似乎是在隱忍些什麼。
看著他這樣,喬遠也不再說什麼,只依言吩咐駕駛員返航。
頭頂?shù)穆曇粼絹碓叫。伙L(fēng)揚起的黑髮漸漸散落,最後歸於平靜,穆思瓊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相機,微仰的嘴角一點點消隱。
席景言,你會回來的吧……
一直到天便重新恢復(fù)寂靜,穆思瓊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準(zhǔn)備回去。
然而,才轉(zhuǎn)身卻只感覺後頸一疼,然後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
當(dāng)穆思瓊的意識恢復(fù)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暗,脖子後面還隱隱傳來一陣刺痛,讓穆思瓊不由的吸了口個涼氣。
緩了好一會才摸索著起身,四面好像都是牆壁,她這是被綁架嗎?
穆思瓊大腦飛快的運轉(zhuǎn)著,席景言前腳才走,她後腳就被綁了,這是預(yù)謀嗎?
會是誰?席老爺子嗎?
爲(wèi)了贏得賭局,所以打算用這樣的辦法一勞永逸嗎?
“啪嗒”一聲,房間瞬間透亮,那突如其來的亮光讓穆思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只隱約看見有一個人影向她走了過來。
“思瓊,你沒事吧?”耳邊傳來熟悉的聲線。
穆思瓊適應(yīng)了好一會,才慢慢睜開眸子,當(dāng)看清楚眼前的人時,眸底飛快的滑過一抹震驚:“千藝?你怎麼會在這裡?”
“現(xiàn)在什麼都別問了,我先帶你出去。”江千藝刻意壓低了聲音,攙扶著穆思瓊就往門口走。
穆思瓊現(xiàn)在使不上勁,只能由著江千藝扶著她,一出門就看到地上倒著兩個高大的身影。
“上車。”江千藝替穆思瓊打開車門,扶著她坐了進去。
一直到車子開出好些距離,穆思瓊才覺得身上的力氣恢復(fù)了些,扭頭看著身側(cè)的江千藝:“這是怎麼會事?”
“那些都是老爺子的人。”江千藝簡單解釋了一句。
當(dāng)真是席老爺子?穆思瓊眉頭緊皺,可又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現(xiàn)在這裡是什麼地方?”穆思瓊擡起手揉了揉額頭。
“H市。”
H市?原來她已經(jīng)回來H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