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在哪裡，你怎麼了？”顧夏堯敏銳地感覺到了顧傾沫的不對勁，他握著電話的小手顫抖的厲害，話語中有一股濃濃的恐懼。

顧傾沫稍微有了點力氣，她安慰兒子道：“媽咪在家裡，只是工作有點累了，所以纔會有點沒力氣。”

“真的嗎？”顧夏堯有點不太相信，平常就算再累，媽咪也從來沒有這麼虛弱過。這樣的虛弱令他想到了跟媽咪一起去的那家福利社，當時福利社的一個孩子病了，就是這樣的沒有力氣。

“真的，媽咪什麼時候騙過你。”顧傾沫勉強打起了幾分精神，她看看還在血流不止的傷口，心中有濃濃的愧疚在蔓延。她太自私了，沒有爲了孩子著想。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勉強地壓住了傷口。

顧夏堯想了想，過了一會纔開口道：“媽咪，我回家去陪你。”

“不行。”一想到兒子看到這樣的場景，顧傾沫聲音頓時狠戾了幾分。電話那邊的顧夏堯嚇了一跳，頓時沒有了聲響。剛說出口，顧傾沫就後悔了，她不應該這個時候兇兒子。

“堯堯，媽咪等下要出門。你自己一個人回家沒有鑰匙，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媽咪會傷心，會難受的要死的。你乖乖的聽話，在靈靈家多住幾天，好嗎？”顧傾沫幾乎是有點哀求了，就怕顧夏堯不聽話自己跑回來。

顧夏堯咬著紅紅的小嘴脣，勉爲其難地點頭。

“媽咪，堯堯也不能沒有你。所以媽咪也不能有什麼意外，要不然堯堯也會傷心，也會難過的要死了。”

“好，媽咪不會有事情的。”顧夏堯辛酸的淚水一顆顆的落下，她不能失去堯堯，就如同堯堯絕對不能失去她一樣。

顧夏堯還是有點不放心，“媽咪，你要跟堯堯約定，絕對不可以拋下堯堯，好不好？堯堯也會絕對丟下媽咪的。”

“好，好，媽咪不會丟下堯堯的，一定不會。”顧傾沫邊落淚，一邊點頭。她要跟兒子做個約定，她不會丟下他一個人不管。

“堯堯愛媽咪。”顧夏堯在掛了電話時，有點撒嬌地說了一句。

顧傾沫對著電話輕輕地吻了一下，淚流滿面點頭輕聲道：“堯堯，媽咪也愛你，最愛你。”

電話掛斷了，顧傾沫卻發現自己完全沒力氣。她失血過多，要是繼續這樣流血下去，她一定會死的。想到兒子會孤獨，想到兒子會傷心，想到與堯堯的約定，顧傾沫就有了一份信念。爲了兒子，就算再痛苦，再沒有尊嚴，她也要活下去。活下去，這纔是她跟兒子在一起的前提條件。

手邊的那團紙已經染了血，但是上面的字跡卻清晰可見。顧傾沫拿起手機，下了最後的決心，不管如何沒有尊嚴，如何的痛苦，爲了兒子她要活著，活著才能與兒子在一起。人如果死了，那麼什麼都沒有了，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如同外婆一樣，即使如何的疼愛她，死了的時候是沒有任何溫度，甚至不會擁有任何東西。只有活著，纔有美好的希望。

滴滴滴，顧傾沫僵硬的手指撥通了電話的那端。這一次，她沒有猶豫，現在的她需要他，需要他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