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羅沐與白鬼一早便出發了,直到下午,他們纔到達江州,此時兩人都略顯疲憊
於是,羅沐心裡想著先找一家酒樓,吃點東西,然後稍作休息之後,便可繼續啓程去白老閣,這樣的話就不會耽誤太多的時間,或許,明天(初三)下午就可以趕回去了
可白鬼不這樣想,他說自己實在太累了,非要找一家客棧,好好的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啓程,羅沐見他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所以就找了客棧住了下來
進店後白鬼要了一些酒和菜,不一會兒,小二便將吃食送到了他們的房間,白鬼端起桌上的酒壺,一邊往自己的杯子裡倒,一邊對羅沐說:“知道你不喝酒,所以給你要了一壺茶”
羅沐:“謝謝”
說完,兩人便吃了起來,或許因爲羅沐心裡有事兒,所以也沒吃多少,而坐在對面的白鬼可吃的不亦樂乎啊!就連酒都已經喝光好幾壺了
這時,羅沐問道:“你見過白老閣的閣主嗎?”
此時的白鬼已有幾分醉意了,他回答道:“我哪兒見過他呀!別說我了,怕連我父親都沒有見過他吧,雖然我們都出自同門,可從我爺爺那輩開始就不怎麼來往了,都自立門戶了,不過無論如何,只要有人提起“巫師”這兩個字,那“白氏”還是得放在第一位啊!”
羅沐:“是啊!白氏的巫師確實是大名鼎鼎就連大公子用巫師,都非白氏不可啊!”
白鬼聽到這話,自豪感爆棚,端起了手裡酒杯,一飲而盡,只聽他說道:“那當然,當初我爹就是老爺子(鬼幽),專門派人請進天厥的”
羅沐:“嗯,這個我也略有耳聞,那你爲什麼沒好好的學巫術呢!你要是有白叔的本事,今日你我就不必跑這一趟了”
白鬼:“以前父親也教過我,但我對這個沒什麼興趣,就只學了一點皮毛,不過也夠用”
羅沐:“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白氏的巫術都有哪些呀!我只見過白叔和你用過的,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白鬼:“呦!今日怎麼對我們白氏的巫術這麼感興趣,怎麼?想學啊!”
羅沐:“沒有,我也就隨便問問,你若不好回答的話,就算了”說完,繼續吃飯
這時的白鬼已醉意朦朧了,只見他喝了一口酒,說道:
“其實說起我們白氏的巫術,我知道的也不太全面,以前聽父親說過,自從他們自立門戶之後,每一位巫師所用的巫術,是和其他巫師不一樣的,雖然都是同門師兄弟,但他們會選擇自己比較擅長的,所以到底有多少種,我也不太清楚”
羅沐:“那像白叔這種級別的,擅長的一定很多吧”
白鬼:“呵呵呵!父親最擅長的也就那幾樣,製毒,養屍,練丹,還有很多,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我說了我對這個又不太感興趣,所以也就記不住”
說完,又提起酒壺喝了起來
羅沐見狀,說道:“別喝了,你若喝醉了明天還怎麼趕路呀!”
白鬼聽後,笑嘻嘻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我酒量好著呢!放心,不會耽誤明天的事的”
羅沐見勸阻無效,便說了句:“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就躺在牀上準備睡了
白鬼見狀,說道:“怎麼?這就要睡了,我還沒喝夠呢!來,你來陪我喝一杯吧!”
羅沐:“我從不飲酒”
白鬼:“呵呵呵,不喝酒算什麼男人啊!還不如女人呢!我娘,我娘就喝酒很厲害的”
羅沐:“你娘?”
白鬼:“嗯,我娘,她喝酒可厲害了,小時候我經常看見她陪我爹喝酒”
羅沐:“那她現在在哪兒呀”
白鬼:“哈哈哈,死了,在我小的時候就死了”
羅沐聽後,看了一眼白鬼,便不再說什麼。
這時,白鬼卻趴在桌子上,低聲哭泣了起來,羅沐聽到後,便從牀上坐了起來,問道:“你怎麼呢?”
這時的白鬼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只聽他嘴裡唸唸有詞的說道:
“是我爹殺了我娘,他爲了修煉他的邪術,賠上了我孃的命,我親眼看見他將調製好的藥丸,不止一次的,偷偷的放在了我孃的茶水裡,剛開始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直到後來我孃的身體變的越來越差,人也變的越來越古怪,我才……
我跑去質問我爹,他卻毫不掩飾的承認了,並且說,作爲一名巫師的老婆,就該如此。他還說,不止他是這樣做的,從過去到現在,嫁給白氏的每個女人都是和母親一樣的,說這是她們的宿命,我哭著,喊著,告訴他不許再傷害母親,可也就在那晚,我母親她,她由於吃了太多的藥丸……死了”
說到這裡,白鬼突然站了起來,來到羅沐的身邊,抓住羅沐的手臂,眼含淚光,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知道嗎?我母親她,她是個即漂亮又賢惠的女人,她不該嫁給一個巫師做老婆,而且還是一個狠毒的巫師,和母親在一起的那幾年,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可自母親死後,我就再也沒真真的笑過”
說完,他又仰天大笑道:“哈哈哈,都怪我那時太小了,沒能保護好我的母親,可我遲早會長大的,會長大的,父親不是很喜歡他的巫術嗎?那我就成全他,哈哈哈哈哈”
羅沐聽後,詫異的問道:“成全?什麼意思?”
白鬼睜大著眼睛,看著羅沐,說道:“你知道嗎?每次父親修煉邪術時,所用的丹藥都是一樣的,但若不小心加入了其他相剋的丹藥進去,哪怕是一點點粉末,那都是可以致命的,哈哈哈,何況我手一抖,加的有點多了,哈哈哈,你知道嗎?現在角落的我,看著自己的父親被邪術所吞噬,我的心裡並沒有難過,反而輕鬆了許多,你說,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羅沐聽後,扶起白鬼:“走,我扶你去休息”
白鬼掙脫開羅沐,大聲的吼道:“你還沒回答我爲什麼呢!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人也癱坐在了地上
羅沐強行將他扶起,放到了牀上,此時的白鬼,口中還喃喃自語的說著:“爲什麼,爲什麼”
羅沐幫他蓋上了被子,然後回到自己的牀上,可他卻沒有一點睡意,他回想著白鬼說的話,原來,白鬼的父親是死於白鬼之手,他爲了給自己的母親報仇,而殺了自己的父親,若不是今天他喝多了,這些事兒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去
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兇神惡煞的白鬼,居然還有這樣的心酸往事,難怪他都不怎麼去專研巫術。
若當初他的母親沒有死,白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嗎?可以聽的出,他很愛他的母親,他母親的離世讓年紀小小的他,在心裡種下了仇恨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