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時正月十五元宵佳節,處處張燈結綵,賣糖葫蘆的更是走街串巷叫賣著,吆喝聲,嬉鬧聲,好不熱鬧。錦蓿拿著隔壁大嬸送的餃子,準備拿到廚房煮了,聽著院外的歡聲笑語,錦蓿的嘴角也彎彎。
“何事如此高興?”一道清朗的聲音傳入耳中,帶著絲絲的調侃之意。
擡眼望去,只見一男子錦衣華服,以玉冠束髮,面若敷粉,桃花眼帶著濃濃的笑意,只一眼就讓人心生暖意。此時他正躺在搖椅上,一手捏著核桃,用了一捏,殼便破了肉也隨之掉入掌中。
錦蓿見到他更是高興,擡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餃子,道:“隔壁李大嬸給了些餃子,待會我去煮些,晚飯便吃餃子,仙君意下如何?”
佑清仙君看她這般高興,也笑著道:“也好。”
錦蓿聽到回答,便匆匆去廚房燒水,經過佑清仙君身旁時,見他手邊一堆高高的核桃殼,忍不住皺眉道:“仙君少吃些,待會怕是又該吃不下了。”想起前些日子,錦蓿跟著隔壁李大嬸學會了搟麪條,興致匆匆的回來煮了兩碗麪,結果仙君核桃吃多了,吃了兩口就飽了,剩下的便讓錦蓿吃了。
錦蓿想著那日吃撐了的自己,不自覺摸了摸肚子,那一日的感覺真是太可怕了。
佑清仙君正在剝核桃的手停了下來,將手中的核桃向旁邊一拋,核桃穩穩地落入碗中,拍了拍手,道:“好。”
錦蓿便進了廚房忙活,廚房中時不時傳出叮叮噹噹聲。
話說,佑清仙君那日拿著妖丹,想了幾日,還是決定一試。在人間尋了處無人之地,便日夜守在屋內,看著手中的小草慢慢開出一朵小白花,佑清緊張的絲毫不敢動,害怕驚動了手中之物。小白花慢慢綻放,綻放完全之時,整株草都發出白光,白光越發明亮,將漆黑的屋內,照的竟恍若白晝。
佑清被白光刺得眼有些不適,急忙閉上眼,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光褪去,手中驀然一沉,入手之處,不再是綠草略帶粗糙的觸感,而是如同上等絲綢般細膩。佑清不敢睜眼,怕這一切是夢幻,閉著眼將懷中之人,緊緊摟住。
輕輕地將懷中之人放入牀榻之上,緩緩地給她蓋上被子,佑清坐在牀沿上,素白細長的手指輕輕描摹著錦蓿的眉眼,鼻樑,嘴脣。嘴脣微微開啓,上下閉合了幾下便又合上,眼中彷彿有千言萬語,最後化爲一聲嘆息。
錦蓿將餃子端出來放桌上,再擺上些調料,招呼著佑清仙君過來吃餃子。
香噴噴的餃子還未下嘴,門口便響起了一個聲音:“看來,本太子來的真是時候啊。”
錦蓿看著門口站著的言淵太子,看著桌上的餃子,只覺得一陣無奈,李大嬸就給了她兩人份的餃子,錦蓿想著仙君怕是吃不了多少,便什麼配菜也沒做,三太子一來這餃子是萬萬吃不飽了。雖說心裡有些不願,但臉上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語氣中帶了些埋怨:“三太子怎得來了?”
人精的言淵一聽錦蓿這語氣,便知,錦蓿是不歡迎自己。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捂著胸口道:“小錦蓿這是不歡迎我麼?那我這就走……”說著真轉身。
佑清仙君看也不看言淵一眼,淡淡道:“不送。”
言淵一聽,暗恨道,這重色輕友的損友。也不演了,從懷中掏出壺酒,道:“那這桃花釀就只能我一個人品了。”
說到佑清仙君最愛喝得酒,桃花釀便是第一位,只可惜桃園的桃花仙每百年只做七罈桃花釀,更別說送人了。
錦蓿急忙跑出去將言淵太子推入門內,嘴裡唸叨著:“太子來都來了,哪有不留下吃頓便飯就走之理。”
言淵甚是得意的看著佑清,忍不住調侃錦蓿,道:“小錦蓿可比當年有趣多了,當年……”佑清一個眼刀飛來,言淵連忙噤聲。
“當年?”錦蓿好奇的問著。
言淵連忙道:“小錦蓿啊,我和你家仙君要喝些酒水,你跑趟腿去買些下酒菜?”
錦蓿捉摸著,也該再買些吃食,便行了個禮,出門去了。
言淵拿出兩個薄胚瓷酒杯,滿滿的斟上兩杯,將一杯放在佑清面前,拿起另一杯湊到鼻尖,只覺撲鼻的桃花香,道:“錦蓿,還未記起?”
佑清喝了一口,濃烈的酒味帶著淡淡的桃花香,清冽,滑入脖頸卻又似燒灼一般,炙熱的讓人無力。細白的指尖輕輕摩擦著腰間荷包上的小花,道:“仍只記化形後百年間的事。”沉默了片刻,又道:“這樣,豈不很好。”
言淵沒說話,想起那日髮絲凌亂,拿著匕首直刺自己胸口的佑清,是啊,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