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卉這邊自然不會知道那些潛伏著的陰謀正在等著他們, 她還是做她的快快樂樂的小女人,還準備風(fēng)雨無阻向前衝。
夏子川正在坐在寫字檯前看報紙,她的手機開始不停的震動,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小姨。他衝著浴室的方向喊了一聲, “阿紫, 你小姨來電話了!”
正悠閒的泡在浴缸裡的蘇卉聽到了之後, 大聲回道:“你幫我接一下唄!”
夏子川無奈的笑笑,她最喜歡泡在浴缸裡,恨不得直接睡在水裡不出來了。他按下接聽鍵, 那邊馬上就是一聲“葉子,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小姨, 我是子川, 葉子在洗澡?!?
“子川?”對方的聲音明顯遲疑了一下, 似乎在回憶這個名字對應(yīng)的臉究竟是那張。
“恩,幾年前葉子帶我去過一趟您家, 還記得嗎?”
“哦……”殳靜恍然大悟,“你們……現(xiàn)在在一起?”
“是的,小姨找葉子是有什麼事嗎,我可以轉(zhuǎn)達。”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兒,她很久沒回家了, 叫她週末有空回家吃飯, 嵐嵐怪想她的, 你要是有時間就一道過來吧?!?
聽到她讓自己一道去夏子川心裡還是激動了一下的, 至少小姨是承認他們的關(guān)係的, 還不至於排斥自己,“好的, 我待會就告訴她,要是沒什麼急事,我週末和葉子一起回來看望你們,替我像叔叔問好?!?
“好,週末可別忘了?!膘o一再叮囑道。
夏子川很鄭重的答道:“一定?!?
殳靜很滿意的掛了電話,夏子川迫不及待的衝進衛(wèi)生間告訴蘇卉這個消息,蘇卉趕忙扯過毛巾蓋在自己身上,“啊!怎麼可以不敲門就闖進人家洗澡的地方?”
“呃,我只是太激動了,小姨叫我們週末回家吃飯。是回家吃飯?!彼桃鈴娬{(diào)了“回家吃飯”四個字,生怕蘇卉聽不懂似的。
她用熱水灑他,笑道:“你都從了我了,家裡人那麼寵我,肯定不會不認你的,放心好了。哈哈!”
夏子川喉間一緊,上前掐她腰,誰叫她怕癢呢,“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大爺饒命啊,好,我說我說?!碧K卉笑著抱住夏子川,“是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行了吧,你快點出去啦,本姑娘今天沒興致和你洗鴛鴦浴?!?
狠狠的掐了她一下,夏子川微紅著臉退了出去,還幫她把浴室的門帶上了??粗约簻徜蹁醯囊路?,除了無奈似乎也沒什麼辦法了,只能等她洗完了自己再去洗澡了。
深夜,蘇卉縮在夏子川的懷裡取暖,雖然開著空調(diào),她還是覺得冷。夏子川心甘情願的當著天然暖爐,雖然氣場溫度低了點,但身體溫度比蘇卉高多了,他都懷疑蘇卉是不是冷血動物了,一到冬天手涼的跟冰塊似的。
“阿紫,改天去宜家看看吧,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換張雙人牀了?!?
蘇卉把自己冰冷的爪子伸到他的脖子上,幸災(zāi)樂禍的聽到他“嘶”的倒吸了一口氣,“這張牀怎麼了,你睡得不舒服嗎?”
“還好,你不覺的太小了嗎?”夏子川自然不能跟她說每次都是他自己半邊身子都快掉下牀了。
“有嗎?我睡得挺舒服,可是……牀大了不會冷嗎?表面積大了,熱量不就流失的更快了嗎?”蘇卉當初買單人牀就是覺得自己一個人睡大牀會冷的。
夏子川好氣又好笑的說:“傻丫頭,那個表面積是人體表面積,又不是牀的,你當年物理沒好好學(xué)吧?”
“不是沒好好學(xué),是怎麼都學(xué)不好,總是拖我後腿,那好吧,這週末要回小姨家,那下週去吧。”
雖然蘇卉總是會有很多出人意料的點子,不過只要是夏子川的意見,到最後她都會同意的,最多嘴上糾纏一下。這不,才說了沒幾句話就棄械投降了。夏子川滿意的獎勵了她一個吻,然後摟著她一起夢周公了。
週五那天,蘇卉呆在家裡興致勃勃的大掃除,難得心情這麼好,馬上就可以度過一個愉快的週末了,她開著音樂,哼著歌,揮舞著拖把在地板上畫畫。
夏子川應(yīng)該在努力工作養(yǎng)家餬口吧,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心裡暖暖的,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幸福的笑容。不過她怎麼也不會猜想到此刻的夏子川,再次走進了左岸的包廂裡,二等著他的,正是他之前的未婚妻,韓敏芝。
“你終於還是來了?!睂断淖哟軄眄n敏芝其實是沒有把握的,不過既然她來了,她就有把握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夏子川面色不善,“究竟有什麼急事,我的時間很寶貴。”她在電話裡說的不清不楚,只說是出了急事,還是事關(guān)阿紫,權(quán)衡再三之下夏子川還是赴約了。
韓敏芝冷哼了一聲,不緊不慢的說:“我要是不說葉紫茉就會出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來了?”看夏子川不打算回答,她繼續(xù)說道:“不用不好意思承認,來都來了,我也不跟你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磨嘴皮子了。給你看樣?xùn)|西。”
她從Louis Vuitton的包包裡拿出那份孔令於交給她的資料,噙著一抹笑容遞給夏子川。夏子川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下來。
他匆匆掃了一眼,視線停留在紅筆圈起來的地方。人名幣支出5200,法國航空AF117,出賬時間是幾天前。夏子川的臉色已經(jīng)從冷峻變得陰森了,他問:“你們從哪裡搞到的數(shù)據(jù)?不要以爲我這麼好騙。”
“哪裡搞來的?這種東西只要有錢有關(guān)係,哪裡都可以找到,既然你也知道自己不好騙,我至於蠢到去弄個假的資料來騙你嗎?”
“我不相信!”夏子川的手開始顫抖,彷彿手中那幾張紙有千斤重。他多麼希望韓敏芝可以說確實是她捏造的,可是,他自己也清楚,這東西,是事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韓敏芝坐回沙發(fā)上,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要這副表情那,就算想吃人也不該對著我呀,再怎麼說我也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了你,就算不感激我也不應(yīng)該埋怨我吧。”她看夏子川的臉色如她所料的變得愈發(fā)難看了,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眨了眨眼,“其實左岸的咖啡做的一點都不好喝,要不是遷就你的品味,我一定跟你約在品尚了。真是失策,嘖嘖。”
那張紙已經(jīng)被他捏皺了,眼見著他的怒氣即將爆發(fā),韓敏芝的語氣立馬軟了下來,“景彧,爲什麼你永遠看不到身後的我呢,難道作爲夏子川你的你被玩弄的還不夠嗎?前一刻她還和你花前月下,後一刻說不定她就已經(jīng)在巴黎街頭和哪個金髮碧眼的在街頭擁吻了,你可以對她那麼寬容,爲什麼不能施捨一點給我呢?”
夏子川著實被她嚇到了,訂婚至今,她有過冷靜,優(yōu)雅,甚至憤怒到猙獰的表情,可是從沒見過她聲淚俱下的樣子,不過如今他滿腦子都被蘇卉要離開的信息所佔據(jù)了,他沒有閒暇去考慮韓敏芝的感情。“你……”
見他有些動容了,韓敏芝繼續(xù)哭著說:“我不介意你利用我報復(fù)她,只要你可以回頭看看我,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夠發(fā)現(xiàn),我一直在原地等著你。景彧,夏子川早就不存在了不是嗎,爲什麼你就不能拋開過去重新開始呢?”
“容我想想……”他的思緒很亂,他需要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理理,沒等韓敏芝回答,他就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左岸,在大街上晃著晃著就晃到了S大他們當年就讀的校區(qū)。
校門口那幾個彰顯門面的大字還是那麼斑駁,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也沒有整修,放眼望去,校園裡還是那麼多樹,落了樹葉之後顯得無比蕭索。保安早就換了一批又一批,也沒有以前那麼盡職了,看了他一眼就放行了。
被踐踏的看不見綠色的草坪,道路邊正在爭吵的情侶,大學(xué)生們麻木的表情,無一不在訴說著物是人非的事實。
夏子川坐在樹下不知名的石頭砌成的長凳上,悵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這麼努力想要留住幸福,她還是要帶著他僅剩的幸福離他而去。頭頂上光禿禿的樹幹落下最後一片葉子,落在他手上,他喃喃自語:“你終究還是要離開的嗎,是我不夠強大還是我已經(jīng)不願意留在我這一小片天地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一定讓你如願……”
夏子川在學(xué)校裡待了很久,天色暗了下來,冬天的太陽總是那麼早就下山,他拿出手機,撥通韓敏芝的電話:“你現(xiàn)在還願意和我結(jié)婚嗎?”
“景彧,你相通了?打算報復(fù)她?”
冤冤相報有什麼意思,夏子川心裡莫名的涌起一股怒氣,看來,三年前的那場火多半還是跟她脫不了關(guān)係,他強行把怒意壓了下去,“這個暫且不論,先回答我?!?
“我願意的。”說完韓敏芝就有些後悔了,似乎自己答應(yīng)的太輕易了,只盼過了這一關(guān)從此就能高枕無憂。自己幾乎完全拋棄了自尊,不惜將最醜陋,最邪惡的一面展現(xiàn)的夏子川面前,只求他可以回頭。如今看來,似乎快要成功了。
“那就好,我希望在她去巴黎前我們就能把婚禮辦了,能辦到嗎?”
“可以?!表n敏芝回答的很乾脆。
“那好,具體的事宜再聯(lián)繫,我先掛了?!边€沒等韓敏芝說“再見”,夏子川就把電話掛了。他心裡已經(jīng)有了計劃,至於最後的結(jié)局,都得看到時候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