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wèi)了以防萬一,這兩天百里諶一直都親自在燕王府外守著,對於每個進入燕王府大門的人他都是盯得格外認真,他已經(jīng)吩咐了自己的手下,但凡是發(fā)現(xiàn)了陌生面孔,一定要跟上去查清楚,許清溪和程沐予正是因爲(wèi)易了容所以才順利通過了官兵們的層層盤查,完全不能掉以輕心。
他就不信,自己的母親病成這樣,程沐予會不來看一眼。如今燕王妃生病的消息應(yīng)該已經(jīng)傳出京城了,既然程沐予已經(jīng)來到了延庭,他就不可能一點消息都聽不到。
百里諶故意用了跟用在宋雲(yún)深身上用的一樣的毒藥,就是明確告訴了程沐予,燕王妃中的毒是自己下的,想要解藥的話,就來找自己。他倒是要看看,程沐予爲(wèi)了他的親生母親能做到什麼程度。
程沐予啊,程沐予,如今你母親的性命就捏在我的手上,你還敢跟我囂張嗎?
燕王這兩天食不知味,寢不安眠,一臉的憔悴之色,看起來比燕王妃還像是個病人。
“父親,您不用太擔(dān)心,朔寧宋家的那位少爺不是已經(jīng)治好了嗎?母妃肯定也能治好的。”開口說這話的是燕王的大兒子。雖然燕王妃並非是他的親生母親,但是這麼多年來,也如同真正的家人一般了,燕王妃病倒,他們兄弟二人心中亦是難免擔(dān)憂。
不過值得安慰的是,聽聞朔寧那四大世家之一宋家的少爺也得過類似這樣的病,如今他已經(jīng)完全痊癒了,可見這也並不是什麼不治之癥。他們已經(jīng)派人去了朔寧,向宋家打聽治病的方法。
燕王聽了這話之後,沒有吭聲。要說著宋家少爺是許小姐的表哥,她肯定是知道內(nèi)情的,本來是可以派人直接去樑王府問問情況的,可是這時候沐世子和許小姐偏偏都不在樑王府中。至於他們離開樑王府是去了哪裡,燕王心中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唐家突遭變故,沐世子肯定是陪著許小姐來延庭了,而如今這個局面下,他們肯定不能輕易露面,如果沐世子這個時候能出現(xiàn)就好了,自己也好能知道宋少爺?shù)陌Y狀跟自己王妃的究竟是不是完全一樣,而宋少爺?shù)牟∮质窃觞N好起來的……
“王爺,世子……外面來了個大夫,說是從別的大夫那裡聽說了王妃的病癥,跟他之前見過的一例很相似,說想來試一試。”
這兩天燕王府倒是請了不少大夫過來,只是主動上門來的這卻是第一個。燕王想著,不管這個大夫能治不能治,想讓他進來把把脈吧,說不定就有希望呢。
“讓他進來吧。”樑王吩咐道。
“是。”
侍女應(yīng)聲退下。
樑王亦是起身,“走,看看去。”擔(dān)心燕王妃聽說了她自己的病情會難過,所以樑王他們談?wù)撍∏榈臅r候,都是刻意迴避著燕王妃的。
玉菡郡主正陪著自己的母妃說話,見父王和哥哥進來,不由開口道:“方纔侍女過來稟報說外面來了一個大夫,想要給母妃看看。”
燕王點了點頭,“我已經(jīng)讓人帶他進來了,估計等會兒就過來了。”
燕王妃見他們一個個都面帶憂色的樣子,不由笑著道:“我又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癥了,不是說那朔寧宋家少爺?shù)牟「业氖且粯拥膯幔考热凰苤魏茫乙舱罩姆ㄗ又尉褪橇耍銈冇质颤N好擔(dān)心的。”
因爲(wèi)自己一個人病了,最近幾天府裡的氣氛也變得壓抑起來,王爺每天晚上都睡得不安穩(wěn),自己稍稍動一下,他就會立刻醒來問自己怎麼了。他太緊張了。
燕王點了點頭,在燕王妃的身邊坐了下來,“說的也是,你放心,我已經(jīng)派人去朔寧了,應(yīng)該很快就能知道宋少爺是怎麼治好的,我們照著他的法子治就是了。”
燕王妃心中也是想著,如果能從沐予和清溪那裡問到什麼消息就好了,不過他們兩個如今不在朔寧,想著這個,燕王妃心裡也不由有些擔(dān)心,如今皇上正下令整個延庭都嚴加搜捕唐家人,沐予和清溪來了,可別出什麼意外。
不過燕王已經(jīng)跟她保證過了,但凡是官府這邊有什麼消息,一定會立刻告訴她的。
“王爺、王妃,大夫來了。”
侍女引著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大夫走了進來,燕王朝他看了一眼,看他這樣子應(yīng)該有五十多歲了吧?
燕王示意自己的女兒給大夫讓開位置,讓他上前來把脈。
那大夫倒是像模像樣地給燕王妃把了脈,待到他收回手之後,只聽得他低沉著聲音對燕王妃道:“王妃的病情有些蹊蹺,不知可否先屏退其他人?我好跟王妃細說詳情。”
燕王妃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對其他人道:“你們都暫且迴避一下吧。”
屋子裡伺候的下人們都退下之後,燕王妃又是對燕王和玉菡郡主他們道:“你們也暫時迴避一下吧,我想單獨聽聽大夫怎麼說的。”
這燕王自然是不肯,事關(guān)自己王妃的病情,他怎麼可能迴避?
“連我都不能聽嗎?”
那大夫仍是沒有擡頭,仍是低沉著聲音道:“燕王留下無妨。”
玉菡郡主看了看自己的母妃又看了看自己的父王,這才一頭霧水地跟自己的哥哥一起出去了。
等到走出房間之後,玉菡郡主不無擔(dān)心地對自己的哥哥道:“爲(wèi)什麼把我們都給趕出來?難道是母妃的病很嚴重?”
“別瞎想,不會的,我們還是等從朔寧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吧。”
而房間之內(nèi),燕王妃緊緊盯著坐在她面前的大夫,壓低了聲音問道:“沐予?是你嗎?”
“是我。”開口的聲音也沒有在刻意僞裝了。
確認是程沐予的聲音,燕王妃面上不由露出喜色來,“你是什麼時候來的?現(xiàn)在住在哪裡?”
“來了有一陣兒了,剛在城裡賃了一個宅子住下,聽聞母妃生病的消息就過來了。”
燕王妃看了看程沐予身上的這些僞裝,“有人跟蹤你?”
“不是跟蹤,是有人設(shè)了圈套,等著我往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