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誘
隔天，直到訓練結束都沒見著藍瑞的身影。
“還是給她補一份生日禮物好了……”我一邊想一邊往公寓的方向走去，剛擡頭，遠遠地就看到了肖然，自從放假後，她就很少來了，興許在忙著和薛華約會吧……
“曉寒，怎麼不上去？”她微笑著問。
“呃……還買點東西……”我還她一個淡淡的笑容，接著，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脫口而出：“和我一起去吧。”說完了，心還在嘭嘭嘭地跳。
她瞄了過來，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我馬上就泄了氣，連忙改口：“算了，還是我自己去的好……”
“你買什麼呢？”當我準備轉身逃之夭夭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
心彷彿跳得更快了……
我有些木訥地答道：“……生日禮物……”
在她面前，總是很容易害羞，這樣的忸怩不安，是否意味著自己對她的喜歡又深了一層呢？
應該是吧……
我禁不住嘆了口氣，對陳依青，是狂熱的，而對她，卻要細蜜得多，就像屋檐下的水，一滴一滴地落，雖輕微，可時間久了，還是會積蓄成潭……
“……是送給男生呢還是送給女生？”她把頭探了過來，雙手揹著，饒有興致地問，令人有種秘密被窺探的錯覺，我唰地紅了臉，小聲道：“女生……”其實，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要緊張，藍瑞並不是男生啊……
“走吧，反正也不急著上去。”她忽然挽起我的胳膊，笑著看了過來，剎那間，我就愣了，身體也僵了大半，一路上更是輕飄飄的，好像走了很久又好像沒走一樣，手心溼了幹，幹了溼，緊緊放在口袋裡不敢拿出來……
“叮噹——”精品店的風鈴發(fā)出悅耳的清響，接著是店員友好的聲音：“歡迎光臨。”我這才驚醒過來，訕訕地很不自在。
“她什麼星座的？”肖然一邊看著玻璃下琳瑯滿目的小玩意一邊問，手依舊環(huán)著我。
“魔羯座吧……”我估摸著算了一下月份，有些拿不準。
“你不確定？”肖然擡起頭來，表情很不可思議。我聳聳肩，藍瑞確實沒有說過這個。
“……那她哪一天生日呢？”她半倚在櫃檯上，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我。
“……昨天。” 我勉強地笑笑。
她一聽，雙眉往上挑了挑：“曉寒，1月22是水瓶座的。”停了一會兒，又說：“你啊，以後送人家禮物可要趕在生日前面。”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突然地，我竟升起了一個念頭：“要是現(xiàn)在親她一下，她會生氣嗎？……”可還沒付諸實踐，就被她拉著走出了店門。
“去哪兒？”我不解地問。
“這些東西水瓶座是看不上眼的，跟我來！”她今天似乎心情特別好，說什麼都帶著笑。見她這樣，我也傻傻地笑了，可轉念一想，她畢竟是有男朋友的，自己又窮高興些什麼呢？
最後，她帶我去了盆景店，我一看就愣了，暗暗想：“不會是叫我扛一盆回去吧……”
“拿著，她多半會喜歡的！”我低頭一看，原來是棵小小的含羞草，水嫩嫩的葉子襯上雪白的塑料盆，竟是分外漂亮，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聽到她在耳邊小聲埋怨道：“放心，不會讓你做苦力的，呵……”我望望那些碩大的花盆，尷尬地笑了……
拎著含羞草，我們心情愉悅地進了電梯，十六樓眨眼就到了，門剛打開，卻見藍瑞穿了件低領襯衫站在外頭，看樣子正要下去。
她白了我一眼，二話不說地踏了進來，可一看到肖然，態(tài)度立刻就變了，一把扯住我嬌聲嬌氣地道：“曉寒，陪我下去嘛！”我一連打了好幾個冷顫，還沒說什麼，肖然就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只揮揮手：“快點上來，別讓大家等太久了……”
看著她，又看看藍瑞，我無話可說。
電梯門慢慢關上，她的臉又迅速沉了下來，氣氛有點凝重。
“你……下去？”電梯落到八樓的時候，我嘗試著打破僵局，畢竟昨晚是我誤會了……她點點頭，沒說話，臉色依舊很難看。
“下去……拿東西？”我漫不經(jīng)心地問，緊了緊手裡的含羞草，她還是隻有點頭，不肯吱聲，這時候又走進來幾個人，就更沒話說了……
出了電梯，她走前面，我走後面，各想各的心事，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車庫裡，那大紅色的雪佛萊後座上，堆著摞小山一樣高的文件，她鑽進去，一本一本地翻開，看得很仔細。我站在外頭，慢慢想著剛纔和肖然在一起的情形，好久才又問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怎麼這麼多？”
“都是依青要的，你問她好了！”她冷冷地說，頭也不擡。我把含羞草放到車頂上，有些懊惱：“生日快樂……”
她先是一愣，然後一把地拉住我，難以置信地問：“你剛纔說什麼？”
不禁有些氣結，她明明聽到了的。
“特意給我買的？”她放下手裡的文件，走了出來，站在我面前，一臉得意。
“恩……”我可有可無地哼了哼，然後甩甩胳膊，卻沒能甩開那隻手。
她定定看著含羞草，又不說話了。
“你不要就算了……”我突然有點生氣，伸出手就想把它拎回來……
“誰說不要了？！”她恨恨地瞪著我，立刻將含羞草連盆一起搶在懷裡，眼中既是激動又是埋怨……
我忍不住笑了，其實，她也有著可愛的一面。
“恩，在哪裡買的？……”她伸出右手食指，挨個撫摩著幼小的葉子，那原本展開著的綠色就迅速收攏起來了，一串串掛著，蠻精緻……
“花店……”我漫不經(jīng)心地應著，想到肖然那摸棱兩可的笑容，心頭一漾，思緒就隨之飄散開了……
“曉寒，這不是你挑的吧……”她的聲音又變得甜膩起來，卻帶了一絲酸楚，聽著酥酥的，有種膩化了的感覺。
“恩……”我點點頭，看著她。
她牙一咬，把含羞草塞了過來，嚷：“我不要，誰稀罕啊？！”可一轉身又拿了回去，氣鼓鼓地瞪著，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好不容易恢復平靜後，卻古怪地笑了：“曉寒，你不夠誠意哦……”
我下意識地倒退兩步，狐疑地看著她：“是嗎？……”
“你如果真心要送我生日禮物的話，光這個可不行……”她把盆子放回車頂上，慢慢走了過來……
“你不喜歡？”我又問，身體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那是另一輛車。
“如果是你挑的我會更喜歡……”她走得更近了些，我無路可逃。
“你得補償我。”她把手放到我肩膀上，輕輕拂弄著耳後的髮根：“一個吻……”
“不行。”我往後躲了躲，極力避開她的手。
她笑盈盈地望向我的眼睛，微微張了嘴，可以清楚地看見裡面潔白的牙齒和粉紅的舌，我側了臉，不去看，腦裡不自覺地想到了肖然，剛纔她好像也這樣把手放到了我身上……
“爲什麼不行？”她曖昧地追問著，指尖漸漸轉移到了耳廓之外。
“不行……”我倒吸一口冷氣，感覺她已經(jīng)靠得很近了，甚至可以聽見那低沉的鼻息……
“真的不行？”她夢囈般地重複著，呼出來的熱氣輕輕打在臉上，竟，竟是那麼地愜意……
“……”
她的呼吸越來越重，身體也貼得越來越緊，滾燙得嚇人……我僵著一動不動，彷彿眼前的不是藍瑞，而是肖然，又或者是……陳依青……
突然，一陣輕快的和炫音樂響了，我回過神來，慌忙把人推開，然而一想到她剛纔故意的挑逗，就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喂，快上來，菜都吃完了！”莫丹丹在電話那頭大聲嚷著，我胡亂應著，卻隱約聽到藍瑞在一旁小聲嘀咕道：“掃興！”
我看了她一眼，汗還在冒……
作者有話要說：曉寒就是那種典型的不拒絕不接受不妥協(xié)不反抗的雙魚座，想咬又咬不進，不咬有讓人心裡不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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