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爲此次逃跑真是費盡了心思,從早忙到晚,一個勁的折騰,一天下來跑了好幾趟集市。一想到她那伏波將軍,腦子可比起以前好使多了,樣樣都想得周到,裝備也買得十分齊全。連番禺城到貴陽的羊皮地圖,還有來月事用的大姨媽巾她都準備好了。
她把挑選好的馬系在狗洞外,還賄賂了一個小廝,叫他幫忙照看著先,然後塞點銀兩給他。那小廝高興得別說幫她看一天,幾個通宵都沒問題。
林希早已將收拾好的銀兩塞在了櫃子裡頭,要走的時候隨時一拎便可。
如今一切準備妥當,隨時都可以走,可就是那殷兒還在房中,久久不肯離去。
這個小姑娘要是直接叫她走,她便會說出一堆要留下來陪她的理由,著實不太好打發。
還好林希今日去集市買東西的時候,順便買了一點蒙汗藥。
林希趁著殷兒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將那蒙汗藥撒在了糕點上,呼!林希吐了一口氣,第一次幹這種缺德的事好緊張,竟然連如何哄騙殷兒吃糕點的話都說不出來。
林希掙扎了好久,終於狠下心,不停的自我安慰著,“我只是想讓你好好睡一晚覺,不算害你。”
她騙殷兒吃下糕點的時候雖然很心虛,說話還帶結巴,但還是成功的讓殷兒吃下了糕點。
殷兒吃下了糕點,過了片刻,便昏昏沉沉的睡了去,林希忙將他抱起,放置在自己平時睡開的那張牀榻上,想起與她兩年多的主僕情誼,心中頓時有些不捨,心裡生出一絲苦澀來。她忍著情緒,俯身拉了下被子給殷兒蓋上,怕她著了涼,然後迅速拿起白紗布裹起了胸部,之後換上男裝,披上斗篷,便溜了出去。
此時已是亥時,外頭街道寂靜一片,只有三兩戶人家的窗口隱約有見亮光。
那小廝把馬交給了她後,拿著錢,哼著歌曲,屁顛屁顛的回去睡覺了,這錢真是好賺極了。
林希躍上了馬後,快馬加鞭的往番禺城最偏的一家旅館奔去,因大晚上的看不到路,古代可不像現代,公路都帶路燈的,一個不小心隨時會掉坑裡,所以她打算在那旅館歇一晚明早再趕路。
次日天未亮林希便起牀接著趕路,這一路下來走走停停,風吹日曬的,她那白皙的皮膚都被曬得有些泛黃了,不過這樣也好,裹了胸,穿著男裝,看起來終於不像個娘們了,竟然有些許英俊男子的帥氣。
因人生地不熟,本是五六天的路程,給她這般跑下來竟然花了差不多一個月,這一路下來也遇上了很多小麻煩,比如過山路的時候遇到一兩個小毛賊,不過都給她打趴了。
還有呂嘉發現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失蹤了,派人四處搜查,就這樣躲來躲去,終於給她混出了南越國,這些天林希的心可以說是懸在了半空中,如今終於落地了。
長沙國貴陽城的街市十分熱鬧,不亞於番禺城的街市,路上行人也是多得磕頭碰腦,一陣沸沸揚揚。
林希趕了一整天的路,終於到貴陽可以歇口氣了,她牽著馬在路上物色酒館看看哪家的好,她準備要大吃一餐,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這時她走過了一家裝修得稍微上檔次的一家酒樓,酒樓內突然跑出來了一小廝熱情的很,一見到林希從他店裡經過,趕忙跑上來,笑臉相迎;“姑娘,要住店嗎?今日店裡剛宰了頭牛噢,新鮮得很,要不要進來嚐嚐。”他說著一臉笑嘻嘻的看著林希,等她點頭。
媽的!林希心想,“我現在曬得這麼黑,胸部裹得那麼緊,怎麼還看得出來我是個女子呢?電視劇果然是騙人的。”林希有些惱火,一把揪起起那小廝的胸口;“你他孃的,你說什麼呢?什麼姑娘?你眼睛瞎啦?我可是個公子,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那小廝有些呆住了,完全沒想到林希會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而且此時發現自己的兩腳竟是騰空的,小廝的整個身子都被林希給揪起來了,他暗忖,倘若是女子根本就不可能會有這麼大的蠻力,他一時自知說錯了話,把一公子當成了女人,忙羞愧的求饒道:“公子,小的有眼無珠,求公子放過小的,是因爲公子長得太過英俊瀟灑,小的一時看走了眼,公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小的吧!”
哼!林希冷哼了一聲,將那小廝重重的往地上一摔,扯著喉嚨,試圖發出男人的聲音來:“算你識相,那趕緊將我的寶馬給安頓好吧!有什麼好吃的儘管弄上來便是,本公子有的是錢。”
反正現在是女扮男裝,她如今走起路來毫不收斂,就像個男人似的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酒樓,她找了一角落處坐下,酒傭便給她上了一壺酒。
酒傭上完酒準備要轉身走的時候卻被林希叫住:“你給我過來,本公子想跟你打探個人。”
那酒傭熱情得很,忙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公子想打探何人啊?”
林希腦子迅速轉動了一下,“那人是漢朝的一個將軍,職位是個衛尉,名字叫路博德,前些天才來的貴陽,聽說他還領著一隊人馬將軍營紮在貴陽,你可知曉?”
那酒傭一聽到前些天才來的軍隊頓時明瞭,這軍營他當然是知道在哪,可是什麼路博德這人就不太清楚,便直言道:“就前些天,貴陽城好像是來了一夥軍隊,”那酒傭纔剛張口說了一句,重點的話還沒說呢,這時隔壁桌的男子便大力往案上重重一拍,“我勸你還是閉上嘴。”
酒傭與林希都被這一巨響給嚇了一跳,紛紛側過頭看向那男子,見那男子身著一身軍裝,身披紅色斗篷,腰間配劍,穿著一身剛毅英雄的裝束,卻長著一張俊美得來頗帶幾分放蕩不羈的臉,只見那男子衝著那酒傭擺了擺手,“識相的就趕緊下去,下次再有人問你,我軍的營地在何處,我勸你最好是閉嘴,否者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這人說話那麼□□,要不是聽他說我軍二字還有一身軍裝的面子上,此時的林希早就拍案而起,大罵三聲娘。
我軍?林希心想既然稱我軍,那這人一定認識伏波將軍,想想心裡頭有些許激動,但臉上卻不見表情,只是一雙黑眸死死的盯著他看,心裡盤算著要如何與眼前這人拉攏關係,然後讓這人帶自己去見那伏波將軍。
那酒傭心想,你這人腦殼子被石頭給崩了吧,那營地整個貴陽城的人都知曉了,還怕我說了,但是見他一身有點來頭的軍裝,便選擇閉嘴走爲上策。這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官爺,他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男子見酒傭走後,立馬起身向林希這邊走來,毫不客氣的坐下;“小姑娘打探我軍軍營到底有何目的啊?”
林希一愣,幾乎要抓狂,感覺自己好失敗,又是一眼被人看穿了,這電視劇也夠他娘坑爹啊!想著自己如今都已經曬成非洲難民的模樣,兩腿打開一老爺們的吃相,還是被人給看了出來。
林希在心裡琢磨著,她得想個辦法讓這人不把自己當女人看,話說古代軍營是不允許女子進出的,她得裝得更加男人點,用男人的行動來證明自己就是個男子,她一手撐著膝蓋,一手往案上拍了拍,一幅小混混的模樣,說道:“你說什麼呢?叫誰姑娘啦?我一老爺們竟然叫我姑娘,你眼睛瞎啦!”
那男子嘴角噙著一抹邪笑:“瞧,你就裝,裝得再爺們,你也是個女子。”
這時那小廝端著一盤熱騰騰的牛肉前來,嬉皮笑臉道:“這位公子,這位客官的確是個男的,只是長得俊俏了些,我方纔都險些認錯成姑娘了。”
那男子用質疑的眼神看著那小廝;“你如何得知他是個男的?”他說著雙眼瞟向林希那平平的胸口,隨之便伸手指著林希的胸口,“難道是見她平胸?現在長很高挑的女子都是平胸的,這不足以證明。”
此時的林希真想站起來,然後往他臉上重重踹上一腳。
那小廝接著笑呵呵道:“不是,不是,這位公子力氣可大了,剛剛小的一時說錯了話,他一伸手就把我整個身子給提了起來,再說了倘若是一個姑娘家,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道,見這公子一身貴氣的打扮,就不像是個做苦力的姑娘,所以小的定能斷定這位公子是個男的。”
那男子又瞟向了林希接著問道:“既然你是個男人,那就當你是個公子吧!話說你打探我軍軍營,到底有何目的啊?最好從實招來。”
林希腦子迅速轉動了下,侃侃而談:“不瞞你說,其實本公子早已久仰路博德將軍的大名,想拜在他門下做一名將士,然後跟隨他南征北戰保家衛國。”
“噢!想從軍啊!那你有什麼強項啊?看你這副小身板,恐怕連鉤鑲都舞不動吧?”男子用著打趣的口氣說著,還用一幅瞧不起的眼色打量著她。
林希笑了;“別說鉤鑲,煤氣瓶扛著我都照樣能抓小偷。”
哎呦!一時跑偏題了。
只見那男子疑惑的看著自己,“沒氣?什麼沒氣了也能抓小偷,反正吹牛皮也不犯死罪,大話就由著你說吧。”
這男子的嘴巴真的很欠揍耶,你他孃的說一句堵一句,完全無法好好的溝通好嗎。
好!既然你不信,她今天就讓這男子見識下什麼是煤氣,林希想著便挽起袖子,然後往案上重重一拍,如平地驚雷,她那氣勢活脫脫如同一個漢子,彪悍得很:“小二,快給我過來。”她想讓這男子見識一下她的力氣,想問那小廝他這店裡有沒有比較重的東西,她要當著那男子的面擡給他看。
這一拍案,讓那男子一下子看走了眼,越看就越覺得她是個男子,她那副爺們一樣的架勢,一個姑娘家再怎麼也是裝不出來。
看她這身裝束應該是富家子弟,嗯!或許人家只是長得俊秀了些。
等了好半晌依舊沒人來,那男子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誰是小二?你叫誰了?先彆氣,話說你真的想從軍嗎?看你穿著一身上等錦緞,肯定出於富裕人家吧,我就怕你吃不得軍中的苦。”
林希騰的一下,整個人站了起來,都差點要站到案上去了,她一臉真誠的看著他;“不怕,不怕,我很能吃苦的。”
那男子,看她一臉的真誠倒是不假,就是不知道大將軍肯不肯收,話說這男子長得像個女人似的,會不會禍亂軍心?他思前想後,便決定先帶他回去見見大將軍吧!倘若是大將軍不肯收,再把這人打發得了。
便只好應道:“那你就先跟我走一趟吧!倘若將軍不肯收你,我也沒辦法,反正我就負責幫你搭了下橋,倘若有人要拆了這橋,我可不負責的,先跟說你好先。”
剛纔還滿嘴吐針頭的他,突然轉性了?林希一時高興得無地自容,忙握住那男子的手一個勁的道謝:“謝謝你啊!好兄弟!”她說歸說,握著他的手還不得閒的一個勁的搖晃,“我以後能拜在路博德將軍的門下,咱兩以後就是好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