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有了這個配方，最起碼可以先小批量地工廠化生產了，要不然客商的訂貨款打來後，不能及時交貨，也是要承擔違約責任的。

與此同時，良惜火速在開發區租賃了一間現代化的辦公廠房，購置了相關的設備，並招聘了相關人員。由於配製香水的香原料都是從外部購買，衆香公司暫時並不進行精油的萃取或化學合成生產，所以設備相對很簡單，對生產工人的要求也不是特別高。當然，對於香水中一些起關鍵作用的、用量很少的香料，百里飄會把它們作爲“小料”，先把它們調配好後再交給生產車間進行總的配製。

百里飄在芳恩日化的股票漲到48元時，把手中的70萬股全部賣出了，兌現出來資金約3300萬。之所以要賣出，一方面是因爲他以前聽冉香說過這隻股票會炒到50元，價格已經接近；另一方面是因爲他需要資金變更衆香科技的註冊資本。雖然有3000萬的貸款，但那筆錢是負債，不是他的自有資金，是不適合來作爲註冊資本金的。

百里飄用售出股票兌現的自有資金，把衆香科技公司的註冊資金由200萬變更爲3000萬。他之所以要這樣做，是爲了應對展覽會上那些簽訂意向性協議的客商可能的到訪。畢竟3000萬的註冊資金相對來說還顯得有實力一些，能夠贏得客戶更大的信任。

香水的包裝是非常重要的，良惜聯繫了多家生產中高檔玻璃瓶的企業，向他們索要了相關產品的樣品圖片。百里飄看了不少，雖然都不是特別滿意，但也只能從中選出相對最好的幾種款式，訂購了一批。其實，之所以國外的香水看上去就是比國內的產品高檔，包裝上佔據了很大的優勢。國外的加工工藝比國內要精密得多，做出來的香水瓶雅典美觀，彰顯出產品的高貴與不俗。看起來，下一步要麼從國外訂購包裝瓶，要麼乾脆自己上一套國外最先進的瓶體生產線，只有這樣，纔能有機會真正地打造出可以與國外產品媲美的高檔香水。

午休時，良惜有些興奮地拿著一張報紙來找百里飄。她指著上面一則題爲《三聚氰胺再現，真牛陷入困境》的文章對百里飄說：“快看，三聚氰胺！我們的機會來了！”

“三聚氰胺是什麼東西？”百里飄疑惑地問，他雖然化學知識豐富，但似乎並未聽說過這種化學名稱。

“早在2007年，呵呵，說起來是5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你還在上高中吧？可能也沒有注意這個新聞。當時國內有一家出口美國貓狗寵物食品的公司，在寵物食品中添加了三聚氰胺這種物質，結果導致兩國關係在一定程度上的緊張。”良惜繪聲繪色地講著，就好像當年她親歷了這件事情一樣，但是從她的年齡來看，5年前她應該也只是個大蘿莉吧？最

多是個花季少女，她怎麼對這件事這麼清楚呢？

百里飄的腦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不明白良惜怎麼突然這樣興致勃勃地提起寵物食品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三聚氰胺是什麼東西？”百里飄擺出董事長的派頭，板起臉來問良惜。

良惜微笑著說：“在檢測食品中蛋白質含量時，爲了測定的簡便，業界常常使用一種叫做……”

“我知道，是‘凱氏定氮法’，通過食品中氮原子的含量來間接推算蛋白質的含量。”百里飄打斷了良惜的話。

“飄董說得很對，所以三聚氰胺這種沒有什麼氣味和味道的白色結晶粉末，就被派上大用場了，它的含氮量很高，生產工藝簡單、成本很低，而且在測定蛋白質含量時，成本只佔真實蛋白的1/5，於是給了摻假、造假者極大的利益驅動。由於它的性狀與奶粉相似，而奶粉通常又以蛋白質含量的高低來決定它的價格，所以經常被一些黑心的奶粉生產企業摻雜到奶粉中。”

百里飄搖了搖頭，不屑地說：“這些無良企業啊，真是沒法說。企業是在生產奶粉，而不是生產氮，就算是給畜生吃，那也是沒有營養價值的呀！”

“沒錯，三聚氰胺這種物質既不是填充劑也不是代用品，而是一種廢物，一種造成腎結石的元兇。早在四年前的2008年，就出現了一次很嚴重的三聚氰胺奶粉污染事件，對於當時國內的乳品市場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一些乳品上市公司的股票連續跌停。沒想到事隔幾年，又出現了這種事情，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只要有一點小小的暴利，就會有人去鋌而走險，別說在奶粉裡摻假，就是販毒這種風險更大的事情不是也一直無法徹底消除嗎？”

“相比之下，在嬰兒奶粉中摻雜三聚氰胺比販毒的利潤低得太多了，但是它造成的危害可能遠遠地超過販毒。”

“只有嬰兒奶粉中才摻了這種物質嗎？成年人的奶粉裡就不摻嗎？”

“這一點就沒有人知道了，成人奶粉就算也添加了這種高科技玩意兒，但是因爲成年人的代謝能力比嬰兒強大得多，除了特殊的病人，一般應該不會有中毒事件的發生。”

“其實，客觀地評價一下這些造假的人，也是很有創新能力的，只不過用在了歪門邪道上。”百里飄輕蔑地笑著說。

“飄董說得很對，造假也是一種創造。我查資料知道，現在已經有比三聚氰胺更先進的提高蛋白質含量的造假產品，據說能夠‘耐水洗化驗’，還能‘抗氨氮反應’。”

“唉，只能說這幫傢伙們太有才了，我只記得前些年有個‘高材生’搞出來了‘毛髮醬油’，因爲頭髮裡有蛋白質，於是他運用發酵工藝把它水解成氨基酸，配到醬油裡。那件事對我的印象很深。”百里飄一邊搖頭一邊嘆氣，感慨著人心不古。

“那種毛髮醬油的產量很小，不會造成太大範圍的影響，這三聚氰胺就不一

樣了，影響範圍非常的大。”良惜面色沉重地說。

“再大也與我沒有什麼關係，我平時不怎麼喝牛奶的。”百里飄聳了聳肩。

良惜不以爲然地笑了笑，“就算你不喝牛奶，你總要吃牛肉、羊肉、豬肉、雞肉吧？三聚氰胺最初是加在動物飼料裡的，後來纔有一些不法之徒爲了謀取更高的利潤，把這種物質延伸到了更前端的食品領域，甚至是嬰兒奶粉中。說不定你早已在吃這些肉製品時，不知不覺就吃了不少的三聚氰胺進去呢。當然，肯定不止你一個人，可能數以億計的中國人，都把這種跟食品風牛馬不相及的塑料工業原料吃進肚子裡了。”

“Oh！my_God！拜託，不要再說了！”百里飄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承受能力很強的人，甚至看到別人吃蚯蚓、蛆、蟑螂這些“高蛋白食品”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惡心的，他自己也吃過“油炸蝗蟲”、“鹽漬爬蟬”等昆蟲食品，現在反而被良惜的一番話說得有些反胃了。相比之下，蝗蟲、爬蟬這些昆蟲食品，雖然有些另類，有些人也不敢吃，但是相比被三聚氰胺以及其他不知什麼添加劑餵養大的牛羊豬雞來說，是天然、“衛生”、純淨得多了。

“你今天爲什麼對我說起這件事？”百里飄皺起眉頭看著良惜，她這樣一個有著非常專業素養的超級文秘，是不會與他閒得無聊扯這些事情的。

“因爲‘真牛集團’已經深深陷入三聚氰胺奶粉的危機之中了。”良惜兩眼放光地說。

百里飄奇道：“真牛集團的老闆是你的仇敵嗎？你爲什麼要這樣幸災樂禍？”

“當然不是，而是這起事件給我們公司帶來的機遇。”良惜神秘地說。

“機遇？不會吧。我們是做香水、日化產品、殺蟲劑的公司，與他們牛奶公司應該是風馬牛不相及吧？”

“從業務上來看是這樣，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就很有關係。你知道，飄飄女聲的冠名贊助商就是這家‘真牛集團’，雖然我們的產品在法國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你個人的知名度也因爲炸彈事件而名聲鵲起，但是我們公司在國內的知名度仍然太小。如果我們把飄飄女聲的冠名權拿下來，就會成爲提升企業知名度的一個非常快捷有效、而且比廣告成本低廉許多的途徑。另外我們的產品主要是定位在女人身上的，與‘飄飄女生’的主要受衆羣體也相吻合。”良惜神態自若地侃侃而談。

“你說得都沒錯，可是真牛集團憑什麼就把這個冠名權轉讓給我們呢？”百里飄手摸著下巴，注視著良惜。

“萬事皆可談判。現在真牛集團正處於困境。我們公司卻風頭正勁，只要想辦法，完全是有可能做到的。”良惜自信滿滿地說。

“你是說趁火打劫？”百里飄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正是如此。”良惜燦爛地笑了一下，然後拽了一句三十六計中關於“趁火打劫”的文言文：“敵之害大，就勢取利。剛決柔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