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遠揚簡直要被這個消息給炸蒙了,尹氏有孕了?
進了屋,仔細看著尹氏,尹氏白著一張臉,怯聲問:“老爺這是怎麼了?莫非妾身有什麼不好?”
蒙遠揚想著大夫走之前說的話,說一般女子摔這一跤,肯定就見紅了,而尹氏情況尚好,足見是個得天獨厚有福氣的。笑著問:“你可覺得還好?想吃什麼?”
尹氏立即淚眼朦朧,哀聲問:“老爺……難道妾身狀況已經如此兇險?”
蒙遠揚半靠在牀上,攬著她說:“說什麼傻話呢!老神醫說你是個有福氣的,我們快有孩子了!只是日子尚淺,他不敢斷定。我剛纔也部過婆子了,你自己的小日子都遲了這麼久沒到,你也不擔心?”
尹氏又哭又笑,激動不已,好一陣才平靜下來,窩在他懷裡,輕聲說:“我沒想到……我以前偶爾會遲來……誰知道……真是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蒙遠揚看著她一副幸福蠢萌的小女人樣子,自從收了尹氏之後,每次跟她在一起,他都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英勇無限,前所未有的年輕。她果然是個有福氣。
兩人抱在一起說了些體己話,直到婆子進來問,是否要擺飯,尹氏才一副突然想起來的樣子,急忙就要下牀,“老爺,你去夫人那裡吧,我下午就聽說了,夫人帶了少爺回去,還讓廚房做了好些老爺你喜歡的菜式,我真是該死,竟給忘了,還耽誤了老爺這麼久的時間。”
一說到慶氏,蒙遠揚的臉就黑下來:“說什麼傻話?你不用管了,我陪你一起用飯。”
“老爺……這,不太好吧?夫人今日是大好了,老爺也都好久沒去夫人房裡了,就當去陪陪少爺吧?好不好?”尹氏小心翼翼地勸慰。
蒙遠揚摟著她,更是感慨萬千,“如果人人都像你這般,知情達理就好了。我陪你吃飯,之後我再過去。”
尹氏低聲應了,席間也一直勸蒙遠揚,夫妻沒有隔夜仇,一直替慶氏說好話。蒙遠揚心不在焉地聽著。
尹氏這邊的情況,一滴不漏的全讓人傳到了慶氏耳朵裡,更是誇張其辭,說蒙遠揚對尹氏是多麼的讚譽有加,如果不是蒙程在,慶氏屋裡僅有的幾個瓷器大概又得糟殃了。
好你個尹氏!她在老爺面前裝了賢惠,替她說越多的好話,就越會讓老爺對自己反感!有孕?哼!有也讓你們生不下來!
慶氏歪在榻上,沉聲冒出一句:“柳媽,明天去請姐姐過來坐坐。”
莉兒低聲說:“夫人,柳媽已經不在了。”
慶氏睜開眼睛,“是啊,柳媽不在了,我叫順口,一下忘記了。你安排人,去城東請姨夫人來坐坐。”
趙母本來打算要回霍州過年,但蒙書禮挺著大肚子,大夫也說了最好不要遠行,無奈之下只能讓當家的回去,自己和兒子兒媳留在京城過年。
慶氏小產後,她也來勸過幾次,無奈慶氏自己聽不進去,她便也淡了心思。只安心照顧好媳婦的肚子,她和蒙書禮倒是相處得很好。偶爾趙洺潼晚歸,還會被她念叨
。
蒙書禮很大方的提出讓丫頭開臉,還被趙母勸阻,趙洺潼一門心思用在搭救蒙書雅的事情上,於這些也不在意。趙家表面上風平浪靜,而蒙書禮自己心裡卻清楚,平靜之下的暗涌。
趙母來到蒙府,一見之下,大爲高興:“妹妹是真的想通了,這氣色比起之前,好多了。”
兩人寒暄幾句,慶氏便讓左右退下,淡淡地說起自己的打算。
“這個世界,若是不想成爲魚肉,你只能做刀俎!”慶氏冷冷地說。
趙母點頭,誰家後院枯井裡沒有幾道冤魂?怪只怪那些人命不好,“你能這樣想就好,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多謝姐姐了。”
“你我姐妹,客氣什麼?等你哪天覺得精神頭好,就帶著程兒去我那坐坐,禮兒整天念著你們呢!現在小傢伙都會動了!”
說起蒙書禮的孕事,趙母更是喜上眉梢,滔滔不絕。慶氏心裡卻覺暗淡,小女兒如今安泰了,可憐雅兒……
趙母看出慶氏的陰鬱,低聲安慰:“放心,洺潼一直在上下打點著,雅兒在裡面沒有受苦。你低個頭,跟妹夫好好說說,好歹讓雅兒回家裡來過年,方法一定有的。”妹夫好歹是官家人,不是說官官相衛嗎?妹夫出面肯定能行。
慶氏眼淚就要流出來,方法肯定有,只是他不肯去而已。
吃了午飯,趙母才離開。並帶走了尹氏送過來的偏方。
當著尹氏的面,大夫很是推崇這一張偏方,說了些禁忌,便離開了。慶氏喝了兩天,效果著實不錯,惡露已經有停的趨勢了,還特意備了些補品和金銀送給尹氏當謝資。又做了一桌好菜,把魯氏、蒙書棋、尹氏都叫了過來,和蒙遠揚一起吃了個和和美美的晚餐。
誰知當晚半夜,尹氏和魯氏同時見了紅,整個後院忙得一團糟。
蒙遠揚被太子委託了一件要事,當晚是宿在書房,尹氏的婆子來叫了之後,又在園子裡遇到魯氏的婆子,等大夫來看過,都搖頭說保不住了。魯氏更是此後不能再有孕,而尹氏年輕,只看她的造化了。
魯氏、尹氏兩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們都指望著這一胎改變命運呢!誰知道連以後懷孕做母親的機會都沒有了!
魯氏一古腦將罪狀都安到慶氏身上,而尹氏除了哭,什麼都不會。
蒙遠揚已經發令下去徹查,所有的怨氣也都是衝著慶氏,恨不得將她抽筋剝皮!她以爲斷了魯氏、尹氏的機會,他就不會再納新人?他如今才四十歲出頭,正當壯年,有了女人還愁沒有孩子?
慶氏半夜聽到那兩邊鬧起來時,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這不是她的計劃啊!當看著蒙遠揚帶著人,怒氣衝衝而來,慶氏還是沒有想通誰會害她。
她鎮定地站起來,“老爺,你是不是連半點信任都不給我了?”
“慶氏,我看在你生了三個孩子的份上,不難爲你。夫人病了,需要臥牀休養,你們兩個丫頭和婆子,貼身侍候好,若是夫人有半分閃失,小心你們全家的性命!”
不幸被點到的莉兒、香兒和兩個婆子,跪下來,臉都嚇白了。
蒙遠揚看著沒有被吵醒的兒子,示意他們先走。
慶氏一下子就慌了,撲過去拉著蒙程的手:“老爺,你這是不給我活路了?”
“是活路是死路,看你自己怎麼選擇。”
“這是我的孩子!誰也不許把他搶走!”
慶氏攔著,大叫,蒙程終於從睡夢中醒過來,頓時哇哇哭喊起來。
“你看看自己,三個孩子被你帶成了什麼樣!不要以爲你做過的那些事別人不知道,程兒就是你的報應!”說到最後,蒙遠揚臉上掩不住恨意,一揮手,飛星就劈暈了蒙程,三步兩步跑了出去。
慶氏聽了這話,整個心都涼了半截,眼神呆呆的,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蒙遠揚見她不再糾纏,大步踏出門去,“除了正門,把所有的門都封死了!沒有我的話,誰也不準踏進這裡半步!”
慶氏追出來,歇斯底里地喊:“老爺,我不服!”
“好幾道菜裡都下了紅花,你送給尹氏的首飾裡都裝了麝香,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老爺爲官二十載,這就是你得出的結論?我要死也要死個明白!我要對質,不是我做的,我不認!”
蒙遠揚冷冷一笑,“去,把人叫上來,看看夫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就在外間坐著,婆子們趕緊燃了火盆端過來。
不一會,管家過來說:“老爺,廚房裡的桂花婆婆撞牆死了,死之前說,受了夫人的恩惠不敢忘,看夫人如今被兩個姨娘壓制,她便氣不過。不關夫人的事,都是她一個人的主意。”
蒙遠揚冷聲問:“其他人怎麼說?”
“姓雷的婆子說,下午見過夫人身邊的丫頭去廚房,跟死了的婆子說了好一會話,然後就見到婆子在竈臺邊上探頭探腦的。”
“叫婆子進來認人。”
莉兒撲嗵一下跪倒,“老爺,奴婢……奴婢去過廚房,桂花婆婆是奴婢老鄉,奴婢只是得了夫人的令,去叮囑廚娘不要加太多蔥蒜,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雷婆子進來,果然指了莉兒。
慶氏真是一口老血都在氣出來,什麼桂花不貴的花,她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婆子!
管家繼續說:“採買那邊的婆子說,夫人三天前讓人去買了兩斤紅花,留了半斤在帳上,其餘的都拿回來了。”
管家婆子出來說:“老爺,婆子剛帶人找過來了,只剩下袋子裡這一點渣子。”
“慶氏!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慶氏癱軟在地,原來所謂的好用偏方,就是在這裡等著她啊!“藥方是尹氏給我的,紅花也是我自己在吃,不信老爺就去問問常來府裡的劉大夫。”
“難道尹氏還會來害自己的孩子不成?”
“所以老爺就把全部的罪責都加到我頭上?”哀莫大於心死。
蒙遠揚站起來冷冷地宣佈:“夫人只是生病了要休養而已,什麼罪什麼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