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看我他們是沒用的,今晚我是主,付錢給您的是我!他們都是混吃混喝的,可沒錢……”夏小姐笑著調(diào)侃道,以此來表達(dá)對其他人沉默以對,並讓自己付錢的嚴(yán)重不滿。
其他人相視一笑,卻並不放在心上,他們只是依舊溫柔地看著她,甚至於目光更加柔和了。
那攤主有些無語無奈,眼前這些公子小姐,皆是一身名牌,看他們講話的樣子也都是優(yōu)雅、大方、一副貴族的樣子,可沒想到居然是混吃混喝的主,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卻最多啊。
不過,感慨是一回事,生意還得接著做,攤主清了清嗓子,說道: “這樣吧,我看這位小姐你也是個爽快人,一口價,一百五賣給你了!”
一百五?就便宜十塊?還不如不說得好。
夏琪宣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兒,隨即又挑起了眉,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也是一口價,就十五塊。”
她一字一頓、咬字清晰,發(fā)音準(zhǔn)確。
十五!這價格可真是挺狠的。
別人出一百五,她竟然砍價十五!
見識過砍價狠的,卻沒見過這麼狠的!她這是不懂行情還是太過於深諳此道?一旁的三個看客也不由得來了興趣,暗暗猜想著。
“小姐,你不想買就算了!別亂殺價!”攤主有些憤怒地將領(lǐng)帶收起來,有些忿忿地道。
夏小姐卻笑的很淡定:“你這領(lǐng)帶成本價十塊不到,我出十五你已經(jīng)賺了不少了,做人可不能太貪心哦!當(dāng)然,你不賣我也不會勉強,反正這種貨色到處都是,你不賣給我,自然有人搶著要賣給我,哪家的貨不是貨呢,你說是吧老闆!”
夏小姐一邊說,一邊拉著清逸的手朝前走去,耳邊還不斷傳來那攤主罵罵咧咧的聲音,想來是被氣得夠嗆!
“老婆,你是不是殺價殺得太狠了???你看人家被你氣得?!痹S皓追上來,對著夏琪宣說道,似乎是很同情那小攤販的樣子。
“老公,看來你很懂的體恤勞苦大衆(zhòng)啊,不過,你等著,我倒數(shù)三下,他肯定會叫住我的,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砍價砍的太狠了?!毕男〗阋贿呅Γ贿呂⑿ΧV定地數(shù)著,“3——2——1……”
果然,夏小姐的“1”剛出口,就聽到那攤主在身後大聲叫道:“回來,回來!好了!算我倒黴!這領(lǐng)帶就虧本賣給你了!”
夏小姐對著許皓和清逸俏皮一笑,拉著清逸走回去,步履輕快自然。
“這會兒也是剛剛開張,我是爲(wèi)了討個彩頭,才便宜賣你的!”攤主一邊替夏小姐找錢,一邊似是無奈地嘆著氣,一副虧大了的表情。
夏小姐一反素來的聒噪,此時只是但笑不語。清逸此時也是心如明鏡,都是生意人麼!也就這樣!這領(lǐng)帶的成本價,她也是一看就知道了,即使是十五塊賣,那攤主依舊是穩(wěn)賺的。不賺,他必定是不會賣的,否則,以這樣的小本兒經(jīng)營,他還不得賠死了!
不過,她們誰也沒有道破。她們是來買東西的,又不是來揭人家老底的,東西買到了就行了,何必惹人家不快呢。
夏琪宣滿意地接過領(lǐng)帶,卻聽見旁邊的許皓叫道:“咦——那不是馬徐駿嗎?”
清逸擡頭,就只見到一個清秀帥氣的男生與霍青希相互依偎著,手牽手的款款走了過來。清逸微微思忖了一下,驀然間想起來,原來他就是曾經(jīng)追過自己很長一段時間的校園王子之一的馬徐俊。
夏琪宣立即皺起了柳眉,很不高興的抱怨著倒黴,同時語氣不爽的說道:“清逸,今天出門前我果然是忘了選日子,竟然會遇到這些倒胃口的傢伙,這是影響心情。我看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免得看到這妖女倒胃口,我們今晚可是來品嚐小吃的。”
“爲(wèi)什麼要避開呢?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風(fēng)格?;羟嘞R郧霸趯W(xué)校囂張跋扈,我以往不予計較,只是討厭麻煩而已。不過,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她的挑釁滋事我不可能次次容忍,今天如果她還是和以往一樣的話,那麼就不要怪我不講人情了?!鼻逡萸迩宓年愂?,卻意外的具有震懾力。而且,霍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最近一段時間霍青希也收斂了許多,想必不會如以前一樣不長眼吧!
夏琪宣微微有一絲驚訝,但隨即就恍然了。清逸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忍受別人無端端的一再挑釁,她是無所不能、堪比女王的東方清逸,只有她擺佈別人的可能,一般人怎麼有資本和她抗衡呢?
這時,遠(yuǎn)處的兩人也看見了在街頭前行的清逸和夏琪宣等人。馬徐俊臉色微微一僵,連忙低下頭,似是想要回避?;羟嘞F鸪跄樕⒆儯强吹阶约荷磉叺鸟R徐俊時卻又驀然露出驕傲而又得意的神情,拽著神色不定的馬徐俊走到兩人面前站定。
“嗨,這不是我們聖林高中大名鼎鼎的東方小姐嗎?”霍青希輕啓紅脣,帶著特有的嗲音和清逸打招呼,卻絲毫聽不出一絲誠意。
清逸沒有說話,夏琪宣卻早已經(jīng)忍不住了:“霍青希,你和我們好歹也是高中同學(xué),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你卻處處尋釁,未免也太賤太惡劣了吧!”
“惡劣?我怎麼惡劣了?我向來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難以手下留情,東方清逸和你都正好是我最討厭的女生,我對你們自然是不會客氣了,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呢。駿,你說是吧?”說完,霍青希如若無骨的靠在馬徐俊的肩膀上,衝著清逸挑釁似的挑挑眉。雖然家庭敗落了,但是她並不甘心在清逸的面前輸了氣勢,即使是做著這樣無謂的掙扎。
馬徐俊卻避開了霍青希有些期待的目光,沉默半晌,終於好似鼓足了勇氣似的說道,“東方小姐,對不起?!?
他先前曾經(jīng)死纏爛打的狠追過清逸這位聞名全校的冷美人,只可惜久攻不下,於是他沒能堅持到最後,中途牽起了霍青希主動靠過來的手,這是男人固有的劣根性。後來,因爲(wèi)這件事情,他一直深感不安,總覺得自己的作爲(wèi)傷到了清逸的清譽,很不君子。
以前好幾次都計劃著向她道歉,但是最終都沒有勇氣。
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了心裡話,一時間感覺鬆了口氣。
清逸自然看出了馬徐俊的心思,不覺微微一笑,“沒關(guān)係,你本來就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
截止今天,她原本已經(jīng)差點兒都要忘記了,曾經(jīng)還有這麼個男生向她虔誠的表達(dá)過愛意,雖然買能堅持到最後,但是她知道當(dāng)初在追求她的時候他的確是曾經(jīng)付出過真心,這已經(jīng)足夠了。
既然她不喜歡他,又何必介意他喜歡別人,即便這個別人是她的宿敵,她也沒理由爲(wèi)此生氣或者不快。她不喜歡他,但是卻依然可以選擇祝福他。
馬徐俊被清逸溫和理解的目光看的內(nèi)心更爲(wèi)愧疚,只能偏過頭去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謝謝你?!?
清逸看著馬徐俊的舉動,忽然淡淡的笑了。突如而來的笑容淡然而溫暖的將在場的其他人看的一愣,然後只聽到清逸擲地有聲的話語:“那好,我還是那句話,‘正確的結(jié)果,是從大量錯誤中得出來的’,人生,就是承認(rèn)事實並不安於事實,所以你的選擇在原則上是完全正確的,我很理解也同樣給與祝福?!?
倏的聽到這樣一番哲理深刻的話,馬徐俊頓時怔住了。記得自己剛展開追求行動的時候,她就講過同樣的話。而當(dāng)時的自己,不是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著自己永遠(yuǎn)不會改變心意,只是如今,他卻牽著其他女孩子的手在她的面前招搖過市,這實在是最諷刺的現(xiàn)實呢。但是他此刻也忽然恍然領(lǐng)悟到,不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在東方清逸的心裡他從來都是一個過客,過之不留痕,僅此而已,所以她纔會一直表現(xiàn)的那樣淡若清風(fēng)吧!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總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夏琪宣看這徒然爆發(fā)出強烈氣勢的清逸,不由呆住了。她很少見到如此模樣的清逸,如此理智、漠然、清冷到骨髓的。她也知道,雖然清逸一直以來給她的感覺就是溫和淡然的,似乎什麼都不在意,但這其實都只是清逸覺得沒必要計較和怕麻煩而已,並不是真的如此無害。但就是長久以來造成的印象,讓她形成了強烈的保護(hù)欲。只要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自己就立刻跳了出來。
說實話,夏琪宣不止一次懷疑過自己只是被清逸那溫和清淡的無害模樣給迷惑了。只是,一但看到清逸那精緻到人神共憤的小臉上露出一點點溫和淡然的笑容,自己就立刻當(dāng)機,然後條件反射的護(hù)在清逸的身前。
清逸說那句話的神情語氣有著常人無法睥睨的自信與淡然,那種無法言語的優(yōu)越感和矜持高貴,竟令霍青希生出了一絲自慚愧賤的念頭。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霍青希瞪著清逸,心裡沒來由的再一次產(chǎn)生了濃烈的妒忌,她本是天之驕女,從小到大一直是衆(zhòng)星拱月的公主,可是自從認(rèn)識東方清逸之後,她就處處低人一等,似乎只要是有東方清逸的地方,她的光芒就會完全被遮蓋,這實在是她從未受過的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