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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繁木也黑了臉,他一早知道向九榮的計劃,但他沒想到向九榮會在宴會開始前就肆無忌憚地帶著曲三弟出場。
雖然兩人並沒有特別親密的動作,但那神態舉止,完全掩飾不了他們是戀人的事實。曲老爺子雖,卻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他擔心,頓時戒備。
而曲三弟懵懵懂懂,他知道向久榮想今天公開他們的關係,他心裡,也看不出曲老爺子的,還帶著向九榮走到曲老爺子跟前,和老爺子打招呼。
周繁木遠遠看著,低聲對曲堯澤道:“三弟真厲害。”
曲堯澤想起當初周老爺子知道他和周繁木在一起時,朝周繁木扔菸灰缸的場景,還有兩人一起跪在曲老爺子跟前,周繁木對曲老爺子說的那番話。那時候他還不相信周繁木的真心,但他沒法抗拒周繁木的示好,所以毅然地和周繁木在一起。如今周繁木果真做到了當初的承諾,對他很好。
而在知道周繁木是重生過來的後,他就更相信周繁木了。
他得到了幸福,自然希望他三弟也能得到家裡的認同。
那邊向九榮和曲老爺子不知在說些什麼,老爺子臉色更加陰霾。兩人對視一眼,朝那邊走去。剛走近,便聽向九榮道:“我一直想找個時間拜訪老爺子。”
曲老爺子語氣不冷不熱:“向九爺別客氣。”
向久榮面上一直帶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身邊的曲三弟,道:“應該的。”
曲老爺子皺了皺眉,轉向曲三弟:“剛剛你母親在找你。”
明顯是要支走曲三弟。
向久榮只微笑著,並不表態。曲三弟看看他爺爺,又看看向久榮,一時茫然。
曲堯澤趕緊上前道:“爺爺,周爺爺想和您下棋,讓我和木哥來接您。”
周繁木則瞇眼瞅向久榮,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警告道:“別太過分,最後你總要得到老爺子的同意才行。”
向久榮微微挑眉,沒說話。
曲老爺子被曲堯澤勸走,離開前,還不忘帶走曲三弟。
周繁木留在原地,忍不住笑出聲:“看來你真得罪爺爺了。”
向久榮一笑:“如果老人家不答應,我只能動手搶。”
周繁木睨他:“你想多了,阿堯的家人都很好。”
若是向久榮真心待曲三弟,曲家人肯定也不會反對。只是曲、向兩家如今正劍拔弩張,他們擔心向久榮懷著別樣的目的。如果向久榮當真站在曲家這一邊,曲家人自然不會追究。即便向久榮只是表明一個態度,不參與兩家的爭鬥,乾脆和曲三弟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曲家人也不會阻攔。
這次京城裡的世家都受邀了,傍晚時分,賓客俱已到齊。
向薛也來了。
周繁木親自在大門口迎接,笑著和向薛握手:“感謝向部長賞光前來。”
向薛當初和梁木成一道試圖綁架曲堯澤,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被周繁木識破。後來周繁木抓了他兒子,還弄了同樣的傷口,明顯就是威脅他。可見周繁木這個人,還是很睚眥必報的。
他看到周繁木身邊的曲堯澤,就更頭痛了,強自笑道:“哪裡,大少有請,我哪敢不來。”
周繁木似笑非笑:“向部長有什麼不敢的,聽說南邊鬧得厲害,都是向部長的功勞。”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向薛也不跟他虛與委蛇了,笑了下,道:“人都有被逼急的時候。”
周繁木也是笑,沒再和他多說,領著他進了宴客廳。
所有人都看到周繁木和向薛一起走進來,都頗爲驚訝,不過轉念想到這是周家的宴會,不管私底下如何撕破臉,表面上都應該給周家幾分面子,向薛會來也是正常的。
等宴會開始,周繁木和曲堯澤一同站在臺上,兩人戴著相同的戒指,並肩而立,看上去確實很般配。周繁木感謝大家賞臉,講完後,他停頓幾秒,道:“還有一個喜訊要和大家分享。”
他笑著看臺下,向久榮牽著曲三弟緩緩走到臺上。
向九榮走到他和曲堯澤跟前,笑道:“都謝大少。”他舉起和曲三弟十指相扣的手,“就是大家看到的這樣。”
衆人頓時譁然,向家和曲家正鬥得天昏地暗,向家家主卻和曲三少在一起了,這到底是鬧哪一齣?若不是大家都知道京城向九爺說話的份量,以及臺上曲三弟微紅的臉,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底下向薛徹底黑了臉,陰沉地盯著向久榮,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曲家人也都很驚訝,只不過比起向薛,他們還算沉得住氣,至少沒在面上表現出來。
周繁木和曲堯澤看到衆人的反應,對視一眼,便悄悄退到臺下。剛站穩,便聽身側的曲老爺子重重哼道:“我就知道這小子不安好心。”
曲堯澤不由笑了,衝周繁木眨眨眼。
周繁木撓了撓他掌心。
曲堯澤本想勸慰他爺爺幾句,但看他爺爺憤怒的樣子,他一時也不好替向九榮說話。正猶豫間,看到他大哥和大嫂正穿過人羣走過來,他忙用眼神求助於他大哥。
曲大哥也被向九榮的舉動弄得火大,眉頭緊緊皺著,走到他們跟前時,忍不住道:“繁木,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的計劃?”
周繁木無辜道:“他臨時跟我說的。”
當著曲老爺子的面,他當然不能承認。
曲大哥嘆口氣,轉向曲老爺子,道:“爺爺,這其中有一些隱情,總之向九爺選擇了三弟,他不會再跟曲家作對……”
曲老爺子從他話裡聽出端倪,瞧他一眼,冷冷道:“你又知道什麼□□?”
“……”
周繁木和曲堯澤都偷偷笑了。
曲大哥瞪了眼兩人,無奈道:“爺爺,等會我跟您解釋。”
向九榮下來後,牽著曲三弟直接走過來。
曲老爺子看著他們:“”
於是宴會還未結束,老爺子便把向九榮喊到周家的休息室去了。一同被叫去的還有曲大哥,剛剛因爲曲大哥那句話,老爺子遷怒到了他身上。
周繁木衝曲堯澤擠眉:“幸好我們沒被發現。”
曲堯澤被逗笑,不過他心底到底還是擔憂的:“爺爺會不會爲難他們?”
周繁木摟住他肩膀:“事情走到這一步,就看怎麼和向九爺談條件了,不用擔心。”
他把曲堯澤拐去樓上,反正宴會有他爺爺和父親坐鎮,也不需要他做什麼。他將曲堯澤帶到二樓盡頭的那個房間,那是他母親生病之後的臥房,他母親去世多年,但房間一直保持著原樣,每日都有傭人來打掃。
進門便能看到很大一張照片掛在牆上,裡面周母笑顏如花,靚麗絕倫。
周繁木擁著曲堯澤,輕聲道:“阿堯,來見見母親。”
曲堯澤神情虔誠,低低地喊了聲母親。
周繁木望著他側臉,心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安寧和暢快。即便是看到蔣梅被梁木成親手殺害時,他都沒有這樣舒暢過。
他望著他母親,在心裡默默道:“母親,我終於爲你出了口氣,也爲自己報了仇,您應該很高興吧?還剩下樑木成……您別替我擔心,我會將他捉到您面前,給您下跪的……我只求您保佑阿堯,讓他一世平安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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