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卻是搖頭，“媽媽，平安自己走，”她拉過了平素平的手，一張帶著稚氣的臉，卻是有著連大人都是忘塵莫及的成熟與世故。

平素平的眼睛一酸，然後一手提起了他們的箱子，就這樣走出了醫院，她拉著女兒的小手，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女兒變了，似是一夜之間長大了，好像也是懂事了。

到了外面，初生的太陽照在她們的臉上，暖意融融，卻是無法融化，有些人心中的寒冰，平素平不知道要去哪裡，當她的腳伸出去時，很快的就又是收了回來。

那裡不是她的家了。

“走了，平安，媽媽帶你去吃你愛的小籠包包，”她拉著平安的小手，走的很慢。

“好，”平安乖巧的點頭，緊緊握著平素平的大手，此時的她真的很小很小，看誰都是要擡頭看的，這時的母親在她的心裡，竟然高大的讓她只能仰視，她咬了咬小小的嘴脣，邁開小腿跟著平素平走著。

平素平買了幾個小籠包，將箱子放在了一邊，然後將平安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來，平安，吃一個，”她笑著將小籠包放在平安的嘴邊，平安咬了一口，這種熟悉的味道，卻是讓她想哭。

她有多久，有多久沒有吃過這裡的小籠包了，她只是記的兒時最愛吃的就是這個，一塊五一籠的，很便宜，一個纔是1毛五，肉陷也是汁多肉嫩，加上一碗混沌，那真的可以說是人間美味，而到了後來，這家賣包子的發達了，開了一家更大的，桌子也多了，椅子也多了，店面也是大了，服務生也是一年比一年多，可是味道卻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原來什麼都變，時間會變，人會變，就連人的味口也是會變的。

“來，平安，再吃一個，”平素平見平安吃完了一個，又是拿起另一個喂她，平安拿過了那個包子，卻是放在了平素平的面前，“媽媽，也吃，平安吃飽的了?！?

平素平的眼睛突然一酸，她伸出手摸了摸平安的頭。

“好，平安真乖，媽媽吃，媽媽吃。”她邊說，邊拿起那個小籠包吃了起來，卻是嚐到了自己眼淚的味道。

平安低下頭，咬著自己小嘴脣，她告訴自己，上一輩子，媽媽爲了她，丟掉了自己的命，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讓以前的事再發生，絕對不會。

平素平只是吃了一個小籠包，然後將另外的幾個都是放在了皮箱子裡。

平安伸出小手，對平素平一笑，平素平揉了揉女兒的額頭，然後拉著她的小手，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她們漫無目地，也是漫無目標，沒有家，也沒有生活收入，這就樣一無所有的向前走著。

因爲她們沒有選擇，賈子軍沒有讓他們選擇，而現實也是沒有。

找了很長的時間，他們終於在一個小院子裡落腳了，這裡的房租很便宜，一個月也就十幾塊錢，這還是老式的那種土房，裡面住的都是一些條件不好，或者出來工作的人，水是井水，自己提的，做飯就在自己的家裡，生個峰窩煤爐子就可以了。

平素平將箱子裡的東西一一的拿了出來，不過就是他們的幾件衣服，連一樣值錢的都是沒有。

平安坐在一張木板拼成了牀上，她爬了過來，跟平素平一起整理著衣服，

“平安真乖，”平素平揉一下平安的頭髮，清淡的笑容有些淡淡疲憊，不過，只要一見到女兒，這種疲憊倒是一消而散。

這時的她很年輕，不過就是二十五六歲，年輕的身體卻已經有了一些佈滿風霜的心。

她將衣服都是放在了一邊桌櫃子裡，然後一個人忙進忙出的，將過個房間擦洗的乾乾淨淨，就連被子都是曬過了。

平安將自己的臉埋在被子裡，這上面有陽光的味道，還有，媽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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