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跟上來的蕭子健聽著季小沫撕心裂肺般的哭叫著女兒的名字,不知怎麼的,突然產(chǎn)生出一種近乎於窒息般的難受感。
此時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來自於季小沫身上所散發(fā)出的那種濃重的哀傷與惶恐,這份濃重的哀傷與惶恐與他八歲那年在面對著躺在血泊中的父母時,幾乎是完全一樣的感受。
腳下只是略作停頓,蕭子健很快大步來到季小沫身邊,然後也半跪在地上,擡手在她懷裡的孩子鼻端試了試,提起的心頓時放下了,“別擔(dān)心,孩子還活著。”
淚眼婆娑的季小沫這時纔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也伸手湊到女兒的鼻端試了試,察覺到女兒微弱的氣息,不由得再次喜極而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剛纔還以爲(wèi)……可是瀟瀟怎麼不醒呢?”季小沫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臉,焦急地呼喚道:“瀟瀟,瀟瀟……”
蕭子健再次伸手探向瀟瀟的額頭,掌心下滾燙一片。“她發(fā)燒了!”
瀟瀟額上的劉海被蕭子健無意間這麼撩開,季小沫才注意到女兒額頭上有一片觸目驚心的淤青,一時間又是心疼又是憤怒,滿口的銀牙都快被她咬碎了,“這個混蛋!”他究竟對女兒做了什麼!
紅著眼扭頭向李大偉看過去,季小沫簡直把李大偉活活咬死的心都有了。
這個畜生,竟然這麼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他還有沒有一點兒人性了!
蕭子健將季小沫扶起來,“先別管他,趕緊帶孩子去醫(yī)院!”
“好!”季小沫忙點頭。就算再恨李大偉,可現(xiàn)在顯然不是跟他算賬的時候,女兒的身體更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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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沫抱著孩子剛走出兩步遠(yuǎn),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酒瓶倒在地上的乒乒乓乓聲,在這靜寂的冬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季小沫和蕭子健不禁都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小沫,小沫是你嗎?”李大偉不可置信地瞪著一雙醉眼,看著不遠(yuǎn)處的季小沫。“小沫,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還記得這裡……”
剛纔,他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夢裡,他回到了他與季小沫剛剛結(jié)婚的時候,那段時光是那麼的美好。
恍惚間,耳邊似乎聽到季小沫的聲音,想不到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她。
李大偉滿臉驚喜的看著季小沫,甚至忘記要站起來,就那麼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
“小沫,我錯了,我們復(fù)婚好不好,以後我絕不會再在外面亂找女人了,你相信我,我一定好好愛你,好好愛我們的孩子,小沫……”
李大偉不提孩子還好,這一提,頓時像是往汽油裡扔了一根火柴,瞬間點燃了季小沫滿腔的怒火。
“李大偉!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王八蛋!”季小沫幾乎想也不想,紅著眼擡腿就給了已到近前的李大偉一腳。“你還有臉讓我原諒你,這輩子你想都不要想!”
季小沫這一腳用的力氣很大,因爲(wèi)懷裡抱著孩子,季小沫踉蹌了一下,還好蕭子健在一旁扶住了她。
李大偉悶哼了一聲,被踹得歪倒在地上,但是他很快又爬了過來,死死抱著季小沫的褲腳,痛哭流涕道:“小沫,小沫你打我吧,我知道錯了,只要你能原諒我,你打死我都行……”
季小沫厭惡地看著抱著自己褲腳不放的李大偉,腿掙了好幾次都沒有掙開,不由得急道:“李大偉,你鬆開我!”
李大偉非但沒有鬆開,乾脆雙臂抱緊了季小沫的腿,任憑她怎麼踹,怎麼掙扎,就是不鬆手,嗚嗚地哭道:“小沫,你別走,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