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唯笑著送走了秦茹母女,站在原地發(fā)呆。這件事也提醒了她,如今她要對付多方,很難兼顧到父母。稍有不慎,別人就會在父母身上下手,她不能再連累父母一次。
“怎麼了?”小文出來的時候,看見若唯正站在公司大樓外發(fā)呆。
她的手搭上若唯的肩頭,每每這個時候,她總希望能讓若唯感受關(guān)懷。因爲(wèi)若唯發(fā)愣的樣子,那種畫面總給人太過蒼涼的感受。
若唯轉(zhuǎn)過身,看著小文,淺笑:“嗯,沒事,回去再說。”
小文點(diǎn)點(diǎn)頭,可對若唯的回答還是有些失望,她總是這樣,僞裝堅強(qiáng)。擡眸便看見不遠(yuǎn)處的小羽,他頂著一頭微卷的頭髮,穿著一件淺藍(lán)色的針織衫,整個人略顯清冷。小文拉了拉若唯,指向小羽那邊。若唯這纔看過去,看見小羽在不遠(yuǎn)處等她,她揚(yáng)起笑臉,和小文走了過去。
小文走在若唯身邊,手挽上若唯的手臂,輕聲說:“若唯,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有事不要想著自己扛,你得清楚,我和小羽每次看到你這樣都覺得很無力,想幫你,卻被你拒之千里之外。”
若唯側(cè)過頭給了小文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知道了,那你們先陪我去趟旅行社。”
小文見若唯的臉色已經(jīng)好轉(zhuǎn),便也放下心來。她相信若唯,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能很好的解決。她不告訴自己,大概就是能單獨(dú)解決,誠如之前那一次,若唯若是需要她,一定會告訴她的。
這樣想著,小文也寬心了不少。
“弟,你想不想去旅行?”若唯走到小文面前,今日穿的平底鞋,她便踮起腳尖,揉揉小羽額前蓬鬆的小卷發(fā),笑彎了眼睛。
小羽擡手抓住她的手,然後拿下來,嘟嘴說:“不想。”
自他換了髮型,若唯動手動腳起來,絲毫不分場合。不管在哪裡,只要她興起,便要抓住他的頭髮玩耍一番。如今幾人站在大街上,她也是這樣肆無忌憚,小羽頗覺委屈。
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和Jessica約在髮型屋見面。
若唯也不勉強(qiáng),知道他不太願意出門,只是對他笑了笑。
惱春風(fēng),我心因何惱春風(fēng),說不出,借酒相送。
——張學(xué)友《李香蘭》
“爸爸,媽媽,就去吧,你們看啊,我難得拿了點(diǎn)獎金想孝敬你們,而且也都辦好了,明天就要出發(fā)了,你們不去的話也不能退錢,那多可惜啊,這可是我加半個月的班得來的呢,媽媽,媽媽,就去吧。”
在元家吃過晚飯後,若唯坐在沙發(fā)裡,拉著元媽媽的手撒嬌。下午他們?nèi)チ艘惶寺眯猩纾瑺?wèi)父母報了明天一早走的三亞八日遊的旅行團(tuán)。她也著實(shí)感受了一把,什麼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
按照規(guī)定,父母是趕不上的那個團(tuán)的,可當(dāng)她從包裡拿出一大疊錢的時候,一切都變得容易了。辦理好了一切之後,若唯便回家吃飯,將自己辦理的一切手續(xù)給了父母。
龍?zhí)燔S也在,此刻他正在坐在沙發(fā)一端,拿起茶幾上的手續(xù)看了看,疑惑的看著若唯。若唯見他看過來,想到他近來得寵,便給他使眼色,要他幫忙勸勸父母。
這樣的小動作,龍?zhí)燔S倒是很受用,他掩嘴輕笑,說道:“元媽媽,若唯也是一片孝心,我看著她像是第一次做這種肉麻的事,想來是想給你們驚訝,但又經(jīng)驗不足。”
若唯聽見他的說辭,狠瞪他一眼。這人,說好話都能寒磣她!
元媽媽嗔了若唯一眼,有些爲(wèi)難:“你這孩子,也不事先和我們商量,我還有項目在手裡,大學(xué)那邊也還有三講課,你現(xiàn)在才告訴我,叫我怎麼去和學(xué)生們說。”
元媽媽治學(xué)嚴(yán)謹(jǐn),向來都是認(rèn)爲(wèi)爲(wèi)人師表者,當(dāng)做表率。所以,二十餘年的教育工作,她從未遲到早退,也沒無故請假的記錄。
“媽媽,這還不容易嗎,你將手上的項目交給雷師兄他們,帶了這許久,也該考考他們了,大學(xué)裡的課就更好辦了,您在學(xué)院網(wǎng)頁掛個請假條,通知一下那三個班的班長,說以後補(bǔ)回來就好了嘛,媽媽,媽媽,求你了……”
元爸爸倒是很心動,他近段時間可是閒得很,想出去走走。也一早就想帶著老闆出去旅遊一番,可元媽媽手上總有做不完的項目。於是,礙於元媽媽素日裡的態(tài)度,他的計劃一直擱置到現(xiàn)在。如今若唯辦好了,他喜歡得很。
見元媽媽看過來,元爸爸給了一個鼓勵的笑容。
“好,好。”元媽媽笑道,拍了拍若唯的手:“你這丫頭,我也想通了,忙了一輩子,我是用生命在做教育,如今女兒懂事了,要孝敬我,我便偷閒一回又如何。”
元爸爸爽朗的笑開,調(diào)笑道:“哎喲,我們肖教授能說出這樣的話,可不容易。”
“哼,還說呢,最終還是女兒對我好。”元媽媽摟著若唯的肩頭,笑嗔元爸爸,她一直知道元爸爸有這個心思,只是他若是像若唯這樣強(qiáng)勢,她早就和他玩去了。
“是,是,是。”元爸爸樂呵呵的笑著,然後說:“那吃過晚飯去超市買些東西。”
“不用,你們就收拾行李吧,我去給你們買就行,你們晚上再就好好休息。”若唯滿意於父母的妥協(xié),對爸爸眨眼睛。
若唯的餘光瞄到龍?zhí)燔S,他臉上帶著一絲受傷的羨慕。若唯再看自己和父母,好一派其樂融融的天倫之樂。龍?zhí)燔S雖然和自己家的關(guān)係不錯,可始終不是親人吧,所以他自動將自己隔絕在這歡樂之外。
每每這個時候,若唯總能想到,龍?zhí)燔S在說自己是孤兒時刻的表情。除了孤寂,還透露出一種憤恨。她想,他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那身世讓他寧願相信自己是孤兒。到底怎麼樣的身世,讓他如此渴望親情,卻又寧願選擇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