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醫院一間病房的病牀上,此時正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少年病牀邊上坐著一位中年婦女,她坐在椅子上,眼神看向少年時盡是慈愛,她單手握住躺在病牀上少年的右手,一邊用左手撫摸著少年的手,一邊說著一些有關少年的往事。就在她說完一段話後,她握住少年的手輕微的動了一下,這個細小動作讓她很是激動,於是她帶著激動的心情跑出了病房。就在中年婦女離開後,躺在病牀上的少年睜開了眼睛,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天花板,表情顯得十分呆滯。
少年感覺全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一樣,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一絲力氣,他本來想坐起來,可是身體只是小幅度的移動,身上就傳來一陣陣痛,對此,他也就放棄了坐起來的想法。少年心平靜下來後陷入了沉思之中,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在醫院,還有這副身體好像並不屬於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身體死了,意識卻停留在別人身上,那我到底是活人還是活死人?
躺在病牀上的這個少年叫陸志偉,幾天前發生車禍被送到這家醫院,原本醫生診斷後,說他會變成植物人,可是他的母親,也就是剛纔坐在他身邊的中年婦女,她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棄自己的兒子,她相信陸志偉一定會醒過來的,於是她每天都堅持來醫院陪少年說話,她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能讓兒子能早點醒來。今天兒子終於有甦醒的跡象,她的內心充滿了無比的高興和激動。
她並不知道現在醒來的少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真正的陸志偉了,雖然這副身體是陸志偉的,但意識卻是青龍的,一個真正的正常人,除了一副身體外還要有思想,那樣纔算是一個完整的人,這樣算起來話,這個少年只能算是半個陸志偉。少年睜開眼睛後,感覺喉嚨很乾,他往周圍看了看,當他看了一圈後,轉頭時看到病牀旁邊桌子上有正好有一杯水,就在少年剛想忍著痛擡手去拿桌子上的那杯水時,這個時候婦女跟著一個醫生走進了病房。
一進病房,婦女一眼就見到自己的兒子醒過來了,頓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嘩啦啦的從眼角流了下來。她激動的跑到陸志偉的身邊眼帶淚水的說道:“小偉,你終於醒過來了,你知道嗎,這幾天媽媽擔心你,都擔心的快要瘋了,現在看到你沒事,媽也就放心了?!?
被一個自稱是自己母親的陌生婦女抱著,心底雖然有些彆扭,但在這一刻青龍心裡卻感受到,他從未感受過的母愛,心裡對這個婦女的牴觸也就消失了。過了一會婦女發現少年的異常,一臉疑問的看著他,看了一會後緊張的說道:“小偉,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別嚇媽媽啊,難道你失去記憶了?!?
原本還在想怎麼把這件事情和婦女說清楚的少年,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他心裡明白就算是說出來估計也沒人會信,婦女的話給了他一絲靈感。於是少年便裝著痛苦的表情對婦女說道:“我腦袋暈暈的,以前的事我一點都想不起來?!笨粗倌晖纯嗟谋砬?,婦女走到醫生面前焦急的詢問道:“醫生,我兒子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他是不是失憶了,以後還能不能恢復啊?!?
醫生看了看青龍然後回答道“陸太太,依你兒子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很有可能是短暫性失憶,要恢復記憶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你不必那麼擔心,只要在熟悉的環境下,恢復只是時間問題而已。醫生的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婦女聽到後對少年的情況也少了一些擔心。
半個小時後,醫生離開了病房,只剩下躺在病牀上的少年和婦女,二人在病房交談了二三個小時。交談完過後,婦女走出病房,起身去辦理少年的出院手續,之所以能這麼快辦理出院手續,是因爲醫院的醫生在對少年診斷後,覺得少年的身體並沒有大礙。手續辦好後婦人帶著少年回到自己的出租房。在和婦女一上午的交談過程中,少年感受到溫暖無私的母愛,心裡也就慢慢的接受了,自己叫陸志偉的新身份。
婦女先是打開出租房的大門,然後拉著少年走了進去,由於時間已經將近午飯時間,婦女在和少年簡單的說了幾句後,她立馬轉身走進了廚房,留在大廳的少年這個時候,纔有時間打量這套出租房。十平方的大廳,二個十幾平方的臥室,加上廚房衛生間整套房還不到五十個平方。
大廳裡靠近牆壁正中央的位置,放著一臺老式的彩色電視,大廳中央放著幾張破舊的沙發和一張玻璃桌,少年看完大廳後,眼神便向大廳另一邊的臥室看去。由於二個臥室的門都是打開著的,少年能清楚的看清楚裡面的擺設,二間臥室裡面除了一張木牀外加一張木桌和衣櫃外,房間裡幾乎沒有多餘的傢俱。
就在少年正仔細觀察房間的時候,婦女已經煮好了二份麪條放在桌子上,少年和婦女交談了幾句,便拿起桌上的筷子準備開始吃麪,由於還沒適應新的身體,他拿筷子的手靈活度明顯不是很好,夾在手中的麪條總是掉下,想用筷子吃麪顯的有些力不從心,無奈之下,他丟下筷子端起碗就往嘴裡倒,此刻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也就顧不上什麼形象了。看著少年吃麪的樣子,坐在對面的婦女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二人吃完後,婦女拿著碗筷向廚房走去。
少年吃完麪條後便坐在沙發上看著那臺老式彩電,電視里正播放著一條重大新聞,新聞的主要內容是說一個犯毒集團的倉庫,一夜之間連同暗藏價值上億元的毒品一起發生了爆炸。少年看著電視裡報道的圖片,他很肯定那個倉庫就是自己被炸死的倉庫。在看到新聞後,少年臉上帶著不甘心的表情想著自己的心事,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就算是要在死一次,也要剷除青幫完成前世的遺憾。
吃完麪條後的一下午的時間,婦女都沒出過家門,少年也沒有回房間,二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聊著天。
閒聊了一會,婦女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少年說道:“小偉,明天就要上學了,家裡的條件不怎麼好,沒辦法送你去好學校,你不會怪媽媽吧。”
聽到婦女這樣說,少年纔想起來,原來自己還要讀書,聽了婦女的話,少年表現出一種不屬於這個年齡段應有的神情說道:“媽,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讀書的,不管是什麼樣的學校我都會努力的?!?
婦女聽完少年說的話,才發現自己這個兒子,好像一下子改變了很多,好像自從出了車禍後就變了一個人一樣,在婦人的印象裡,以前的少年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一想到少年可能是因爲經過車禍才變的懂事後,婦女的心裡便多了一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