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手握莫將軍印信和親筆信的莫二小姐,蕭誠之無計可施,只得作罷。
他是可以動用武力解決面前的事情,但是站在莫氏兄妹身邊的是跟隨莫程峰出生入死的那些鐵血將領(lǐng),他們?nèi)缃襁€抱著將軍未死的希望,當(dāng)然不會輕易易主而侍。此時他若硬來,必然得不到什麼好處。可看如今的形勢,他已是騎虎難下,如果他此次北疆之行無法將戍邊大營的兵權(quán)收入囊中,萬一有一天莫程峰墜崖的真相會大白於天下,到那時,他如何面對父皇的詰問和朝臣的彈劾?
或許他該再下一劑猛藥,讓這些無知小兒嚐嚐厲害。莫天安從未領(lǐng)過兵打過仗,只要陸翊楊帶著精兵來犯,不要說渡過梨落江了,就是攻破戍邊大營也是輕而易舉。到那時,他再挺身而出,擊退敵兵,便可以在北疆立威了。
想到此處,蕭誠之呵呵一笑,“莫大公子臨危受命,自當(dāng)親力親爲(wèi),挑起這個重?fù)?dān)。本太子既然身負(fù)議和以及督戰(zhàn)兩項職責(zé),也會盡全力幫助你們維護好北疆的安定,靜待莫大將軍的迴歸。”
“如此便多謝太子殿下了。”莫天安鄭重施禮道。
“何必言謝,你們都是我大玥朝的大好兒郎,爲(wèi)了保家衛(wèi)國,捨身忘死,該說謝謝的是本太子啊!”蕭誠之同樣鄭重還禮,“好了,既然你們已有主帥,那麼本太子就先回行宮了。一旦莫將軍有了消息,請儘快通知我。”
“這是自然,恭送太子殿下。”莫天安帶著衆(zhòng)人起身送太子蕭誠之離開。
待太子離開之後,衆(zhòng)人重新返回中軍大帳。
“代將軍,現(xiàn)如今我們該如何行事?”何辰站在莫天安的下首,問道。
“何副將,這幾日可有從普羅國皇廷迴轉(zhuǎn)的將士?”
“有一些,並不多。但是回來的人當(dāng)夜都沒有進入內(nèi)殿,當(dāng)他們知道出事想要進去的時候已經(jīng)被大股的普羅國士兵攔在了大殿之外,所以並不清楚內(nèi)殿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後來的戰(zhàn)鬥很是激烈,死傷無數(shù),再加之,莫將軍的失蹤,這次對於我們戍邊大營而言,簡直是損失慘重。”
“那普羅國的皇廷,現(xiàn)在又再次落入了陸翊楊的手中?”莫宛心點出問題的癥結(jié)所在。
“聽逃回來的士兵所言,的確如此。我們的損失如此慘重,可爲(wèi)何太子殿下和他的人都能全身而退?”何辰百思不得其解,質(zhì)疑道。
“這也正是我們想知道的,按太子的說法,勾結(jié)外敵、暗中下毒的是向良玉。”
“二小姐,這是太子同你說的?這怎麼可能?向先鋒的爲(wèi)人我們都是知道的,他不可能這麼做的。”何辰大聲道,義憤填膺。
“如今想要真相,就必須等向良玉將我的父親找回來。”莫宛心心裡犯著嘀咕,父親何時才能回來呢?向良玉真的能找回他嗎?
“二小姐的意思是您見過向先鋒?”
“是的,我是見過他,而他的說法和太子的說法迥然不同。向先鋒在懸崖底下並沒有找到我父親,那我父親必然還活著。”
“如要判斷他們誰說的是真話,那我們就不能什麼都不做,我們得派出人手去尋找我伯父。一隊人馬去他墜崖的崖底仔細(xì)搜索,另一隊人馬去山崖周圍的村落尋找。”莫天安當(dāng)然相信自己的好友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伯父,可唯有向良玉一人在外尋找伯父顯然是不夠的。
“代將軍,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一件事是非常重要的。我們必須加緊佈防,否則普羅國的軍隊一旦反撲,怕是連我們這個戍邊大營都會保不住。”
“何副將所言極是,我們可以在梨落江畔佈防,憑藉梨落江這個自然屏障,或許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大哥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dāng)初的確是有人在酒水中下毒,通敵叛國,那麼此刻他們在並沒有達(dá)成自己的目的的時候,會不會繼續(xù)引狼入室啊?”莫宛心對於太子剛纔的退讓心存疑慮,她覺得太子對於北疆的兵權(quán)仍然沒有死心,他一定還會故技重施。
“二妹妹,還是你考慮周詳,我會派人盯著各處的。”
兩隊尋找莫程峰的人馬被先後派了出去,因爲(wèi)他們?nèi)サ氖菙硣硟?nèi),因而都是易了容化了妝,輕裝簡行。莫天安在梨落江畔的佈防也是非常嚴(yán)密,另有幾個人被派去盯著太子的行宮。
一切都準(zhǔn)備停當(dāng)之後,莫天安和莫宛心纔有時間稍作休息。
“大哥哥,父親能回來嗎?”
“我信得過良玉,他說伯父沒事就一定沒事。而且我們派出了兩隊人馬,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有伯父的消息。二妹妹,你不必太過擔(dān)心。”莫天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地道。
“大哥哥,我其實更想自己去找父親。”莫宛心嘆息道。
“宛心,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現(xiàn)在情勢危急,普羅國隨時都有可能反撲過來,我需要有人在戍邊大營坐鎮(zhèn)。”
“大哥哥,你是想去梨落江畔麼?”她猜到了他的心思。
“作爲(wèi)代將軍,我必須去鎮(zhèn)守梨落江這條防線。我有預(yù)感,普羅國的人很快就會攻過來。派出去那麼多人,防衛(wèi)戍邊大營的人就不多了。可是大營之中,除了將士,還有那麼多的婦孺,我們不能不爲(wèi)他們考慮。宛心,我相信以你的聰明,一定可以帶領(lǐng)大家護好家園的。”他信得過的人不多,自己的二妹妹,他卻是信得過的。
“既然大哥哥讓我護好家園,我必定會做到的。”
“我看過地形圖,戍邊大營,易守難攻。二妹妹只要掌握先機,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而且,我還會讓何副將留下來指揮士兵的。”
“我明白大哥哥的用意,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還有我母親的。”
“如此這般就最好不過了。”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二妹妹和伯母了,讓她們安安穩(wěn)穩(wěn)在戍邊大營之中呆著,纔是他願意看到的。而且正如他所說,戍邊大營地勢非常之絕妙,易守難攻,一般的人根本就攻不進去。
“大哥哥,你萬事都得小心。”戰(zhàn)場是修羅地獄,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fù)。
“宛心,你且放寬心,我不會有事的。”
當(dāng)天夜裡,莫天安就去了梨落江畔親自參與佈防。而莫宛心則在戍邊大營中集結(jié)了剩餘的兵力以及後寨中的婦孺,她劃分了小組。一共十二組人,每一組人負(fù)責(zé)每天一個時辰的站崗放哨,時刻監(jiān)視戍邊大營外的每一條通路,倘若真的有外敵意圖闖入,就敲響銅鑼,警示大家,而營中衆(zhòng)人也會隨時準(zhǔn)備迎戰(zhàn)。
結(jié)果,一天一夜過去了,梨落江畔大營外根本就沒人來過。
一直到了第二天夜裡,營中用來警示的銅鑼真的被敲響了。
莫宛心一骨碌從牀榻上爬起來,飛快地跑到了大營正門的地方。她跑上城牆之後,往外望去,卻是一大片敵軍。
這些敵軍從何而來?他們是如何繞過莫天安設(shè)置的防線的?這一切她都無從知曉,只知道接下來將是一場硬仗。
“二小姐,你還是快下去吧,這兒有我們。”何辰怕莫宛心站在城牆之上會有生命危險,於是提議道。
“不,我要和你們一起作戰(zhàn)。”越是危險時刻,她越是沉靜。
戍邊大營地勢險峻,易守難攻,何副將又是經(jīng)驗非常豐富的戰(zhàn)將。因此,雖然敵兵來了不少,但一時想要攻破戍邊大營的營門還是非常困難的。
同時,前方的探子來報,梨落江畔兩軍也正式交上了手。
讓莫宛心疑惑的是,兩線同時交戰(zhàn),以普羅國如今的兵力,怎麼能夠支撐得住呢?
可是,敵軍就是源源不斷地攻上來,打退了一批,又來一批。
“何副將,像這樣打下去,弓箭手的箭矢都要打光了。”莫宛心觀察入微,不無擔(dān)心地道。
“想不到他們的兵力這麼充足!看來是我們低估普羅國的實力了。”何副將輕嘆一聲,覺得今日之戰(zhàn)怕是不能善了。
“這般看來,或者是他們隱藏了真實的實力,或者是他們請到了別國的援助。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對我們非常不利。”這個陸翊楊真是狡詐至極!
“我們營中之人本就不多,原以爲(wèi)藉助地理形勢能夠拼上一把,可像這樣打下去並不是長久之策。”
“何副將,你派一隊士兵同我回一趟將軍府。父親在將軍府中還有一間兵器庫,應(yīng)該還有一批弓弩。我們?nèi)×藖恚材芘梢粫r之用。”
“這,我並不知曉。”
“父親有這樣的準(zhǔn)備,也是防一時之需,今日正好派上用場。”
“如此甚好!”不管兵器有多少,總也是聊勝於無。
莫宛心帶著一隊士兵,快速地回了將軍府的一間倉儲房前。她讓他們先在外等候,自己則進屋查看。
須臾,她打開倉儲房的大門。當(dāng)這隊士兵走進去的時候,皆都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排排嶄新的弓弩,皆是他們未曾見到過的式樣,但是一看就知道是絕好的兵器。還有一箱箱弩箭,足夠大家使用。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搬到城樓之上?”莫宛心衝著那些發(fā)呆的士兵喊道,她的額頭滲著汗,要在片刻之間從墨鑰空間將這些東西取出來,也是費了她好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