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生髮現(xiàn)，原來聽一個靦腆害羞的女孩子講葷段子，是這麼有趣的一件事，比相聲、小品有趣。
這一夜總算是扛過去了，畢竟誰都不可能在看小品，樂得前仰後合的時候，還**中燒。
“原來堂堂清北學(xué)子也會講這個啊？”許庭生最後說。
“哼，我睡覺了。”吳月薇第一次見識這麼“無恥”的許庭生，終於扛不住了。
第二天，上午。
許庭生找了個藉口拒絕了這次和德馨的合作，又讓其中一名員工把這次的過來的住宿費私下裡算給了德馨的財務(wù)部門。
離開德馨之後，許庭生很快接到了餘馨蘭的電話。
“許總放棄了？”
“你覺得呢？”
“我明白了。不過，我還是一樣會等許總的電話，盛海市離巖州也不遠(yuǎn)呢。”
聽她這麼說，爲(wèi)防萬一，許庭生刪了通訊錄上餘馨蘭的號碼和通話記錄，又把她留下的名片扔進(jìn)了路邊的垃圾桶。
至於她到底明白了什麼，許庭生也不知道。
原本許庭生的計劃是儘快趕回巖州，因爲(wèi)這一天，項凝應(yīng)該正從燕京回來，很快她就會到互誠培訓(xùn)學(xué)校上課。
除了文化課補習(xí)之外，項凝原本還想上跆拳道課，項爸項媽沒同意。
可是，她有大叔啊。
“到時我給你弄一張?zhí)貏e通行證，上完文化課以後，你想學(xué)什麼就去哪裡上課。不過我的建議是學(xué)舞蹈，學(xué)舞蹈的女孩子身材好。”
大叔“循循善誘”。
“我要學(xué)跆拳道。”
“舞蹈吧。”
“跆拳道。”
“爲(wèi)什麼？”
“以後不會被男朋友欺負(fù)，可以跟他打架。”
“你絕對不會被男朋友欺負(fù)的。”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
“那我還是先學(xué)起來吧。”
“……，好的。”
……
行程的耽擱是因爲(wèi)付誠，他一早出去的時候交代了很快回來會合，但是許庭生回到賓館等了好一會，還不見他回來。
盛海市離巖州不遠(yuǎn)，許庭生看時間還不到中午，就沒去打擾他。
結(jié)果，一直到晚飯時間將近，許庭生還是沒等到付誠回來，只好打電話過去。
“我正想打電話給你。”付誠說。
“怎麼了？”付誠的口氣有點不對，許庭生連忙問道。
“我可能看到她了。”
“啊？那你……”
“我不知道怎麼辦，她進(jìn)了一家自助餐廳，我在門外，餐廳對面，路邊，我不知道怎麼辦。”
“給我地址，我來找你。”
交代員工留在賓館辦理續(xù)住手續(xù)，許庭生打車穿過半個盛海市，找到了付誠。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坐在一家名爲(wèi)“春暖”的自助餐廳對面，馬路牙子上。
“走，我們進(jìn)去找。”
許庭生直接一把拉起付誠。
付誠掙扎了一下，說：“怎麼說？找到了怎麼說？”
“找到了再說，到時候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實在不行我先去幫你弄條繩子，見面直接綁了你再慢慢考慮說什麼。”許庭生說。
付誠搖頭。
有時候我們?nèi)账家瓜胍粋€人，卻不敢去找她，不是懦弱，不是不想，只是怕，怕她已經(jīng)不愛了。如果知道她還愛，我們可以撒潑打滾，厚臉皮耍無賴，可以做任何事。
唯一怕，是她不愛了。
不去找，是不敢直面破碎的一切，是因爲(wèi)至少那樣，我們還可以幻想……幻想她其實還愛著。
“那我們就回去，你就當(dāng)今天什麼都沒看見，然後，我們回巖州。然後你也別再裝模作樣的找她，你忘記她，以後找一個女孩戀愛，結(jié)婚。”
許庭生的話，讓付誠又一次沉默。
“我進(jìn)去找她，你留在外面，幫我看著門口，別讓她跑了。”沉默過後，付誠笑著說，說完細(xì)心整理衣著和髮型，緊張不已。
“要準(zhǔn)備繩子嗎？”許庭生問。
“不用，我逮著了直接抱住就好。”付誠說。
“好。”
付誠進(jìn)了餐廳。
自助餐廳面積不小，分上下兩層，付誠仔仔細(xì)細(xì)穿過每一張桌子，每一個角落，看過每一張臉，從一樓到二樓，最後又在女廁所門外等了二十分鐘。
許庭生看著每一個從餐廳裡出來的人，心想著：剛剛忘了問了，你找著了可以一把抱住，萬一是我逮著了呢？她要跑怎麼辦？抱，還是不抱？
一個多小時後，付誠從餐廳裡出來，懷裡沒有人，身邊也沒有。
“沒找著？”
“沒有。”
“你守著，我去找一遍，順便吃點東西。”
許庭生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
“你不會看錯了吧？”許庭生問付誠。
“不可能。”付誠說。
“那現(xiàn)在怎麼辦？”
“餐廳沒後門吧？”
“沒有。”
“那我們坐這裡等。”
“好，我陪你等。我先去給你買點吃的，還有水和煙。”
盛海市的夜比白天更熱鬧，燈火通明，霓虹繚亂。許庭生和付誠兩個人，像流浪漢一般坐在路邊，從六點一直到十點，再到十二點。
直到餐廳開始打掃關(guān)門，連餐廳員工都一個一個離開。
一排排燈光熄滅，餐廳漆黑一片，許庭生站起來，準(zhǔn)備勸付誠回去。“可能你看錯了吧，可能，你在那個瞬間想著她，看誰都像她。”許庭生說。
“她在那裡啊。”付誠說。
許庭生擡頭朝對面餐廳看去，餐廳門口，一男一女正在鎖門。她，挽著他的手臂，小腹微凸。許庭生只能看到身形和側(cè)臉，確實很像方雲(yún)瑤。
這就可以解釋兩個人爲(wèi)什麼都找不到她了。她根本不是食客，是老闆娘。
“怎麼辦，庭生？我們回去？”付誠整個人在發(fā)抖。
許庭生把他架起來，想了想，說：“我們過去看看，如果真的是方老師，就當(dāng)是……就當(dāng)是老朋友，偶然遇見了，打個招呼。”
“我做不到。”付誠重新坐下。
對面的一對人正在沿街往前走，男人很體貼，走在行車的外側(cè)，把女人擋在靠牆一邊。
許庭生拉起付誠衝過馬路，如果結(jié)局真的是這樣，至少他希望付誠可以直接面對，哪怕再痛苦，他也必須面對一次，然後不再自欺欺人，不再如前世那般糾結(jié)無果，荒廢半生。
其實，許庭生也需要知道，這一場宿命輪迴，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徹底有了結(jié)局。
“方老師。”
“方雲(yún)瑤。”
“……”
很多人在前面走的人都回頭，那一對男女也回頭。那一回頭，如同一場審判，最後宣讀的時刻，如同長劍斬落的瞬間，……
付誠沒敢看。
許庭生拉著他走近一些，看著面前面帶詫異的一對男女……真的很像，但是不是。
“對不起，我們認(rèn)錯人了。”許庭生躬身致歉，心頭不知滋味。
“沒事。”
男人微笑著，替女人說，女人也微笑點頭。然後他們手挽手離開。
下一刻，付誠直接跪倒在地：“哈哈哈，不是，不是她……嗚嗚嗚，不是她，她在哪啊，……”
許庭生趕緊把他拉起來，鑽出圍觀的人羣。
“真的很像，對吧？”付誠依然邊哭邊笑，不過多了點尷尬。
“滾蛋，害老子陪你等半天。想想這都懷孕了，怎麼可能這麼快。”許庭生笑著說。
“其實如果真的是她，遇到一個這樣的男人，這麼幸福安穩(wěn)的話，你說我是不是應(yīng)該替她高興，哪怕找到了，也不去打擾？”付誠問許庭生。
許庭生沒有答案，如果是未來的項凝呢？願她幸福安穩(wěn)就好，不去打擾？可是怎麼甘心？
……
許庭生在回程的出租車上收到apple的短信。
“許庭生，我記得你說過，你會來看我的演唱會，我爲(wèi)那一天想過好多好多。可是沒有了。明天我在西湖市，合約最後一次演出，可能以後就沒了……你能來看我嗎？我想唱一次給你聽。”
apple出道半年多，許庭生還不曾現(xiàn)場看過她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