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賀稚淵嘴角弧度又上翹了一些，沒再阻止她說話。
“有點燙，小心一點。”服務員的聲音傳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人，端著菜，剛在旁邊的小推車裡，一樣樣擺好。
鍋放了上來，一邊是乳白色的湯，一邊是冒著火紅辣椒油的湯。
剛放上去，火一下開得有些大，油還有點飛濺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服務員連忙關小了火，解釋道，“我們的湯都是剛剛出鍋的，溫度有點高，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林莘搖搖頭。
“請慢用。”放好之後，幾人出了去。
“我來吧。”賀稚淵看她拿起來食材，也站起身，伸手要接過她手中的盤子，卻聽她出口道，“不用啦，我自己來，淵哥哥你坐著。”
她拿著勺子，將一小半倒在火紅的一邊，剩下倒在清湯那一頭。
賀稚淵坐了下來，看著她，突然柔聲道，“有點不適應了，你今天吃這麼少？”
“有什麼好不適應的？你以爲我還三歲啊？”林莘擡頭瞪了他一眼，繼續又道，“給你多吃點啊，免得全部放這邊你又吃不了。”
他一直都扮演著大哥哥的形象，她打小就沒少賣乖從他那裡撈好處。
“呵。”她難道這麼勤奮，他又笑了笑，指了指第二格，“把牛肉先放進去，還有那個肉串，菜可以晚點放，不然煮爛了。”
“好，等一下。”她怕濺起來，慢慢放，香味一直在襲來，他還在那邊一直一直講，她拔高聲音，丟出一句，“我知道了，話不要那麼多啦！”
“還不讓人說。”賀稚淵看著站著的她，眼神裡有點縱容，卻沒再催她，目光就一直留在她身上。
小胖妞越變越瘦，不打人不咬人了，但還是那麼伶牙俐齒，倒是越發亭亭玉立，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微微彎著身子，精美的脖頸白皙，隨著動作，領口晃動，胸前的春光若隱若現。
身子瘦，還挺有料
這句話剛在腦海裡冒出來，賀稚淵猛地就移開眼光，他爲自己有這樣的思想而感到一絲絲齷齪。
林莘一直把她當哥哥，與靳永奕沒什麼兩樣，只是他自己…
“好了！”
她甜美的聲音傳來，喚回他的思緒，目光重新望過去，她笑著坐下來，眼底有些期待，“放了好多，一會就能吃了，先和口湯暖暖胃。”
說著，她盛了兩碗，一碗遞給他，一碗給自己。
賀稚淵看著眼前的那碗湯，嫋嫋薄煙升起，瞇了瞇眼，望向對面，“你這麼獻殷勤，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
“淵哥哥你說什麼話呢？！”她一下板著臉，輕斥道，“你說這話很過分，我怎麼就獻殷勤了？這不是舉手之勞，很正常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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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稚淵點點頭，“也是，應該的。”
畢竟他都養她那麼久了。
他一這麼說，林莘又有點急了，美眸裡不斷亂轉著，眨了眨眼，又咬了咬自己的小粉脣，恨不得重重打幾下自己的嘴，她剛剛著急之下都說了些什麼鬼？
這幅樣子當然也落在了賀稚淵眼裡，他當做沒看到，拿著勺子在喝湯，慢悠悠喝著，不緊不慢，只是嘴邊泛起淺笑。
林莘喝得心不在焉，一下就沒說話，包廂裡的氣氛都詭秘了起來，沒過多久，她還是服輸了，身子往前傾，“淵哥哥，我告訴你件事啊，你可不能告訴我爸媽。”
賀稚淵擡頭，看著她湊近的臉，還有點嬌羞和忐忑，心底有了不好的預感，聲音都冷了兩分，“說！”
林莘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有些扭捏道，“就是…我想買塊表，然後買好一點的，存的零花錢都給我哥買單反了，要是再動一筆鉅款，我爸那邊肯定知道的…”
靳紹煜對她大方，卡隨便刷，但要是超出範圍，他是知道的。
“我給你買。”賀稚淵莫名覺得鬆了一口氣。
“這次我不要你買。”林莘快速拒絕，努了努嘴，“我要送人的，要自己買纔有誠意，我還缺三萬，借我好不好？很快還你，三個月，不，兩個月！”
她伸出三個手指，一臉撒嬌般的懇求，如同以往一樣。
“送誰？”賀稚淵一顆心又提了上來，臉色收起來。
林莘頭微微垂了垂，嬌羞的聲線傳出來，“就是…送給一個男孩子啊，他生日嘛，然後就想送，也不知道男孩子喜歡什麼樣的款式，淵哥哥…”
她說著，擡起頭，一下看到對方陰沉的面色，直接被嚇到了，連聲道，“你可不能告訴我爸，我爸要是知道我早戀，會打死我的！”
“他是我們班的第一名，我們不會影響學習，都在互相…”
“西西！”賀稚淵嚴厲叫了她一聲，臉上青筋暴起，咬著牙，“你明年就要高考了！”
早戀？
送手錶？
男孩子？
賀稚淵一聽到，牙齒都咬得咯嘣響，一股無名火從身體裡爆發出來，讓他都有些控制不住，惱火，憋屈，還有被拋棄的悲憤。
敢情他是在給別人培養女人？
混亂的思想已經干擾了他，甚至讓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林莘一臉驚恐，往後縮了縮，帶著哭腔，“淵哥哥…”
她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大，從小到大，她所有開心的事情，無從訴說的鬱悶，都會和他說，而他，一直都當她的傾聽者，叛逆時期好些事情她都不敢和家裡人說，只告訴他了，他從來都是體諒，安慰和幫她出主意，所以這次她才把這件事告訴他。
賀稚淵極力壓制住自己的脾氣，但還是很惱火，“你馬上就要高考了，現在早戀合適嗎？動不動就送人家那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知道他是什麼目的接近你？這個時候就應該好好學習！”
“爲什麼不合適？我們不小了，而且上次我生日他就送我項鍊啊，也很貴，我們可以一起約定考A大，他是班上第一名，我是第二名，可以考上的。”
她話語裡還帶著執著，這樣反駁他。
“啪！”賀稚淵直接放下了筷子，臉色黑沉得可怕。
她以前脖子上戴著他送了一條項鍊，還以爲是帶膩了，所以換了一條，他還想等過段時間去出差再專門給她買，原來是別人送的，他感覺自己的隱忍到了一個極限，有點想打人。
林莘還試說服他，“淵哥哥，你聽我好好說，我們真的挺配的，他真的很優秀，我會好好學習的，一定考上A大，我也想戀愛，我們寢室就剩我沒談過戀愛了。”
說著說著還有點委屈。
明明都說她長得最好看，可是別人都換了好多男朋友了，她還沒談過戀愛。
賀稚淵現在沒空去分析她的心理，直接嚴肅道，“有些事是你能保證的嗎？有什麼事情等高考之後說，現在就是不行！”
他也要有個時間理清楚，第一名？他得好好調查這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