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會有人說不公平，但對上面的特殊部隊來說，這就是最公平的選舉。
無用之人，沒資格走到最後一步。
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就算槍術再厲害，也只有被淘汰的份。
肖戰手中的是長籤，當先射擊的人。
之前程夢和葛萌說話雖然很小聲，但一直留意著程夢的肖戰卻看清了她們的口型。
脣語，是肖戰之前在訓練基地的必備課程。
程夢雖然拿了短籤，卻一點都不在意，因爲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正要往靶子方向走去，就聽身邊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
“等一下。”
那聲音清冽中夾著一絲溫潤，程夢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肖戰：“你叫我？”
肖戰眸色不變，把手中的長籤遞給她：“換一下。”
“你說什麼？”程夢先是驚訝，緊接著臉上又浮現一抹淡淡的紅暈：“不用了，我可以……”
“換一下吧。”肖戰語氣依舊清冽，甚至沒有任何溫度，但在程夢聽來，去有了不一樣的意思。
這幾天的比賽，她也看出肖戰的能力確實很強，遂也不糾結，和他交換了手中的標籤。
拿到短籤，肖戰和她再沒有任何交流，直接往靶場方向走去，神態自然的站在靶前。
遠遠的，程夢就這麼望著不遠處那神色凜冽的男人，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肖戰和程夢換標籤，其他人看不到，但顧瀟瀟和艾美麗卻看得很清楚。
“你家肖戰什麼意思，怎麼還幫程夢？”艾美麗擔心肖戰會不會對程夢起其他心思，畢竟程夢長得雖然不白，但長相也還不錯。
顧瀟瀟豈會沒看懂艾美麗心裡的小九九，輕笑一聲：“雖然我不知道阿戰打算幹什麼，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對肖戰，這點最起碼的信任，顧瀟瀟還是有的。
秦月可比程夢漂亮多了，還一直倒追，這樣的美人肖戰都沒動心，說明他就稀罕她這個小妖精。
顧瀟瀟自戀的抹了把下巴，萬人迷也是一種愁。
瞧她戰哥，多小就開始覬覦她的美色了。
不夠她還真是好奇，肖戰到底打算做什麼？
隨著裁判的口哨響起，噼裡啪啦的射擊聲不絕於耳。
平時開槍極快的程夢，這一刻卻格外謹慎。
雖然她對自己的槍術很有信心，可當對面的人是那清風如玉的男人時，她卻下意識緊張了。
每一槍都及其小心，還不忘記用眼神安慰肖戰，讓他不用怕，她不會打到他的。
當然，隔了一百米，肖戰能看見就有鬼了。
程夢的槍法確實很好，每一槍都穩穩的落在靶子上，甚至沒有擦到肖戰身體邊緣。
靶子是自由伸縮的高度。
必須保持人的頭和靶子頂部齊平。
靶子大小也就三十釐米直徑的圓，人的頭和肩都擋過去，能射擊的範圍其實很小，這和射中靶心的難度不相上下。
而且因爲前面有“人質”干擾，所以難度更大。
五發子彈射擊完畢，程夢每一發子彈都穩穩的落在靶子上，肖戰也從頭到尾都沒動過一分。
這可是真子彈，在不清楚對方實力的情況下，肖戰能這樣巍然不動的站在那裡，除了過人的毅力，還需要過人的膽識。
這讓程夢更加滿意了。
眼神變得無比灼熱，如果他願意跟顧瀟瀟分手，再過來追她，她倒是可以試著考慮跟他在一起。
心裡這樣想，但其實程夢知道，這樣的男人，她完全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甚至讓她生出一絲仰慕之情。
同批十人中，有兩個已經被淘汰了，一個是葛萌，另外一個是一個男兵，他們的對手也相應順利獲得進入下一場比賽的機會。
交換位置，程夢還和肖戰說了一句：“不用擔心我，按照你自己的水平發揮就可以。”
肖戰沒說話，甚至沒有看她，眼神冷漠如同冰霜。
可在程夢眼裡，肖戰此時的表現，無疑是害羞了。
等程夢站到靶前，肖戰才擡起手中的槍，漆黑的眼眸，如同天上翱翔的飛鷹，犀利的眼神直射過去，只爲捕獵。
隔得老遠，程夢莫名其妙打了個寒顫，背脊有些發涼。
不過她沒聯想到肖戰身上去，只以爲是從來沒有站著不動當過靶子，不免有些緊張。
她還揚脣朝肖戰笑了笑。
顧瀟瀟牙齒咬得咯咯響：“笑什麼笑，牙齒很好看嗎？”
艾美麗被她掐的手痛：“瀟大爺，您不是不擔心嗎？”
“別說話。”顧瀟瀟一把捂住她的嘴。
裁判的哨聲響起，肖戰薄脣抿成一條直線，漆黑的眼眸裡，盛滿冰霜。
修長的手指慢慢扣向扳機，動作慢條斯理，甚至透著一股優雅的氣息。
程夢還在朝他露出自以爲最美的笑容，而肖戰眼裡只有冰冷。
手指動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在扳機上，“咻”的一聲，子彈脫膛而出。
速度快到讓人避無可避。
程夢原本穩定的心，在看清子彈的方向時，迅速提了起來，本能反應讓她差點躲開，最終卻迷失在了對面那道清冷如風的身影中，忘了移動。
有風吹過，拂過她耳畔，掀起她一頭短髮，子彈不偏不倚，擦著她耳畔的位置射到靶上，雖然沒有碰到她身體的任何部分，卻驚得程夢滿頭虛汗。
差一點，差一點就射中她了。
程夢好面子，就算腿軟，也不會輕易讓人看出來。
她面色依舊鎮定。
顧瀟瀟因爲太過集中注意力，視力突然一下變得不可思議，子彈擦著程夢耳邊過去的場景，她看得一清二楚，彷彿就在眼前。
顧瀟瀟來不及驚訝，畢竟之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而且肖戰的第二槍已經射出去了。
第一發子彈的位置，是從程夢左耳邊穿過。
而第二發子彈的位置，則是從程夢右耳的位置穿過。
子彈射過的時候，程夢知道子彈離自己很近，因爲子彈穿過事散發出的熱氣，幾乎將她耳朵燙傷。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從她這裡，距離肖戰的位置有一百米遠，但她卻能清晰的感知到肖戰身上散發出來的銳氣。
那樣勢不可擋的兇煞銳氣，讓程夢雙腿開始打顫，哪怕她極力穩住心中的怯懦，卻也還是抵擋不住。
她有種錯覺，彷彿這不是一場比賽，肖戰銳利的眼神，就像真的將她當做獵物一般。
而她在明知道他很危險的情況下，卻避無可避。
顧瀟瀟狐疑的看向肖戰，習慣性咬住手指。
阿戰是故意的。
緊接著，是第三槍，和剛剛的手法一樣，只不過這槍的位置，看起來更加危險。
因爲第三發子彈的位置，剛好穿過她眼角的位置，程夢甚至有種錯覺，那子彈會射中她的雙眼。
此時此刻，同一批比賽的其他人，都已經射完了。
只有肖戰還在慢條斯理的行動著。
若是有其他人一起，可能程夢的心理壓力還不會那麼大，她還能清楚的知道，這是比賽。
可現在不一樣，偌大的場地中，只有一道槍聲。
距離遠的人，看不見肖戰的子彈究竟和程夢身體離得有多近，甚至距離近的人都不一定能看清。
原本信心百倍的程夢，心底防線終於一寸一寸的瓦解。
她怔怔的看著對面那道清冷的身影，他是故意的！
他根本不是對她有意，是爲顧瀟瀟報仇。
該死！
程夢死死的咬緊牙關，他想嚇退她嗎？
做夢。
她死都不會輸的。
比賽，比任何人都重要。
她一定要拿到第一。
因爲肖戰的做法，程夢終於看清了事實，對肖戰剛剛升起來的那一絲悸動，也終於轉換成了對顧瀟瀟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