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雨和王瀟下了車,丁進(jìn)的助理張周已經(jīng)迎了出來。
“江小姐,你來了。”
“是啊,好久不見了。”
江若雨笑著對張周點點頭。當(dāng)年是他接她到這幢別墅來的,她還記憶猶新,“這是我先生王瀟。”
“王先生您好。老爺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二位請進(jìn)吧。”
張周對王瀟笑了一下,側(cè)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若雨和王瀟並肩離開停車場,跟在張周的身後向燈火通明的別墅走去。
“今天還有其他人來?”
“是的,有不少的客人。”
江若雨問一句,張周就這麼回答一句,也不多言語。江若雨一想反正一會進(jìn)門就知道都有誰來,到底會發(fā)生什麼事情了,也就沒再多問。
和多年前一樣,別墅還是那個老樣子。來到一樓的客廳,一進(jìn)門江若雨就愣住了。
分散於客廳各處的真皮沙發(fā)上分別坐了五個人。白正紅和劉剛江若雨認(rèn)識,另外的三位,一位是電視上見過的濱江市市委書記,另兩位都是頭髮花白身著軍裝的老人。看著肩章就知道是兩位首長。
白正紅看到江若雨進(jìn)來,臉色特別不善,站起身怒氣衝衝的說:“你來幹什麼!”
江若雨更加不明白了,白正紅的樣子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又像是被搶骨頭的狗狗。
“我走錯門了嗎?”江若雨無辜的眨眨眼,半開玩笑的說:“我記得這裡是丁爺爺?shù)募野 !彼鞘芏∵M(jìn)的邀請而來,自己都還沒弄清楚丁爺爺找她是要做什麼呢,輪得到她在這裡大呼小叫?
白正紅的表情就像吞了一整個煮雞蛋一樣,被江若雨一句話噎的直翻白眼。看著一旁的張周,怒聲道:“今天這是什麼場合,她的身份也能靠的了前?”
張周面色如常,一點都不介意白正紅的無禮,恭敬地說:“江小姐夫婦是老爺?shù)目腿恕!闭f完看向江若雨:“江小姐,王先生,先請坐,我去知會老爺一聲。”
“好的,謝謝你啊。”
江若雨和王瀟隨意坐下,不一會就有女傭送了茶水飲料過來。兩人都沒什麼心情喝飲料,只覺得很奇怪。按道理說,丁進(jìn)和劉剛白正紅他們都是實力差不多的商業(yè)巨頭。另外兩位軍人還有一位市委書記也都是大人物。沒有理由丁進(jìn)這麼大牌,讓他們在這裡等著,白正紅還露出那種狗護(hù)骨頭的姿態(tài)來啊。
難道今天有什麼大人物來了?
江若雨和王瀟對視了一眼,眸中交換了同樣的信息。 щшш? T Tκan? c o
正當(dāng)江若雨不著痕跡的跟劉剛打了下招呼的時候,走廊裡傳來一陣腳步聲,丁進(jìn)笑著走了出來。
一看到他,所有人都站起來。丁進(jìn)微笑著跟大家客套了一番,走到江若雨面前說:“小雨,來啦?”
“是啊丁爺爺,您找我什麼事?”
丁進(jìn)看了看王瀟,笑道:“你跟我來一下。”
“我自己?”
“是的。王瀟在這裡等一會,沒意見吧?”丁進(jìn)的語氣詢問,但是態(tài)度確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王瀟微微一笑:“當(dāng)然沒有。”
江若雨回頭對王瀟微微一笑,示意他在這裡等,就要跟著丁進(jìn)去書房。白正紅此時站了起來,笑道:“丁老闆,我們是不是也需要去見一見老首長?”
丁進(jìn)笑著搖搖頭:“這個還得稍後再說。諸位,不好意思了啊。”
“哪裡哪裡,你先去忙。”市委書記都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
江若雨稀奇的眨眨眼,老首長?一邊跟著丁進(jìn)走進(jìn)右側(cè)的走廊,一邊小聲問:“丁爺爺,老首長是哪位?爲(wèi)什麼要見我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丫頭啊?”
丁進(jìn)笑著說:“你來了就知道了。”一旁的張周幫著推開了門。
書房的面積不比客廳,不過也十分寬敞。兩側(cè)是落地的書櫃,玻璃櫃門反射著燈光,在夜晚感覺很刺眼。一進(jìn)屋,江若雨就下意識的皺鼻子,因爲(wèi)此時書房裡煙霧繚繞,茶幾上的菸灰缸都已經(jīng)滿是菸蒂,也不知道屋裡的人抽了多少的煙。
一個高大的身影此時正站在牀邊,背對著江若雨,身高一米八出頭,身材魁梧。如果不看後腦勺位置的銀髮,江若雨都會以爲(wèi)那是個壯年人。
聽見動靜,這人回過頭來。四方臉型,平凡五官,可眼眸中的銳利和周身久居上位的氣勢不容忽視。他並沒戴肩章。江若雨無從判斷他的軍銜大小,可從外面那些濱江市首屈一指商界政界精英的態(tài)度來看,這位恐怕也是個極大的人物了。
“老丁,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個小姑娘?”
“是啊,小雨,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好朋友,姓曹。老曹,這是江若雨。”
江若雨沒有因爲(wèi)對方可能是身份很高的人而誠惶誠恐畢恭畢敬,只是像往常對待老人一樣禮貌的說:“曹爺爺你好。”看樣子他也六十多歲了,叫聲爺爺不過分。
“嗯,坐下吧。”曹爺爺?shù)纳ひ舻统梁榱粒讱馐悖赡苁前l(fā)慣了命令,對江若雨說話的語氣讓她不自覺的就想立正敬禮。
笑著坐下,江若雨開門見山的問:“曹爺爺,您找我有什麼事?”
曹爺爺有些訝異江若雨的直接,隨即開懷一笑,爽朗的笑道:“哈哈,這個丫頭不錯,有意思。”
“是啊。”丁進(jìn)也笑著點頭。
看著倆老頭這個賊賊的樣子,江若雨心裡一陣惡寒,不會吧,她都結(jié)婚了,別告訴他這倆老爺子想給她介紹對象啊。
正當(dāng)她胡思亂想之際,曹爺爺朗聲問道:“我說小雨啊,老丁有一個玉扳指,聽說是你給修復(fù)的,這個是真的不?”
“啊?”江若雨一愣,看向丁進(jìn)。
丁進(jìn)點了下頭,笑道:“你曹爺爺問你什麼你直說就是。”
江若雨無奈,她很想說不是她,畢竟當(dāng)年修復(fù)扳指的時候她歲數(shù)還太小,說出來怕匪夷所思,可如果說不是自己,這個事情要往誰的身上推?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位曹首長要做什麼,萬一是不好的事情,豈不是連累到別人。
想到這裡,江若雨毫不猶豫的說:“是我。”
“哈哈,果然啊,那麼你的玉器修補技術(shù)很厲害了?”
“額,還好吧。”江若雨狐疑的看著爽朗的老人,笑嘻嘻的問:“曹爺爺,您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需要修補的?”
“額……”
曹爺爺一愣,方正的臉上泛起紅暈,這樣的表情,倒是讓江若雨想起了葉拓。不知道歡歡老了是不是也會是這樣。
“咳嗯,我是有一件東西需要你幫忙修補。但是有個條件,這件事情你要絕對的保密。”
保密?難道這東西還涉及到國家機密了?江若雨瞇起大眼睛,長睫毛微微顫動。如果可以,她真的是不想蹚渾水,現(xiàn)在她不是孑然一身了,有家有業(yè)的連累不起。可是此時丁進(jìn)既然找到她,第一是證明相信她,第二是證明她無法拒絕了。
嘆了口氣,江若雨笑著說:“我會保密,但是修補玉器也要看看這東西的毀壞程度,曹爺爺,您還是先讓我看看需要修補的東西再做決定吧。”
丁進(jìn)也點頭。剛要答話,沒想到曹老頭卻一瞪眼睛:“不行,你就說能不能修,能修我再給你看!”
嘿!這老頭真霸道啊。江若雨翻了個白眼,想不到這個什麼什麼首長,居然還是個老頑童一樣的人,他現(xiàn)在的樣子還真像歡歡。
“曹爺爺,您不講理呀,要是你的玉器毀的太嚴(yán)重,那是累死我我也修不好的呀。”
“不嚴(yán)重,就是兩半了。”
“額……”江若雨想了一下,“好吧,那您拿出來吧,我看看。”
曹老先生眼睛一瞪,威嚴(yán)的說:“咱們說好,這件事你必須保密,跟誰也不能說!”
“好,不說。”江若雨都有哄孩子的錯覺了,這位真的是XX首長嗎?
曹先生彷彿這才放下心來,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放在桌上展開。江若雨打眼一瞧,手絹裡包著的是摔成兩半的羊脂白玉鼻菸壺,看著就是老物。拿起來看看,用手指敲敲打打,基本可以斷定這是清朝末年的東西。
看了看斷裂的位置,棱角還很尖銳,估計是才摔壞不久的,就連有一些碎末都沒扔掉,細(xì)心的包裹在手帕裡。
江若雨放下鼻菸壺,笑著說:“就是這個?”
“對,就是它。能修嗎?”老曹頭和丁進(jìn)都期待的看著江若雨。
江若雨賊賊的笑:“能修到是能修,不過……”
“不過什麼?”
“嘿嘿。”張開小手翻了翻,“手工費五千,少一分我都不幹。”
“啊?!”這下輪到老曹和丁進(jìn)吃驚了。難道這丫頭在外面沒聽到“首長”倆字嗎?丁進(jìn)咂咂嘴,曹鬱是某軍區(qū)退下來的老司令員,兒子現(xiàn)在在中央裡做高官,兄弟也大多都是軍區(qū)首長和政界要員,一般人想巴結(jié)都來不及,江若雨居然還要手工費?!
江若雨撇撇嘴,“曹爺爺,一碼是一碼,您雖然是位能讓市委書記和商業(yè)名流都巴結(jié)的老首長,可老首長該花錢也得花錢吧,您就算下館子吃飯,不也要付錢嗎?哪有修鼻菸壺不需要花錢的道理?”
老曹頭一愣,隨即開懷大笑起來:“好,好啊丫頭,這丫頭我喜歡。好,五千就五千,你什麼時候能修好?”
“半個月吧。”江若雨看著曹老先生滿意的笑容,暗自鬆了口氣,她是爲(wèi)了投其所好故意要收錢的,想不到還真給她蒙正了。哎,想一想她也是個心眼兒賊多的主,都跟狐貍學(xu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