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對父母眼中的真誠與無奈,她真的沒有辦法怪他們分毫,只能緩緩開口道:“大梁跟你們說過,我們畢業(yè)後就結(jié)婚嗎?”
夫妻倆點了點頭,猶記得當(dāng)初大梁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他們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是多麼的燦爛。那一刻,他們的心卻是酸楚的。
“不管你們結(jié)不結(jié)得成婚,我都希望,若是將來,你們到了不得不分開的時候,請給我們的兒子留下一片仁慈。”
大梁的執(zhí)著,讓他們頭疼。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們怕他們一生的驕傲就會毀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所以,他們真的渴望,即使有一天,他們分手了,也希望能夠好聚好散。希望這個善良的姑娘能夠念在舊情,給他們的兒子一絲安慰。
雖然夫妻倆的話,讓季千潁很是酸澀不堪,但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叔叔阿姨,若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讓他安心離開我的身邊的。”但她相信,一定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得到季千潁的保證,夫妻倆含淚致歉,並表示他們真的不是不喜歡她,只是壓力實在太大,他們沒有辦法扛的住。若是可以,他們寧可認(rèn)她做乾女兒,也不希望他們兩人繼續(xù)糾纏。
夜晚,兩人激情過後,季千潁窩在樑道榮的懷裡,一臉平靜,像個無邪的小姑娘,淡淡輕問:“大梁,你說我們兩人真的可能結(jié)婚嗎?”
原本呼飽喝足,一臉慵懶的樑道榮瞬間走身,面色一凜,緊張道:“小穎,你說什麼呢?還有不足三個月,我們就畢業(yè)了,到時我們也就可以結(jié)婚了。這是你對我的承諾,你可絕對不能夠反悔。”
一聽季千潁的話,樑道榮就覺得緊張。感覺瞬間天色失變,雷雨交加,真的不敢想象,這樣的結(jié)局將會給他帶來多大的痛楚。
見樑道榮如此緊張,季千潁立刻安撫。雙手捧著他俊逸的臉,開口道:“大梁,跟你開玩笑的,你用不著這麼認(rèn)真。若是不能夠嫁給你,我這輩子還能夠嫁給誰呢?”
樑道榮一聽,臉色總算緩和,全身的緊繃也瞬間鬆軟。不悅道:“這還差不多,若是再讓我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我一定不會饒恕你的。”
抱著她,一起再入被窩,只是良久,也無法安眠。半天,才淡淡發(fā)出細(xì)如蚊絲般的聲音。“我爸媽是不是來找過你?”
他太瞭解小穎了,自信,驕傲,對萬事都掌控於手。怎麼可能會突然說出那般沒有底氣的話?這不像是她會煩惱的事情。
他還是比較想聽到,她張牙舞爪的告訴他,若是他敢不結(jié)婚,她綁也把他綁到禮堂去。這,纔是他的小穎。他喜歡這個自信又佔有慾很強(qiáng)的女孩。
不只她希望他是她一生的伴侶,終身的唯一,他也一樣的渴望。
“嗯……”聲間慵懶,閉著眼,像只小花貓,沒有絲毫的氣焰。這樣的她,總是將他的心填的暖暖的,讓他忍不住想要給她更多更多的愛。
金錢,他確實沒有辦法給她很多,可是,他會將自己的一顆熾熱的心,通通送給她,讓她真切的感受到他對她的一切好。
“別在意他們所說的話,他們也只是爲(wèi)人父母,比較擔(dān)心我而已。我相信,只要我們兩人幸福的走下去,他們會接受,真心接受的……”
“嗯……”依然是簡單的一個單音字,裡面卻包含了太多的含義。樑道榮動容的上前,吻著那微微撅起的紅脣,很溫很柔,像是吻著世間他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小穎,我愛你,永遠(yuǎn)。”不管發(fā)生了什麼事情,他永遠(yuǎn)也不會離開她的身邊的。
可是,美好的一切,總是這般的短暫,就在樑道榮和季千潁再一次堅定的他們的信念時,又發(fā)生了一件讓季千潁痛不欲生的事情。
樑道榮車禍,正在急救。
季千潁趕到時,樑母再也沒有辦法承受心中的壓力,狠狠扇了她一個巴掌。彷彿只有這樣,她心中的恐懼才能夠平息。
季千潁整個人瞬間就滑坐在了地上,雙目空洞,沒有絲毫神色。沒有人知道,這一巴掌對她來說是多麼的痛快,她甚至希望樑母能夠多抽她幾個巴掌,狠狠的抽。
她一直都將樑道榮當(dāng)成是她的保護(hù)神,可她忘記了,他其實也只是一個平凡的人,是她人生中最不可缺的人。袁淑珊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又怎麼可能不向他動手呢?
樑母還想繼續(xù)對季千潁施暴,被沈莫霞一把強(qiáng)勢撞開。隨後將季千潁扶了起來,艱難的安慰:“小穎,別擔(dān)心,大梁那麼的愛你,他一定捨不得扔下你的。”
季千潁木訥點頭,不住的企求上蒼,一定要保佑大梁平安。哪怕爲(wèi)此付出一切,她也再所不惜。
淚,一直向臉頰趟著,沈莫霞看著心痛不已。微微側(cè)頭,指肩輕輕的抹掉那眼角的淚光。看著一旁的楚文滔,哽咽道:“你來勸勸!”
楚文滔卻搖了搖頭,“沒有用的,她現(xiàn)在沉靜在痛苦中,與其勸她,還不如讓她將心中所有的痛哭出來更好。”
沈莫霞從來沒有覺得這般的無措過,僅僅幾個小時,感覺季千潁就像衰老了十歲一樣,小臉慘白,無聲無息。像是在等待著死神的宣判。
整整七個小時,手術(shù)室的燈,終於滅了。樑父樑母猛然衝了上去,沉重的步伐,讓他們有些站不穩(wěn),險些跌倒。
而季千潁沒有立刻上前,只是用那雙希冀的目光看著醫(yī)生。
很怕她會聽到恐怖的噩耗,她不知道,若是真的聽到了噩耗,她會怎麼樣?身體也因爲(wèi)太過恐懼而發(fā)起抖來,沈莫霞立刻將她摟在懷裡,堅定道:“小穎,沒事的,大梁一定會好好的。”
醫(yī)生的話緩緩響起,帶著疲憊,冷靜道:“傷者多處手傷,內(nèi)臟修補(bǔ)好了,右腿的斷裂也接上了。唯一嚴(yán)重的就是大腦,我們已經(jīng)爲(wèi)他做了緊急的腦部清除手術(shù),現(xiàn)在看來一切很正常,但要過了七十二小時候,才能夠確定,他是否還有生活危險。”
“而且血塊的面積比較大,即使已經(jīng)全部清除,我們也不無法保證是否有後遺證,一切只能等她醒來後再確定。還請家屬冷靜,好好打好這一仗。”
醫(yī)生說完情況後,就一起離開。
樑父樑母聽完這個噩耗,整個人都要崩潰了。樑母更是直接就暈了過去,而季千潁終於忍不住的撲進(jìn)了沈莫霞的懷裡,痛聲大罵。
“我……我對不起大梁,是我害了他。”
“小穎,你別這樣,你現(xiàn)在是大梁最大的精神支柱,若是你出了事,你要讓他如何支撐下去?況且大梁那麼愛你,他看著你這樣自責(zé),痛苦,他會難受的。你別這樣好不好?”
季千潁的緊握的小手不住的在沈莫霞的身上敲打著。淚水如同六月的暴雨,沒有絲毫的停頓。嘴裡嚶嚶自責(zé)著一翻難以讓人聽清的話,“是我……是我這個劊子手,我明知道袁淑珊那個女人已經(jīng)徹底變態(tài),一定會做出瘋狂的事情來,而我去忽略的只給自己找了保鏢,給爸爸找了看護(hù),可是我卻忘記了,我生命中更加重要的人。”
“我……我就是一個罪人,一個徹徹底底,害了我最愛的人大壞蛋……”
季千潁的嘴裡一直一直不停的叨嘮著,直到筋疲力盡,昏倒在沈莫霞身上。
沈莫霞沒有送她回家,而是要了一間病房,將她安置了進(jìn)去。相繼兩個她最愛的人出事,就算她的精神力再加大,也是吃不消的。
可他們也知道,就算他們把她送了回去,她也一定會奔來的。沒有什麼能夠比得過大梁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楚文滔,你先看著,我去給她準(zhǔn)備一些換洗衣服,再帶點兒吃的。一會兒,你回公司,讓所有人打起精神,袁淑珊那個變態(tài)肯定還會趁機(jī)挑出事端的。我們不能夠掉以輕心。”
楚文滔點了點頭,“一會兒讓韓月來照顧她,她現(xiàn)在也沒事,我們都必須回公司。”
沈莫霞想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剛準(zhǔn)備離開,陳亦航走了進(jìn)來,雙眼微微頓了一下,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平冷問道:“樑道榮怎麼樣了?”
“傷得很重,三天無礙後,才能算度過危險期。我去準(zhǔn)備東西,這裡交給你們了。”
兩個男人點了點頭,沈莫霞離開。兩人相視凝望,沒有任何的敵意,楚文滔開口問道:“能夠查出事故的原因嗎?”
“醉酒駕駛,那人已經(jīng)認(rèn)罪,承認(rèn)是自己的疏忽。”頓了一下,又緩緩道:“他是被人指使的。”語氣堅定不移,心中閃過一抹愧疚。
他剛剛開始接觸袁淑珊,一切纔開始監(jiān)視,卻不想這個女人就動手了。竟然還這麼的狠。是他低估了她的狠絕,若是早知道,他一定會加快速度,掌控住這個女人的一切。
“能夠找到證據(jù)嗎?”楚文滔的眼色也露出暗沉,覺得這樣殘忍的事情怎麼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邊。爲(wèi)達(dá)目的,完全瘋狂。就是別人的性命,也枉然不顧。這個女人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