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2:37 本章字數:3586

“杜鵑挺好的，熱心而且也算是肯幫助人，綠蘿和何雨霖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不過倒也無所謂，何雨霖尚且不能將我如何，她又能做什麼呢？”慕離回答道，權當做是和玉笙寒閒話家常，反正她也不著急回去了，“還有一個，樑媽，很好很好。”

玉笙寒的臉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不過轉瞬即逝，慕離也沒有看到：“樑媽？是個怎樣的人？可以信任嗎？你對她的感覺很好？她很幫你？”

“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和樑媽就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從前，我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信任一個人，但是樑媽就讓我一種信任感，而且我也喜歡親近她，她給了我一種母親的感覺。”慕離沒有隱瞞，說完之後，突然問道，“怎麼，樑媽有問題？她確實有許多普通人不可能會有東西，但是，我直覺她不會傷害我。”

“沒有啊，我爲你高興啊。”玉笙寒說道，果然是高興的語調，眼神都是亮晶晶的，“你終於肯敞開心扉去接納別人了，而不是總是先懷疑，而且聽起來樑媽是個很能幹的人，應該還是給了你不少幫助吧。”

“給我出了很多主意解決麻煩。”慕離說道，想到樑媽便覺得心底暖洋洋的，不曉得是不是老天在補償她，蕙蘭姑姑不再人世了，便讓樑媽出現在她的身邊，填補她心中那個缺失的地方，“有她在，我就會很安心。”

“你與樑媽相處得這樣好，那我也就安心了。”玉笙寒點頭說道，不過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總覺得他是話中有話的樣子。

“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慕離盯著玉笙寒，她對他還是有一定程度的瞭解的，看他的表情還是能夠看出端倪來的。

“沒有啊。”玉笙寒搖搖頭，十分淡定的模樣，“對了，看你的樣子，你現在也不著急回去了是不是？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應該也是你想要去的地方。”

“哪兒？”慕離問道。

“我將蕙蘭姑姑安葬了，你要不要去祭拜一下她。”玉笙寒收起了輕佻的語氣，倒是十分嚴肅的說道。

慕離一愣，沒有想到玉笙寒竟然也會有這麼貼心的一面，她這忙來忙去，都忽略了這一點，玉笙寒竟然還替她記得，而且他也是知道蕙蘭姑姑對她的意義是十分重要的。

“別愣著了，雖然你不著急，但是還是不能夠太晚的。”玉笙寒說道，“我將她葬在城郊，這一去一來，還是得要一兩個時辰的，你得抓緊點，好歹得在亥時之前回去。”

“嗯。”慕離收起自己的感動，點了頭，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還是抓著她的小包袱，跟著玉笙寒上了馬，沒有用馬車，馬兒是要快上不少的。

出城選擇了一條滿是荒草的路，大約走了有半個時辰的樣子，纔到了一個山頭上。

“在這裡。”玉笙寒手中舉著一個火把，“那邊，槐樹下，晚上雖看不清，但白天，這裡的風景還是很好的，我特地挑選過，山清水秀，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慕離心頭一酸，點點頭，走到了蕙蘭姑姑的墓碑前頭，墓碑的石頭是極好的石頭，上面雖然只有蕙蘭兩個簡單的字跡，但是卻十分工整細緻，也是用心的，而整個墳也乾淨整齊，玉笙寒是有心了，堂堂一國太子，能夠爲別國一個素不相識的宮女做到這種地步，也足夠了。

心底的感激的，不過現在站在蕙蘭姑姑的墓前，更多是對蕙蘭姑姑離開人世的難過傷心，還有對因爲自己拖累她的內疚和自責，更有對何覺如、宋清淺的恨意，這個仇，她不會不報，她會讓仇人得到該有的結果的，以命償命！

拳頭在手掌心中捏起，慕離在這個墳前暗暗發誓，情緒在心底涌動著，不過她沒有表露出來。

“蕙蘭姑姑，你安心吧，我會爲你報仇的，不會讓你這樣白白枉死。”慕離用極其平靜的語調說道，“哪怕付出再多，我也在所不惜，勢必報仇，血債血償。”

“離。”一直沒有出聲的玉笙寒突然說話了，輕輕柔柔，“蕙蘭姑姑也許更希望你過得好些，而不是被仇恨所拖累著，不是要你生活在這種暗黑陰霾之中。”

“我知道。”慕離低聲說道，她當然知道蕙蘭姑姑的期望，甚至也知道玉笙寒的期望，報仇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是輕鬆的事情，不過是身體還是心底，而且她的對手還不是簡單的人。

但是，她想不出這老天給她的重生機會，不會報仇，是做什麼的，從她重生那一刻開始，就是要報仇。

她甚至想過，也許從她報仇完畢，將她覺得所有該死的人都殺掉之後，她也會死，是心被掏空了的死，因爲她的心底都是裝著這些的，做完了，好似也就空了，空了，怕是也沒有什麼活下去的念頭了，她這個人，也許就是太執著和太迂腐吧。

不過後來，和身邊的人接觸，她也會慢慢有了牽掛，紅玉，婉兒都是她牽掛的，溫言秋、慕明惠，馬氏等人也是她所關心的，江濤是她虧欠的，還有玉笙寒……

若說捨下他，不再與他相見，不再和他有任何交集，想想便會覺得有些惶恐和害怕，會覺得心底發涼，一直涼透全身，更別說，是天人永隔，她不知道，玉笙寒會不會成爲她繼續活著的理由，會不會是填滿她被仇恨抽空的心的人。

玉虛道人說過，她命中有一個貴人，只要這個貴人在她身邊，她便可以左右逢源，化險爲夷，且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她有時候會覺得，玉笙寒就是她命中的貴人吧。

錯雜的感情，矛盾的心理，還是事實真相，其實許多感情，特別是對玉笙寒的感情，慕離都是不敢深究的，她迴避，本能的，甚至用她要全心全意報仇來取代這些感情，她是害怕的，各種害怕，除了自己的重生身份，她更有一種像是從宋凌軒身上留下來的後遺癥，不敢對一個人在義無反顧的付出所有感情了。

夜風好似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很涼，慕離打了一個寒顫，不曉得是心被吹得顫抖了，還是她人顫抖了。

“冷啊？”正在此時，玉笙寒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離她很近，本來他是站在離她有兩三尺的地方的，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不到一尺的地方，“本來想，站在你身後給你擋擋風就行了，看來你身板兒不小，我擋不住你，來吧，到我懷裡來，我就勉爲其難抱抱你。”

說完，也不等慕離答應，他便大大咧咧的將她往懷中一攬，從背後抱住了她。

溫暖結實的胸膛，好似給了慕離一種歸宿感，能給她擋住風雨，能替她驅散一切的烏雲和霧靄，能將陽光帶給她，不，好似他就是陽光，能直接給她溫暖，甚至會讓她有一種錯覺，就在這個懷抱裡頭躲著好了，什麼都不怕了，什麼也都不用操心了，他會替自己做好一切的。

“對嘛，乖乖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抱你了。”玉笙寒將慕離沒有掙扎，似乎特別滿意，“嗯，抱一抱就不能了，我簡直是太善良了，自動給你取暖，沒有別我更好的人了吧，感動了吧。你這樣冷的人呢，也只有我這麼熱情似火的，才能給你點熱氣，也只有我這麼陽光明媚的，才能給你點燦爛……”

玉笙寒絮絮叨叨著，卻一點都不讓人厭惡，反倒是讓慕離的冰涼的心一點點的暖和起來，心暖和了，整個人也就漸漸有了溫度。這種溫度，不僅僅是有感動就能夠帶來的，還有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東西。

她不曉得，她重生之前，宋凌軒若是抱她，會不會也給她帶來這種溫暖，她沒有體驗過，在他眼中，她就是不會冷不會痛的工具而已，堅強無比，哪裡會需要懷抱呢？

“嘖，怎麼你腰上有肉了？”玉笙寒突然問道，熱熱的呼吸噴散在慕離的耳畔，“你不是去太師府做丫頭了嗎？怎麼反倒還長胖？不是該瘦一點的嗎？”

慕離從剛剛那無比舒服的感覺中猛然拔出來，莫名心虛了一下，因爲何雨霖的折騰，她長長是半夜才忙完，這時候樑媽就會有宵夜給她吃，吃完了之後，她便睡覺，這麼吃了就睡，還每天宵夜的情況，必然是會長胖一些的。

“你現在十五六歲，正是會橫向長的時候，你可要控制點。”玉笙寒繼續說道，“你看看謝富貴，你認識吧，如果你長成那個樣子，我是絕對……哈，我不會嫌棄你的，你長成什麼樣子我也不嫌棄好不好，別捏我啊，痛啊！”

慕離掐著玉笙寒抱著他腰的手，一點也沒有客氣，毫不含糊的擰著，傳來他呲牙咧嘴呼痛的聲音才住了手。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慕離離開了他的懷抱，轉過身來，看著他沒好氣的說道，這人就是這麼煞風景，就不該對他存有什麼美好想象。

不過，似乎，心情好多了，不冷了，暖暖的，從裡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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