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葉雖然心理年齡奔了三十，但兩輩子加起來，也是頭一遭跟男人接吻，事後說不羞澀彆扭那是假話。
秦湛見她轉移了話題，便也沒有再繼續的意思，走到桌邊將袋子提了過來，“這是給你買的衣服，先換上吧。”
宋葉接過袋子，看著裡邊高溫消毒過還有點燙的服裝，對於秦湛的體貼還是十分受用，在男人轉過身之後，便將這一身火場裡進進出出的西裝全部換掉。
秦湛轉過身，看見宋葉換上的還是男裝，頓時臉色又黑了。
他囑咐寧奕鳴讓女人去買衣服，本來就是要買女生用的，結果無良醫生還只當這兩人還是兄弟相稱，直接買了男裝。
宋葉倒是無所謂，起碼比髒衣服好，折騰了大半夜，又加上流血受傷，吃過了東西之後，就沉沉睡了過去。
秦湛坐在牀邊一直守著她，這會兒兩人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確認無誤自家小鬼百分百是個女生。現在細看下來，她的眉眼原本就很精緻，骨骼也很小巧，喉嚨更是平坦無疑，自己數次抱過的腰肢也很軟很纖細，如果不是一開始先入爲主的觀念，早就應該察覺到真相纔是。
呵呵，虧得自己還在爲性別不同而自我懷疑，搞半天全是被小鬼給耍了。
秦湛揚起嘴角，無奈地笑著，很想伸手在小鬼的頭上狠狠揉一揉，但看到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又是捨不得打擾她安睡。
不過自己會被矇騙也不奇怪，畢竟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創建了夜幫，在道上叱吒風雲的人物是一個少女。
而且，她還在鷹組體能訓練隊里名列前茅。
放眼整個z國，估計這也是萬里挑一，只此一人了。
宋葉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她環顧著陌生的房間，這纔將視線落到靠在牀邊牆壁上閉著眼睛的男人身上。
一夜過去，他身上還穿著那套西裝，顯然是在她身邊守了一夜。
“醒了。”秦湛一睜眼就見到宋葉躺在那裡怔怔看著他，那種難得一見的出神模樣就像是可愛的小動物，讓他輕輕勾動著嘴角，擡手揉了揉她的髮梢，“我去買早餐，吃完了再去看雲華，她們的手術做完了，很成功。”
秦湛不僅僅在這裡守了一夜，也幫著宋葉關注了手術那邊的進展。
宋葉沒有應聲，從牀上坐起來，直到男人即將開門出去的時候，才沙啞著聲音低聲問道：“你沒有話要問我嗎？”
從昨天火場她開槍殺人，到肩頭上的傷，對方明明已經洞悉了一切，卻異常地沒有開口問過她半句。
秦湛擱在門把手上的動作停住，轉過頭看到自家小鬼一臉的認真，嘴角一彎，轉身又走了回來，坐在牀上，順手將人抱在懷裡安放著，聲音沉沉而帶著蠱惑的磁性，“夜幫，雲葉科技，藥王堂，玉福珠寶，這些都是你的產業，我都知道。”
從他口中念出一個個產業名字的時候，宋葉的心忍不住又提上來了幾分，一張清冷的臉微微有些發僵。
重要的不是這些產業歸屬於誰，而是這些產業的背後，使用了多少手段。
夜幫這一年半的血腥殘暴自是不必說，就連玉福珠寶挖出來，也有一條算計王長標下馬的事情。
秦湛何其聰明的一個人，這些事情隨著宋葉夜幫之主跟女性身份的確定，抽絲剝繭，一切無跡可尋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後邊一系列的事情就全瞞不過他的眼睛。
“那你……”宋葉有生以來，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往談判桌上的陰謀算計，指揮作戰時候的高瞻遠矚在秦湛面前全成了無用功，她連對方的想法都摸不透，又談何打心理戰。
難得看小鬼吃癟，秦湛心情大好，卻也不捨得她心裡忐忑不安，於是擡頭將她的臉扳到自己跟前，輕輕吻上了她的嘴角，這才直視著她的雙眼，道：“不用擔心任何事情，無論任何時候，我都會站在你身邊。身份，從來都不會成爲我們之間的阻礙。”
他知道宋葉耿耿於懷的是什麼，也想清楚了對方爲何要對他隱瞞性別。
宋葉是怕終有一日高層下令，他不得不與她爲敵。
可秦湛從來不在乎少將這個身份，更不會因爲任何人的施壓，而對宋葉下手。
“你，是不是也有事情瞞著我？”宋葉自然也不是傻子，聽得出對方言語之間的狂傲，隱隱也猜到了一些事情。再加上上次徐子航的情報，想來秦湛的身份遠不止表面看上去那般平凡簡單。
秦湛想了想，開口解釋道：“軍人是副業，至於主業，等以後帶你去看看。”他也早有將人帶去參觀的意思，最好還是能一眼就感興趣，留在他身邊參與。
男人腹黑的心思宋葉沒猜到，就是聽到軍中少將只被當成副業這樣的形容，微微有些汗顏。
既然擔心是多餘的，宋葉也就沒有繼續追問，秦湛也沒有對她手底下產業指手畫腳的意思，雙方短暫的交流後，便一起出去吃了早餐，然後一起去病房探望了火場逃生的三人。
唐奶奶只是被濃煙嗆了嗓子，檢查過後沒有什麼問題，如今已經在病牀前照顧著唐一笑，隨行在旁的還有徐子航。
宋葉跟秦湛進來的時候，看到徐子航沾了溼棉花，正在唐一笑潤脣，因爲是燒傷半邊臉，所以整個頭都纏著繃帶，麻醉這會兒過去了，人也醒了，卻是躺著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
“小葉來了啊，你們單獨說會兒話吧，奶奶去給你們打水來。”唐奶奶佝僂著身體，回頭哽咽著抓著宋葉的手，表情比在火場的時候還要傷心。
她什麼也沒說，只默默由徐子航攙扶著離開，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宋葉看著病牀上被繃帶綁得像是木乃伊一樣的唐一笑，心裡就跟被石頭堵住了一樣。
“一笑。”她走過去拉起了唐一笑完好無損的另外一隻手，抿著嘴角，輕聲說出了抱歉，“這不是意外，對方的目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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