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黃忠前來拜見的通報聲,喬瑋絲毫不感到意外。
黃忠也開門見山,將桭怒的零件裝在匣子裡帶來擺在了喬瑋的面前。
喬瑋沒動,“我今日要談的事情,黃將軍還做不了主。”
“夫人的意思是?”黃忠微微挑眉,等著喬瑋的話。
喬瑋笑著說,“左將軍想要軍中製作這類弓弩,那麼我製作出來便是爲左將軍效力,難道左將軍不該給我一些好處嗎?”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當然,黃忠也承認此事是理所當然。
“可夫人還未證明此物的確出自夫人之手,空口無憑,某又如何能相信夫人有和左將軍相談的本事?”
喬瑋當著他的面打開了匣子,將零件分門別類擺好後,擡頭直視其審視的目光,“看來將軍也不誠實啊,少了兩個零件呢!”
黃忠與身邊的工匠對視了一眼,便確認了喬瑋的身份。
動作利落、對零件的構造和作用都十分熟悉,其擺放手法雖然和南陽各派的工匠完全不同,但一看也知是個行家。
而且喬瑋手上的繭子位置也是常年和器械打交道纔會留下的。
但黃忠還是十分謹慎地問道,“夫人既說少了兩個零件,那是什麼樣子的零件呢?”
喬瑋提筆在紙上畫下零件的樣子,連尺寸也都標得清清楚楚。
除非是常年和此類器械打交道的人,尋常人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細節,並且熟稔於心的。
“如此可證明了嗎?”
紙張上的圖紙也是標準畫法,工匠拿到手一看便知真僞。
“將軍,確實無誤。”
雖然黃忠覺得多少有些難以置信,但在真相的面前也不得不敗下陣來。
沒想到他心心念念找了兩年的工匠,竟然真的是一介女子。
最荒謬的答案擺在眼前,他卻不得不信。
“黃將軍,現在我應該可以和左將軍談一談了吧!”
黃忠差工匠回去取零件,又讓黃敘去請劉備。
劉備聽到黃敘說已經確認喬瑋就是弓弩的製作者時,也有些難以置信。
黃敘再三保證,劉備這才動身去見喬瑋。
女子端坐在桌案前,一扇屏風將他們隔開。從屏風上的影子來看,那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器械工具在她的手裡翻飛,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柄弓弩便已然成型,甚至全程劉備都沒有看清楚她究竟是如何操作的。
而黃忠身邊的工匠通過屏風上的動作看懂了一個大概。
他們幾個工匠被黃忠召集起來,也早就對此弓弩研究過許久,其身全部都是採用榫卯結構完成的,但各家流派所使用的結構方法也多有不同。
至少眼前這些榫卯結構看似簡單卻另有乾坤。
喬瑋將屏風推開,完整的弓弩已經握在了喬瑋的手裡,喬瑋扣動機構上膛,擡手瞄準了劉備。
“主公!”關羽忍不住驚呼,生怕喬瑋下一個動作就要動手。
喬瑋勾脣一笑,將弓弩偏移了兩分,扣動機構,弩箭射出,直接穿透了門框,射殺了門外站著的一位守衛。
黃忠心下一驚,黃敘立刻前去查看守衛,喬瑋的那一箭是奔著他的腦門去的,已然是沒了呼吸、藥石無救了。
好厲害的手段,好可怕的殺傷力。
劉備心驚之餘,眼中看向弓弩的熱切亦是可見的。難怪孫權在長沙等三郡之地能夠率領軍隊勢如破竹。如果他們在新野的水軍也能有此神兵利器相助,何愁不能將荊州收入囊中,重新扶漢室中興!
劉備伸手奪走了喬瑋手中的弓弩,可那弓弩好像是會認主一般,他正要親自試試此弓弩的威力,卻發現弓弩在他手上卻忽然散架,完全不能使用。
他的臉登時便冷了下來,彷彿是被喬瑋戲耍了一般,眼中的怒火快要噴涌出來。
“夫人這是何意?”
“一點小手段,防止左將軍兔死狗烹了。”喬瑋並沒有被劉備的怒火所嚇到,“畢竟左將軍還未保我性命無虞,我也不能就把底牌全部都交了吧!”
“那你想要什麼?”
喬瑋笑著道,“我要的頭一件事,是殺了他!”
誰?
順著喬瑋的手指,衆人回頭看去,是門外的另一個守衛。
“昨夜,他和剛剛被我射殺的守衛一同,試圖入我房中羞辱於我,幸好我機警,並未令其得手。我要左將軍親自下令,當著軍中之人,將其斬首,以示懲戒。”
那個被點了名的守衛立刻跪下請罪求饒。
劉備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下水,眉頭壓住眼眸,眼神中露出一絲殺意。
“除此之外呢?”
“我需要有人來保護我的絕對安全,而不是如昨日,人人都能對我懷有覬覦之心,可以試圖將我當做隨意的女子任意對待。”
劉備聽懂了喬瑋的意思,“所以今日這個小兵是非死不可了。”
喬瑋不僅是要他死,更是要他在軍中衆人面前明明白白地死,她要借劉備之手殺雞儆猴,讓衆人都不敢輕視於她,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尊嚴。
劉備思索片刻,下令道,“將人拖下去,按軍法五十杖行,不許叫人留手。吩咐下去,但凡有再敢冒犯侯夫人者,便如此下場!”
守衛大喊著饒命,但還是被拖了下去,捂了嘴巴,丟到了校場上去。
軍中杖刑五十,基本此人不死也廢了。若沒有軍醫全力救治,就不過就是多茍活上一兩日,待傷口潰爛發膿,也就是一口氣的事情了。
“夫人可滿意了?”
喬瑋點頭。
“此弓弩所有的零件,軍中皆可打造,我只負責最後的組裝搭建,並且我不允許旁人在場。”
劉備緊皺眉頭,喬瑋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已經令他漸漸失去耐性。
“夫人不覺得要求過分了嗎?”
喬瑋解釋道,“我一介弱女子,君侯已然將我視爲妻子,如今也只有此技法傍身可以求存,一旦其他工匠學會此技法,我便如魚肉之於刀俎,全然受左將軍擺佈。
昨夜,軍中一介守衛就可以肆意闖入我的屋子,若我對左將軍失去了這最後的用處,我性命難保。”
婚禮上,堂姐逃婚了。
我走到發小路誠的旁邊,拽了拽他的袖子。
“合同帶了嗎?”
“幹嘛?”
“趁火打劫啊,要是幹成了,咱下半輩子就吃喝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