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護士涌進了病房裡，李小白想要再次走進病房，卻根本辦不到，被毫不客氣的護士攆到了病房外面。

等到她終於站在他牀邊，輕撫著他的手臂，直到他的呼吸變得沉穩(wěn)，進入了夢鄉(xiāng)。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一整天，項寒羽被醫(yī)生和護士圍觀，各種的檢查根本就沒有斷過。

她被摒棄在外，因爲她幫不上他的任何忙。

現(xiàn)在即使項寒羽已經(jīng)睡著了，她仍然不願抽開手，於是又在他旁邊站了許久。

她脣邊掛著一個微笑，雖然他現(xiàn)在還並不能和他溝通，可是他那依賴的眼神，溫柔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李小白俯視著他，心情有些沉重，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

……

三天以後，項寒羽胸前的導管兒已經(jīng)拔掉，雖然身上還有那些儀器，但是已經(jīng)在漸漸減少，甚至連尿管都不再使用，他的情況已經(jīng)在迅速復原，雖然看起來仍然是那麼痛苦，可是，他已經(jīng)能夠輕微的用口型吐出一兩個字來表達他的意思。

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

每一次撫摸著他的手臂和肩膀，項寒羽纔會呼吸慢慢平靜，似乎麗小白就是他的鎮(zhèn)定藥物。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日漸好轉(zhuǎn)，臉上的腫脹已經(jīng)消了很多，嘴脣的顏色也不再是黑的發(fā)青，雖然下巴和喉嚨上仍然傷痕累累，可是看起來已經(jīng)好了很多。

終於他的喉管被取下來了，取下來的那一天，李小白在病房外面，聽到裡面?zhèn)鞒鐾纯嗟乃缓鹇暎屗郎I流滿面。

每一個改變她都能看到。

聽到這種聲音的時候，他甚至想不顧一切的衝進去，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這樣做的，醫(yī)生護士的每一步都是在，幫助他往康復的道路上一步一步行走。

當醫(yī)生護士，魚貫出來，微笑著對她說。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可以轉(zhuǎn)到普通病房了，恢復的狀況非常良好。”

李小白驚喜連連。

而轉(zhuǎn)到普通病房的那一刻起，不斷的有部隊的領導，包括公安警察，上門慰問。

一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fā)展。

“小白，你來了！”項寒羽微笑著把臉轉(zhuǎn)向她的方向。

李小白抱著鮮花插進窗臺上的花瓶裡，這裡四季如春，鮮花不斷，花朵在這裡幾乎是最廉價的東西。

她每天都會帶一束新鮮的花朵進來，有時候是玫瑰，有時候是百合。

“你怎麼知道是我？”

李小白驚奇，項寒羽眼睛上的紗布還沒有拆掉，根本看不到。

“我認得出你的腳步聲，還有你身上的香味兒。”

項寒羽裂開嘴巴笑了，雖然頭上還包著紗布，可是他的下巴和嘴脣那裡已經(jīng)可以展露出他五官的雕刻弧度。

“香味兒？是鮮花的香味兒吧，我可沒有用過香水。”李小白笑著給他擦臉，這是每天她要做的，項寒羽根本不讓護工幫他做這些事情，甚至不讓護工碰他的身體。

是一個固執(zhí)的男人。

“反正我就是能聞到，很淡很淡的香味，說明我的嗅覺還是很靈敏。”項寒羽慢條斯理的解釋。

她給他擦手，“今天感覺怎麼樣？”

“你沒有出現(xiàn)之前感覺很糟糕，現(xiàn)在好多了。”項寒羽故意扭曲出來一個笑容，但是樣子古怪的讓人發(fā)笑。

“醫(yī)生今天怎麼說？”她今天還沒有見到他的醫(yī)生。

項寒羽笑道，“醫(yī)生說了，再有三個禮拜就可以把石膏拆掉了。”

李小白把吸管插進杯子裡，輕輕的遞到他的嘴邊。

“喝點兒水，早飯給你帶了小米粥，還有包子，不過你只能吃一個，醫(yī)生的要求是少量多餐。”李小白看著他喝了水，繼續(xù)無奈的躺在牀上。

伸手撫平他眉頭的皺紋。

“別皺著眉。”

“感覺到自己很糟糕，本來我們已經(jīng)好久沒見，沒想到再次見面卻是這樣的狀況。”項寒羽非常沮喪。

李小白沒有白費脣舌去說那些無關痛癢的陳詞濫調(diào)，指尖輕輕劃過他的手臂，撫過他頭上的紗布，現(xiàn)在任何安慰的語言只會讓他更惱火。

這個男人的驕傲，讓他像個廢人一樣躺在這裡，由著自己照顧，會讓他大受打擊。

躺了幾分鐘，終於氣息漸漸緩和。

“對不起。我現(xiàn)在的脾氣變得有點暴躁。”

“別太逼自己，我們將來會是夫妻，有一天我生病的時候也會需要你這樣來照顧我，我會覺得很高興，這樣的感覺就像是我們彼此的誓言。這代表了我很信任你。”

“好的，我明白了！”

現(xiàn)在他還不能下牀，不過牀頭已經(jīng)能夠搖起來，讓他的身體慢慢適應這種重量的移動，吃飯的時候也不至於，會撒到身上。

他脣邊緩緩浮起一個微笑，加深了他嘴角的笑紋，吸引住她無助而著迷的目光。他的嘴脣似乎比從前飽滿，好象還有點腫脹，或許是因爲他的臉變瘦了。

一個星期之後，他身上的繃帶拆除了。

被爆炸灼傷的皮膚仍然歷歷可見，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紅色的斑塊，已經(jīng)不會再有感染的危機，皮膚裸露在空氣中痊癒的速度會比較快，但是他還不能太用力。

否則皮膚的拉扯會讓他覺得很痛，身上像是徹底換了一層皮。

“現(xiàn)在恢復的狀況已經(jīng)很好，雖然腿上還有石膏沒有拆除，但是可以慢慢的坐在牀上了，要開始讓身體適應你現(xiàn)在的狀況，否則會影響以後的復健。”醫(yī)生開始囑咐。

李小白握緊他的手，終於他的情況已經(jīng)恢復到了很好。

回去之後她就把他的牀調(diào)高讓他幾乎是半坐起來。

他坐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李小白讓她坐在自己的牀邊，他試探性地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到她的頭髮。

現(xiàn)在她明白他要她坐在他旁邊的用意了，所以坐著沒動。

他的手指梳過她的髮絲，動作溫柔的像是小心翼翼怕碰傷她，他沒有說話，接著又伸出另一隻手，掌心托住她的面頰，手指輕拂過她的額頭和鼻樑，然後是嘴脣和下巴，最後滑落到她修長的頸項上。

“你瘦了好多。”

項寒羽輕輕的嘆息，終於摸到了自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