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了一家咖啡館，項寒羽帶他們開了一個包間，其實就是一個小隔間，現在還沒有實際意義上的包間。

不過足夠安靜現在沒什麼客人。

項寒羽給李小白拉開椅子，李小白拉張秀英坐下，這個農村女孩什麼都不懂，她不希望自己是來向人家示威的，即使她就是來搶奪人家的幸福，可是也不是用這種卑劣的方式讓一個人自慚形穢。

項寒羽深深看一眼李小白，坐在李小白身邊，因爲椅子的關係，三個人像是三角形。

“喝點什麼？”

項寒羽問李小白和張秀英。

李小白把酒單遞給張秀英，“你喝點什麼？”

看張秀英的樣子知道出身農村，她自己也曾經是農村出來的，她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無論什麼原因她都不能做違背自己道德的事情，她上輩子經歷坎坷，可是不代表她會對別人懷著惡意去做事。

張秀英看了一眼，搖搖頭，“我喝白開水就行！”

心道一杯茶都要十塊錢，還不如白開水解渴呢。

李小白點點頭，“三杯白開水！”她替項寒羽做主，要不然這個人一會兒還不一定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項寒羽本質不壞，可是家境優越讓他體諒不了很多東西。

這不是項寒羽的錯，只要有過那種經歷的人才會深有體會，她也是從那一步一步走來，當初爲了給她爸看病，自己沒少爲了省錢，白開水就著玉米餅子對她就是一頓美餐，沒什麼丟人的。

現在她過得富足不代表她就忘記了過去。

“好！服務員，三杯白開水！”

項寒羽尊重李小白。

服務員端上來三杯白開水，臉色不太好，到了咖啡館喝白開水，雖然他們這卡座喝白開水也要收五塊錢的，可是還是讓人不痛快的。

三個人無語。

項寒羽咳嗽一聲，這種事情他是男人，應該他來說。

“張秀英，我爺爺奶奶和你說過讓你來我們家是幹什麼的對嗎？”這種事情太尷尬，項寒羽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欺負人的嫌疑，想要控制聲音的音調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仗勢欺人一些。

張秀英點點頭，耿直的回答。

“項爺爺說讓我和你結婚的！”

項寒羽徹底無語，他能說什麼？

這姑娘一點彎兒都不打折扣。

“我……我……”項寒羽詞窮了。

第一次感到自己太莽撞了，沒好好想清楚怎麼和張秀英溝通就這麼貿貿然把人家拉出來。

“我知道你要和我說什麼！”張秀英擡起頭，直直的看著項寒羽。

項寒羽驚詫，“你知道？”

張秀英鄭重的點點頭，目光清澈。

反倒讓項寒羽有些自慚形穢，他把人家當做什麼都不懂的人，實際上張秀英也許比他想象的更聰明。

“我當然知道，你不就是想和我說這個婚事你不同意，你有了喜歡的人，讓我知難而退，就算我想要和你結婚，你也不會同意的。讓我死了這條心。不就是這些？”

李小白不厚道的笑出聲。

“呵呵，你還真的沒說錯，他本來是打算這麼說的，不過現在聽完你說的話，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這麼說了！”

“張秀英，我倒是沒想到，你會這麼說！”

張秀英喝一口水，剛纔還有些手腳不自在，現在喝了口水，坐了一會兒，已經漸漸進入狀況。

“其實就算你今天不找我，我這兩天也要找你的，這些話已經在俺心裡憋了好幾天了，要是不跟你說清楚，俺這心裡也憋得難受，遲早要憋出病來。”

“你想和我說什麼？”

這一次項寒羽倒是好奇了，張秀英看著不像是個貪慕虛榮的人，想要和他說什麼倒是值得期待。

“其實俺這次來是因爲俺走投無路了，以前我和爺爺相依爲命，我家裡有個二叔，太不是東西，總是變著法子想方設法想要從爺爺手裡把爺爺的工資要走，後來看著我沒啥用，還在我的身上打主意想要把我賣給別人。因爲這個爺爺和二叔徹底斷絕了關係。

爺爺和我搬了出來，把家裡的房子東西留給了二叔，要不然二叔是不會放過我們的，而且爺爺發的誓不要二叔養老。爺爺把我託付給項爺爺，主要是擔心他不在了，二叔又會打我的主意，當然，我也擔心，雖說現在婚姻自由，可是在我們的偏僻的村子裡，還不是人們說的那麼自由。

要是我二叔真的收了別人的聘禮，人家可是真的敢上門把我綁走，不會管我樂不樂意，所以，我纔拿著東西來到了這裡，但是實際上我真的不是爲了和你結婚來的。

你看看你是一個城裡人，家裡規矩又大，你們家又是幹部家庭，我呢，實際上就是個農村野丫頭，過慣了無拘無束的日子，咱們兩個放在一塊兒那當然是格格不入。這要是以後真的過日子，恐怕你不舒服，我也樂意不到哪裡去，就比如你們家吃飯前就要洗手，這擱在我們農村，就沒這個習慣，每次吃飯，家裡都大魚大肉，一桌的菜，可是在我們家也就兩個饅頭，一盤兒鹹菜，一碗玉米粥就行了。

當然，這是每個人的生活習慣，我說這個話的意思不是說你們浪費，而是說咱們的觀念想法都不一樣，這樣的兩個人肯定沒法一起過日子。你肯定是個文化人，自然喜歡讀書多，有見識的人。可我呢？說白了，小學都沒讀畢業，可能有時候看書，這些字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所以我打從來的第一天就沒準備是要和你結婚，我知道項爺爺和老太太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怕我受一點兒委屈，家裡吃的住的都是給我最好的。不過我是真的不自在。

我今天來找你，其實就是要跟你說明白，我準備過兩天，就出去找個乾的，我已經跟家裡的阿姨都打聽了，那些從農村來到城市的打工的，不是給人家當保姆就是到飯店裡端盤子洗碗，或者去工廠裡當工人也不錯。

等我找到了穩定的工作，我就準備搬出去。所以，你別擔心，我不會對你的生活造成影響。爺爺說的事情在咱倆這裡不作數，你原來過的什麼日子以後還過什麼日子，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就繼續喜歡你的人。

我也會找一個和我門當戶對，情投意合的人。不會委屈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