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差點兒氣得秦主任憋過氣去。
眼珠子一瞪，撿起手邊一個果盤，朝著秦宇就砸了過來。
“老子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是吧？”
秦主任瞪著眼惡狠狠的盯著秦宇，胸口一起一伏，氣得不輕，秦宇看著快要氣炸的父親，忙嚥了咽口水，賤兮兮的一笑。
“爸，不是你就不是你嘛，你幹什麼這麼生氣啊。你沒聽見我剛纔的口氣嗎？我那分明就是覺得不像是你，可你老問我要不要坐上去，我以爲你爲了兒子我……”
自己老子什麼人自己還是知道的，直接動用他手裡的關係與資源幫他坐上那個位置有可能，但是順勢再去踩沈凌雲一腳就顯得多餘了。
不過他就是怕，他爸媽有多疼他這個兒子，他心裡很清楚。
“呸！就你這小兔崽子，值當老子幹出這種事來？你可真會往你自個兒臉上貼金啊，臭不要臉！”
誰懷疑他他都不會生氣，就秦宇這個小混蛋不能。
他可是他親爹啊，他居然不信他的人品！
“好好好，我臭不要臉，我臭不要臉，你可別生氣了，要是氣壞了你，我媽都得撕了我。”
“哼，你知道就好。”
想起秦太太，秦主任的心情好了不少。
好在媳婦不是個瞎疼兒子的主，嗯，等會兒晚上就跟媳婦說今天自己被這個臭小子氣壞了，找她要安慰去。
“好了，這事兒沈凌雲真可能與之無緣了，你到底要不要試試？”
見秦主任重新板著臉，說起了正經事，秦宇也跟著收起了玩耍的心態，安安分分坐到了秦主任旁邊的沙發上，微抿著嘴角考慮起來。
他爸的意思，他已經明白了。
這背後檢舉的人，明顯就是爲了副主任這個位置才臨時捅了沈凌雲一刀的。
這件事發生了好幾年，那人一直隱忍到現在，說明此人心機頗深，爲人陰險。
“爸，我的身世背景，單位裡的同事都是知道的。你也知道，我是我們單位這次參與競爭的人選之中年紀最小，經驗也是最短的一個，如果你找關係讓我上去了，對你會不會有什麼不好啊？”
現在局勢緊張，如果他要上位，那就顯然跟他爸離不開關係，萬一那人再來一封檢舉信，他豈不是成了個坑爹的？
“回來扯了半天，你可算是說了句著調的話。想要好處嘛，自然是要冒風險的，你若是不想讓你老子因爲你的事兒冒險，那你就給我腳踏實地，好好幹。這離公佈最後結果也還有一段時間，你的業務能力在那些人裡面也不是墊底的，但是趕沈凌雲還是差遠了……”
“我知道，一共六個人，有三個人都比我厲害，可是這個我也無能爲力啊。”
他就是不如雲哥聰明，也沒有他刻苦嘛，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什麼無能爲力，你就是懶的！反正我給你從背後加把勁，明面上你自己該怎麼辦你自己掂量。行了，這天都快黑了，你媽還不見回來，我得出去瞧瞧去，你要是餓了就讓阿姨給你做飯吃，要是不餓，就那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看著急匆匆出了門的父親，秦宇雙腳一擡，搭在了沙發上，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知道了。”
*
陽春三月，氣候溫和，不冷不熱。
穿一件襯衣略薄，穿襯衣配中山裝又稍厚了一些。
姜淑蘭循著腦子裡的記憶，搜尋出一種適合這個月份穿的衣服。加上她心靈手巧，早在冬寒還沒有徹底消失的時候，就給沈凌雲縫了兩件西裝馬甲出來。
配上她親手製作的白襯衣，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英俊瀟灑。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就是這麼穿的，一件白色襯衣，配的一件深藍色的馬甲。
馬甲面積小，遮不住裡面的白色襯衣，所以剛纔那一瓶墨水澆過來，白色襯衣全部暈染開了，他用水洗也只是把顏色給洗淡了而已。
爲了不讓姜淑蘭發現擔心，他下班之後特意在外面逛了一圈才騎著車子慢慢往家裡去。
幸虧今天早上出門時，大哥說他要去供銷社一趟，下午就先把淑蘭接回家了，不然的話，他這個樣子，姜淑蘭肯定會擔心的。
沈凌雲到家的時候，天都擦黑了。
“你怎麼纔回來呀？”
他剛下了自行車，就聽到了姜淑蘭的聲音從院門口響了起來，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怎麼在這兒等著？晝夜交替，這風吹得挺冷的，怎麼不在屋子裡等我就好了。”
姜淑蘭站起身，走上前替他拿出了自行車前面那個置物籃裡的包包，略帶撒嬌的口吻道。
“我想第一時間知道你回來了嘛，你去哪兒了？吃飯了沒有？”
沈凌雲搖了搖頭，“臨時加班，處理了一點急事，你們……你們該不會還等著我一起吃飯吧？”
“哪有，沒等你，我怕孩子們餓壞了，做好了飯菜等了一會兒不見你回來，就給你留了一些飯菜，我們先吃了。還沒吃飯的話，那就趕緊把車子推進去吧，推進去了好去吃飯。”
說完，就立在一旁，靜靜等著沈凌雲推著進門，她在後面默默跟著。
沈凌雲心口一凜，她一直跟著自己，待會兒一點油燈，她不就能看到自己身上的墨跡了。
“淑蘭，我有點餓壞了，你先去竈房幫我把燈點上，把飯菜端出來行嗎？我停好車子就過來吃。”
姜淑蘭不疑有他，提著包包就朝著竈房走去。
見她走了，沈凌雲急忙將車子靠在了門口，急匆匆回了房間，藉著還沒有徹底黑掉的天色摸到了衣櫃邊，隨便找了一件衣服換上，往竈房走去。
用過了晚飯，姜淑蘭挑眉問沈凌雲。
“你要不要洗個澡？鍋裡有熱水的。”
沈凌雲眸子閃了閃，點了點頭，“洗，那你幫我把水兌好，我先去找衣服，找好了衣服過來拎水。”
洗澡事小，他得把那件襯衣先洗了。
姜淑蘭跟著他亦步亦趨來到了洗澡間，沈凌雲見她還在身後跟著，不由放下水桶，一個轉身將姜淑蘭壓在了洗澡間外的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