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還以爲是來給凌風倆口子道喜的呢，原來是衝著女兒女婿的錢財來的。真是好大的口氣，一張嘴就是兩隻豬，這樣的岳家，也就是你們沈家認得起喲。”
“可不是嘛，兩隻豬，就是豬仔也要不少錢吧，說拿走就拿走……”
字字句句，誅著姜父薑母的心。
兩個人氣得漲紅了臉，一陣青一陣白的看了看張秀琴和她身後那些說著‘公道話’的人。
“夠了！這豬我們不要了，凌雲，把豬放了，讓你媽和淑蘭自己養著！”
薑母說著，扯著姜成的袖子就要往外走。
鄧寧心見狀，急忙跑過去拉薑母。
“親家，親家，你可別這樣啊，好不容易來一趟……”
薑母也知道鄧寧心沒有惡意，可她實在受不了張秀琴和她身後那一羣陰陽怪氣的人。
她從不否認來喝喜酒並不是她的本意，來看閨女過得是否真的好纔是她此行的目的。
可到了那些人的嘴裡，她的本意就成了見女兒女婿過得好，上門來打秋風的。
如此一說，她成什麼人了？
她成了什麼人了？
“親家，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和凌雲都是心甘情願的，可別人看來不一樣，我姜家雖然窮，可這豬我真不能要，我真要是把豬帶回去了，回頭人家不得把我的脊樑骨都給戳斷了？就這樣吧，親家，你好好待著，我和她爹回去了，女兒在你家，你只要好好待她，我就滿足了。”
說著，薑母一把推開了鄧寧心的手，拽著姜成快步離開了。
姜淑蘭見狀，急忙追上前去，想要攔下姜父薑母。
“爸，媽，你們別走啊，那是我們做主要送的，又不是你們問我要的，憑什麼就不能要了？”
薑母回過頭，白了她一眼，拉住了她的手，輕聲道。
“傻丫頭，你有這份心，媽已經很知足了。聽媽的話，那豬我們就不要了，但你也別便宜了你那三嬸兒，那兩隻豬實在養不起，就賣給村子裡其他人。總而言之，方法多得是，但千萬不要跟你那個三嬸兒太近了，她那人，心眼子是長歪了的。”
姜淑蘭癟了癟嘴，“可是我們都抓好了呀……”
忙活了一早上才把豬仔給抓住了，捆好了，難道就白忙了？
“抓了還可以放回去，聽媽的話，雖然那人無賴了點兒，可以後畢竟跟你們離得近，能少招惹還是少招惹爲妙。”
姜淑蘭一聽，只能點了點頭。
“那好吧，那媽你們先回去吧，等下次我空了回去看你們去。”
說著，就要放人走了。
鄧寧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了屋，拿了個黑袋子追了出來，一把塞到了薑母的手裡。
“親家母，今天這事兒讓你們受委屈了，真是不好意思。下次，等下次來，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薑母本不想拿走鄧寧心遞過來的東西，可一看到張秀琴瞪大眼珠子的模樣，她心一橫，提著袋子轉身就走了。
又沒拿她的東西，做那副嘴臉是想噁心誰呀？
不想她拿走，她偏要拿！
看著姜父薑母氣沖沖的走了，沈茂通不由得朝著張秀琴剜了一眼。
“滿意了吧？還不快回去忙活自己的去！”
老三家的，作吧，遲早有一天作得凌雲倆口子徹底冷心，到時候就有她的好果子吃了！
想到這些，沈茂通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張秀琴不服氣，爬起身來，抹了抹臉頰上殘留的淚珠子。
“這又不是我的錯，的確是淑蘭她爹先用孩子的事兒戳我心窩子的。”
姜淑蘭一回頭，就聽到張秀琴提起這句話，正爲了她爸媽來這一趟受了委屈的事兒煩著的心態一下子就炸了。
矮矮的個頭，像是一個陀螺一樣，一下子衝到了張秀琴的面前。
“張秀琴，你還要不要臉？九妹怎麼死的，難道你不清楚嗎？現在來裝慈母，不嫌晚了嗎？我爹說你有本事找你女兒女婿拿東西，就說我爹戳你心窩子，那你兩年前眼睜睜看著九妹餓死，算什麼？”
姜淑蘭猛然甩出一句話來，炸得整個人羣都瞬間安靜下來。
張秀琴也怔了一下，隨後臉色跟著一白，朝著姜淑蘭就罵了起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怎麼死的，她不就是餓飯餓死的！”
姜淑蘭望著她毫無愧疚的臉，不由得勾了勾脣角。
“是餓死的，當然是餓死的！可你摸著你的良心問一問，九妹被餓死了，你這個當孃的不虧心嗎？你拿她來當由頭刁難我爹，你不覺得喪良心嗎？”
張秀琴面色一白，忙垂著頭，“我也是一時聽到你爹那句話氣不過，我沒想過用她當由頭的。”
姜淑蘭沒說話，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向了一直鎖著眉頭看著他們的沈茂通。
活了幾十年，沈茂通什麼沒見過？
尤其是張秀琴，她的脾氣他可是摸得最清楚的，如果不是虧了心，她怎麼可能讓淑蘭踩在她的頭頂上。
當下憋住了火氣，緩了緩臉色。
“時間不早了，飯菜也好了，大家夥兒快回去吃飯去吧。”
三言兩語，驅走了看熱鬧的人。
大家也都明白，沈家人這是要說家務事了，家醜不可外揚，有些事，不適合讓他們知道。
大家開始散去，張秀琴站起身，想趁亂跟著客人們一起走掉。
被沈茂通沉沉一喝給叫住了。
“你給我站住！”
張秀琴臉色一滯，尷尬一笑。
“大哥，我還得去張羅著招呼大家呢，就……”
“他們有手有腳，吃飯還要你喂是怎麼的？”
這話一出口，張秀琴也不敢走了，就怕沈茂通和姜淑蘭倆人當著大家的面來掰扯，到時候她更加沒臉。
等到大家都散得差不多了，沈茂通才冷冷看了她一眼，朝著姜淑蘭道。
“淑蘭，你現在說說看，你九妹的死怎麼回事？”
“大哥，慧敏她不是……”張秀琴張了張嘴，想要阻止姜淑蘭，卻被沈茂通冷冷打斷了她的話。
“你閉嘴！我沒問你，我問的淑蘭。”
姜淑蘭吸了一口氣，目光沉沉望向了目露懇求的張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