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說話,她在是揚(yáng)州瘦馬,十幾年下來除了學(xué)習(xí)如何勾引伺候男人以外,學(xué)的就是察言觀色了。
方纔上頭夫人的眼神。
似乎有些危險。
她……
她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畢竟,自己出身不好,老夫人也不會爲(wèi)了她就去跟夫人對抗。
她跟方纔的小姑娘一樣,是被老夫人當(dāng)成了工具,對付正頭娘子的工具。
這工具收了委屈,會有人關(guān)心嗎?
自然是沒有的。
“奴婢聽夫人安排。”
“是個聰明的,去柴房吧!”寧宴打了一個呵欠,繼續(xù)說道:“去柴房那邊兒當(dāng)一個小管事兒,日後你手裡的人會越來越多的,千萬要記得自己姓什麼。”
寧宴補(bǔ)充一句。
女人立馬看向山茶花。
總覺得,這山茶花,日後就是她管理的人。
不過……
“夫人,奴婢已經(jīng)是奴婢了,是不是應(yīng)該給賞賜一個名字!”作揚(yáng)州瘦馬的時候,她有一個名字,叫牡丹。
牡丹一聽就搭著風(fēng)塵味道。
賞賜一個名字,日後算是有了立身之本。
“瞧你妖妖嬈嬈的,就叫妖嬈吧!”寧宴說完,目光落在小山茶花身上,幽幽開口:“綠茶或者白蓮花你自己選一個。”
“……”這年頭還沒有人知道綠茶跟白蓮花是什麼關(guān)係。
寧宴說這麼一句話只是爲(wèi)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山茶花思考一下,鄭重說道:“白蓮花!”
“行吧,日後你就是白蓮花了,希望你能夠?qū)Φ闷鹱约旱拿帧!?
寧宴擺擺手,鴛鴦點頭,帶著白蓮花往前院走去。
敲開書房的門,元寶從裡面走了出來。
瞧見鴛鴦的瞬間,甜甜的叫了一聲:“鴛鴦姐姐。”
“乖,下次給你帶蛋糕吃,這是白蓮花,給你打下手的,是老夫人送過來的,可得仔細(xì)照顧一下。”
“老夫人……”
聽見這三個字,元寶看向白蓮花的目光就多了幾分厭惡。
元寶自小就在將軍身邊伺候了,對於將軍的遭遇,那是佩服又心疼。
聽見白蓮花是老夫人搞來的,第一時間就沒了好感。
“曉得了,鴛鴦姐姐把人留在這裡就好。”元寶說完,把白蓮花帶到書房。
鴛鴦任務(wù)完成,就回去往花廳伺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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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宴這會兒逗弄著小桃子,桃子這丫頭似乎長歪了。
時不時就用淚眼模糊的目光盯著她,當(dāng)孃的看見孩子露出這麼可憐兮兮的目光……
一不小心心腸就軟了。
不管小桃子有什麼要求,寧宴都會給給給。
這樣下來,竟然把小桃子養(yǎng)成了愛哭包。
關(guān)鍵是哭的超級好看,身邊有這麼一個磨人精,以後還怎麼管教呢。
寧宴在沒有桃子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心軟的一塌糊塗。
簡直……
就跟被人奪舍了一樣。
明明知道桃子這性子不能慣著,但是……
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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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桃子玩了一會兒,寧宴就開始次思考她的行爲(wèi)。
似乎真的是不太對勁兒。
這樣繼續(xù)下去,英姿颯爽,敢愛敢恨,利索果斷的女兵就沒了。
而且……
後世那些養(yǎng)出熊孩子的家長,是不是也經(jīng)歷過她現(xiàn)在的苦惱。
瞥一眼軟糯糯的桃子,這樣的丫頭,日後會變成熊孩子嗎?
先不說其他的,這小臉就不像熊孩子的樣子。
“夫人,小小姐現(xiàn)在應(yīng)該睡覺了。”
“嗯,I仔細(xì)照顧著。”
寧宴說完抱著小糰子在院子裡走了一圈。
還拿著幼稚的玩具,跟糰子玩了一會兒,裙子上多了一個髒兮兮的小腳印,寧宴也不在意。
當(dāng)母親麼,就得跟孩子在一起作一些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事情。
從孩子小的時候開始,就得跟孩子有共同的語言。
當(dāng)然,父親也是必不可少的。
瞥一眼旁側(cè)的奶嬤嬤:“陸大人昨兒跟孩子玩了多久。”
奶嬤嬤嘴角抽搐一下,僵硬的說道:“半個時辰。”
“……”那就是一個小時了,一個小時時間算不的長。
但是,比一般不負(fù)責(zé)的人來說好多了。
最起碼跟孩子有相處的時候。
奶嬤嬤沒有說的是,陸將軍來了之後,在院子裡打了一套拳。
一打就是半個時辰。
小公子跟小小姐看了一會兒就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這……大概應(yīng)該算是在一起相處了吧!
應(yīng)該算的吧,寧宴聽著桃子跟院子細(xì)微呼吸聲慢慢的沉澱起來,嘴角露出一抹笑。
從這邊兒回去。
晌午還睡了一覺。
醒來之後,天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寧宴看向就鴛鴦,問道:“怎麼這麼冷?”
“大娘子,下雪了。”
“下雪……”寧宴推開窗子,果然,天是灰濛濛的。
細(xì)小的雪花在空中飄舞,落在地上。
“冬天了?”
“可不是,冬天了,這秋天過的可快了,還沒怎麼感覺,一個季就過去了。”鴛鴦?wù)f著話,將櫥櫃裡的冬衣拿了出來。
“大娘子穿厚一些,初雪的時候最容易生病了。”
“嗯!”
寧宴披上紅色的斗篷,走出院子。
院子裡站著兩個小廝,不停的掃雪,掃了之後,雪花落在地上,繼續(xù)掃!
寧宴腳步停頓一下說道:“晚上下人的飯食添一道熱湯,還有每個人都是賞賜一對手套一個圍脖還有帽子,冬日冷了,穿的厚實一點兒,身體也好。”
“大娘子,您真好!”鴛鴦突然說道。
寧宴嘴角抽搐一下……這句話隱隱的有些熟悉,她是不是應(yīng)該改變一下,這時不時的被人發(fā)好人卡,承受不住啊!
初雪飄了三天三夜,幸好雪花細(xì)細(xì)碎碎,三天下來也不過是一指頭厚,倒是沒有形成雪災(zāi)。
一到冬天人都變得懶洋洋了,坐在火盆子旁邊烤了兩個土豆,寧宴跟著兩個丫頭把土豆給剝皮兒吃了。
冬天天冷,除了做一些保證身體能夠靈活的所必須要的運(yùn)動,寧宴也懶得出去。
幾天下來,就把土豆的吃飯研究出好幾種,比如可以沾著白糖,比如可以沾著蜂蜜。
蜂蜜要比白糖好吃一點兒。
不過,也得看人,有人就喜歡沾白糖
比如鴛鴦這個丫頭。
拿著剝皮兒了的土豆,在碗裡裝著的白糖上用力按了一下,土豆還是比較燙的,粘一下最裡層的白糖就會融化。
外頭還有一層白糖是顆粒狀的。
放在嘴裡咬一口,滿嘴的甜絲絲。
至於沾了蜂蜜的就沒有這種質(zhì)感了,不過,蜂蜜潤滑的很。
一個人吃上兩個土豆,外頭響起了腳步聲。
琥珀見鴛鴦嘴裡塞滿了土豆,就算是出去也沒臉見人。
於是琥珀放下手裡的土豆,把嘴裡的正在咀嚼著的嚥了下去,還往嘴裡塗了一些胭脂,這才往外走去。
外面過來的是幾個泥瓦匠。
來這邊是爲(wèi)了把裡面房間的牀給改造成炕。
土炕在冬天比較暖和。
雖然不如美觀,但是人活一世可不能單單的只爲(wèi)了美觀,享受也得考慮一下。
琥珀帶著匠人往後院走去。
監(jiān)督著這些人把一部分的客房改建好。
花廳裡。
鴛鴦把手裡的土豆吃完,就沒有繼續(xù)烤土豆了。
再吃下去,大概會撐死的。
“你呀,就跟從沒有吃過這些似的。”
“大娘子……”
鴛鴦抿了抿嘴脣,扣著指甲,一臉的心虛。
想要說些什麼,話沒有說出來,直接打了一個飽嗝。
聲音還很響亮。
“行了,能吃飽喝足,你呀已經(jīng)比大多數(shù)的人過的要好多了,就不要強(qiáng)求什麼了。”
“大娘子……”
鴛鴦被寧宴的一番話說得臉都紅了,打嗝這種事兒,可不是人能控制的。
不過,大娘子說的話也有道理。
鴛鴦嘟起嘴吧,最終安靜下來。
初冬是享受的季節(jié)。
東華秋實,夏長冬藏,如果可以寧宴真的想藏起來。
不過……
生活怎麼會允許勤奮的人偷懶。
次日一早,寧宴就把陸含章手裡鋪面的掌櫃都給叫了過來。
一排人坐在書房裡。
幾個漂亮丫頭伺候著喝茶吃點心。
慢慢悠悠的好不舒坦。
心一寬鬆,相熟的幾個人就開始聊家常了。
寧宴過來的時候,幾個掌櫃正說的激烈。
比如誰家的什麼東西賣的大好啊,恭喜發(fā)財啊!
聽見這些話,寧宴嘴角翹起,這些人啊,賬面上明明是虧損狀態(tài),現(xiàn)在說的話,嘖嘖嘖……賣的大好經(jīng)營不錯,恭喜發(fā)財。
沒有想到兇名在外的陸將軍竟然會被幾個掌櫃賬房給欺負(fù)了。
瞅著這些人大腹便便,滿肚肥腸。
怕是差額都被這些人給吞了。
寧宴走進(jìn)書房的一瞬間,將冷風(fēng)帶到了書房裡。
坐著的掌櫃們齊齊打了一個激靈。
初冬的寒風(fēng)冷的浸入骨髓,享受久了的人怎麼可能抵抗的了。
“幾位掌櫃都發(fā)財了,那就證明咱將軍府的鋪子沒有虧損,那就說說這些賬面是怎麼回事。”寧宴話落,鴛鴦抱著重重的賬本走到了書房裡。
把賬本往桌子上一推,尋了一個位置不再動彈。
“在座的各位掌櫃坐了將近一輩子的生意了,想來不會犯一些明顯的錯誤,來來,每個人都拿出一本賬冊,看看上頭標(biāo)註起來的賬面是怎麼回事?
你們家的布匹三兩紋銀進(jìn)貨,二兩賣出去?在將軍手下的這些產(chǎn)業(yè)都在最好的地段,可別說地段不好沒有客流量,也別說進(jìn)的貨品質(zhì)太次了,三兩銀子一皮的布,可能差得了?除非你們這些管事眼睛瞎了。”